第79章 今晚過後,你來去自如
思念剛好有點不好意思想要拒絕,就看到商城一個經理級人物形色匆匆的走來了。
附在櫃員耳朵旁說了什麼,然後別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紀思念,鞠了個躬,轉身就走了。
這下櫃員的臉上尷尬又濃了幾分,交疊在制服前的手揉了又搓,勉勉強強擠出一抹笑來,
」紀小姐……不好意思,我們總經理有話,您不可以找朋友代買。」
郁非非聽到這句話后一下子就炸了,「你們總經理誰啊?憑什麼管我們能不能買,這些衣服要我買難道還不讓買了嗎?」
櫃員尷尬得不能再尷尬了,「對不起,郁二小姐,非常不好意思,我們也沒有辦法……」
……
從商場里出來之後,思念就更加悶悶不樂了。她本來出來購物就是泄悶的,誰知道自找了一肚子火。
安撫了郁非非,她覺得自己現在沒錢也沒事情可做,在馬路上一個人兜兜轉轉了一會,最後還是來到了音樂學院。
這個學院是國內外都享有盛譽的,坐落在龍城藝術氣氛學術氣氛雙雙最濃重的地方,就連建築都是十足的西洋歐式藝術感。
思念抬腳上前了一步,剛要越過不鏽鋼護欄,一旁的保安就把她攔了下來,
「這位同學,你是我們學校的嗎?」
思念眉心淡淡而皺,「我是。」
「出示一下學生證。」
她抿抿唇,低頭翻包開始找。
所幸,她這些證件都是隨身攜帶的。
保安把她的學生證拿走後,就往他們的門禁系統上一掃,然後很快就給她還了回來,
「你已經被停課了,進不來學校。」
思念一下子愣住,「停課?」她彷彿不可置信,「為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難道不知道嗎?」保安此時看著她的眼神已經有些不耐煩,「走走走,自己不好好讀書還來什麼學校,趕緊回家反思去吧——」
思念瞬間秒怒了。
想遍認識的所有人唯一一個可能會做出這件事的人,那就是薄正東!
怪不得,她今天早上離開家門的時候,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她還以為他是想通了!
原來他早就拿定了她。
……………………
四季別墅。
紀思念氣勢洶洶的就闖了進來,林媽看到這樣的她,差一點都嚇到了。服侍了她從小到大,還沒見過小姐這麼生氣的樣子。
「小姐,您怎麼了?」她有些輕聲地問。
「薄正東在哪裡!」
她毫不避諱直接喊他名字,幾個傭人都嚇得心頭一跳。
在龍城誰敢那麼喊那個男人,小姐這是氣瘋了嗎……
「薄東家…現在在樓上,卧室里……您一會態度可千萬要軟一點啊……」
林媽苦口婆心的勸說還沒落下,只見那個女孩早就連聽都不聽鞋也不換直接衝到樓上去了。手裡還拎著一個袋子,直接砰的推開卧室的門!
思念氣得連門也沒敲,沒敲門的下場,就是看到了男人白皙精瘦的身體還有線條勾勒的肌肉……
薄正東剛好洗完澡出來,只在腰間圍了一條黑色的浴巾。上面兩條深壑的人魚線,
思念一下子條件反射就想起了這兩條線每次在她身上搖曳的畫面。
……該死的性感。
她靜了一秒沒說話,男人也沒什麼反應,只是不緊不慢的轉過頭,深黑的短髮上甚至還帶著水珠,
「幹什麼?」他的語氣很淡,眉間卻蹙起輕輕的不愉。
「你是不是把我課給停了?!」她怒喊。
「我還停了你所有的信用卡,有什麼意見嗎?」
思念上前一步,握緊雙拳,脊背挺得筆直,「你的卡你可以停,」她一字一頓地說,「但是我的課,我的大學,是我自己考上去的,你有什麼資格停?!」
她可以不要他的錢,也不要他的房子,不要他的車,不需要他在她每一次比賽時有意或無意的庇佑,但是,她需要她人生中必備的過活。
比如,鋼琴。
比如,上課。
還有將來的工作,
這些不是薄正東應該左右的。
可男人只是冷冷一笑,低沉嗓音一字一字從喉嚨深處溢出,「沒有我,你彈得起鋼琴,請得起老師,取得到今天這樣的成績?」他越說越冷,反唇相譏,「不要說這些,就是你這一雙手,也是廢了我好大力氣才從閻王那奪回來的,現在你卻要跟我說我沒資格?」
思念兩隻拳頭越捏越緊,越捏越緊,就連呼吸都越來越急促,兩個臉頰被氣得緋紅。
她覺得自己馬上下一秒就要爆發了,可她偏偏什麼都沒有說。
就在這時,男人突然上前一步——
思念看著他驀然放大的腹肌人魚線還有邪肆的微笑,剎那間就警鈴大作,
