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鬼迷心竅
在溫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霍聿深已經從身後抱住她，火熱的手心貼著她的后腰，他掌心的溫度觸上她溫涼的皮膚，不適應地輕微哆嗦了下。
而他的手卻漸漸往下走，忽而，他挺住慢條斯理地沉聲在她耳邊問：「再陪我洗一次？」
這種羞恥的事情若是放在平時溫淺肯定是拒絕的，或許有一種東西叫做鬼迷心竅，她竟然點了頭。
霍聿深抱起她，親了親她有些發燙的眼皮。
浴室里水汽瀰漫，水珠子在她光潔瓷白的後背上濺開，那水花亦像是一直濺到了他的眼底。
「霍聿深……」她在他進入她身體時，低喘著氣，「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他卻不會去深思，她用的這個『再』又是幾重意思，張嘴將她的耳垂含入口中，她渾身打著顫，出口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嬌媚。
沒有月光，沒有燈光，只有兩人交纏在一起的身影，他們離得這麼近，近得能夠互相聽到各自的心跳聲。
不知疲憊，極盡纏綿。
清早，霍聿深醒來時她還在睡著，他接完這個電話后就把手機關了機。
霍聿深站在陽台外面，他點燃了指尖的香煙，明滅的火星在霧氣朦朧的早晨在他指間時隱時現，喉間繚繞著清苦的煙草味道，尼古丁能夠麻痹人的思緒，好似滲透至五臟六腑。
她和他之間僅僅隔著一扇透明的玻璃門，這段距離很近，卻忽然之間變得彷彿很遠很遠……
很久以後，霍聿深才又轉身走進房間。
他們在這地方倒真的有一些世外桃源的意思，外界再怎麼發生變化，他們也過著不知世事的日子。
或許是一幅歲月靜好的假象。
溫淺睡著的時候側臉線條很柔和，他這樣看著甚至還覺得和小六有幾分相似。有好幾次她晚上抱著小六睡覺，那兩張柔和的臉湊在一起時，他不知要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心裡的那種情愫。
或許有些人的出現真的就是命中注定，若是在起初見到溫淺的時候就能預料到以後會有這樣深的牽扯，他或許就不會對她那麼差。
霍聿深的指節修長，帶著幾許從屋外帶進來的涼意，撫過她的臉頰時，她嘟囔了聲輕皺起眉頭。
他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下去，他口中沾著清冽的煙草氣息，硬是用這樣的方式染到她口中，氣息相接，唇齒相纏。
溫淺很晚才能睡，她實在比不過他的好精力，這時候當然就發起了牢騷。
「再讓我睡一會兒……」她輕喘著想要避開他。
他隔著睡衣捏著她胸前的飽滿，她被他捏得氣息不穩，纏著纏著，兩人就又纏到了一起……
……
溫淺也覺得很奇怪，往常一個這麼忙的人，怎麼突然之間說清閑下來就清閑下來，甚至都沒有見他接任何一個電話。
那天溫淺無聊的刷著手機，也沒有刷到什麼特別有意思的東西，隨後也只能抬眸看著面前的男人。
她似乎是有挺多話想要問他。
只不過有機會的時候又不知道應該從何問起。
而最後，她僅僅是問：「霍聿深，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想回去了？」他嗓音清淡的反問她。
彼時兩人站在山間的蜿蜒小路上，她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而他的步伐亦是放得很輕很慢，彷彿就是最後一點的輕鬆，想要好好享受。
溫淺近來眼皮跳的有些厲害，就是這幾天，像是美好得不真實。
或許這來的時間並不好，這個季節是當地的雨季，幾乎天天都在下雨，斷斷續續的下個不停，卻沒有了在青城那種煩躁的情緒。
很多時候他們只能在附近轉轉，也所幸這座小鎮並不算大，在這裡住著已經都五天了。
青山綠水，山霧繚繞。他們每天早上都會在這蜿蜒的山路上走走，即使踩上了滿腳的泥也毫不在意，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可以讓人放鬆下來的地方。
如果無牽無掛，真的恨不得在這裡待上很久很久。
可就是有牽挂。
溫淺聽著他這語氣，怕是沒有一點想回去的意思。
她笑