「你,你幹什麼?!你別過來!」
薄正東唇角撩起一抹很深的玩味,完全沒聽她的話,一步步向前緊逼,
「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一個氣沖衝來找教訓的小野貓——」
他本來是沒想那麼多的,只是聽到她剛才氣急了急切的喘氣聲,一下子就來反應了。
思念一下子就嚇得向後踉蹌了好幾下,這個表情她太熟悉了,每次他在床上要把她拆解搓扁的前兆,就是這樣一抹深不可測的痞笑。
直到看到男人漂亮的手扶上了他腰間本就有些松垮的浴巾,她終於綳不住大叫了起來,「你,你別過來!說好放我走的!你這是婚內強—奸……」
「你告。」
語氣淡得就跟聊天氣一樣,彷彿她剛才說了個什麼天大的笑話。
思念這下臉色徹底蒼白下去了,「薄正東,你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恨你!」
「隨便你。」
男人說著,冰涼濡濕的長指輕而易舉挑起她下巴,迫使她貼著自己,彼此對望,
「你說你要獨立,好,你獨立一個給我看。」他挑著笑,唇間瀰漫出的諷刺越來越濃,像要把她窒息,「只要你讓我看到,離開我你能過得很好,我就放你走。」
「你說話算話!」
「我決不食言。」
「好,」思念一把推開他下巴上的手,明艷艷朝他綻出一個笑來,「我還是那句話,錢我可以不要,房子車子也完全不需要,但是其他的——你不許掌控我!」
「可以,但是,如果你的本事只停留在靠別人接濟才能存活,不出三天,我就會把你'接'回來。」
他說別人接濟,就是說花別人的錢。比如是郁非非,像今天給她代買單請她吃飯的舉動,他絕對不允許。
左右都是依賴別人才能活下去,那麼她能依賴的人,永遠只能是他薄正東。
而思念想得很簡單,她看到的都是馬上就要重獲自由,而完全不知道獨立生存的難。只是更加明媚自信的笑出來,「好。那還真得謝謝您寬宏大量,我這就去收拾行李……」
「不行。」
兩個字拒絕,思念頓時又惱火起來,
「又怎麼了?」
「今天太晚。」
「你不是答應我以後不關著我了嗎?」這次她是真的要崩潰了。
「我是答應了,」男人說,眸鎖著她,也不容她逃避,「但是我的答應是有底線的,比如像現在這種晚上,你可以拒絕和我上床,但不可以一個人跑出去,只要今晚一過,明天一早,你來去自如。」
你來去自如。
思念聽到這五個字整個人就震顫了一下,
來去自如,多麼簡簡單單的一個詞語,沒有人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心酸和多少等待,才換來今天這個答案。
男人看著她小臉上驀然升起的酸澀和眼睛里隱藏不去的興奮,就知道她直接忽視了這句話的第二個字,而是直接跳到後面三個字去了。
來去自如,
不是一個批准,也不是單純只是讓她大步離開而已。「來」,這裡也是她的家,只要她想回來,她隨時隨地都可以回來。
這才是他的「來去自如」,
他希望,她可以回來。
可她永遠不明白。
……………………
薄正東說完,就很紳士的把主卧的房間讓給她了。反正走都要走了,他竟然沒纏著她抵死狠狠發泄一次,這也是她意料之外的。
偌大空空的卧室,以前一個人住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多落寞。可不知什麼時候自從那個男人睡進來開始,她就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了。
即使,很多時候她都在害怕,在抗拒,這也影響不了,習慣的滋生。
她習慣他了。
等思念發現自己這一個念頭的時候,行李箱的東西已經收拾了一半。
她看到一瓶薄正東去紐約時特意找調香師給她製作的香水,上面還刻著「思念」兩個字。
思念……
她沒有意識的把這瓶香水拿起來,指尖滑過瓶身遒勁有力鋒利的鐫刻,幾乎是一秒,她就能認出這是那個男人親自的手筆。
只有他,才能擁有這麼蒼勁的筆力。
思念。
她拿著香水無聲無息的笑了,眼淚,終於還是滴在了透明泛著金色美麗的香水瓶上。
多麼好聽,卻藏不住憂傷的一個名字啊,
她是紀思念,卻永遠成不了他心中的那一抹魂牽夢縈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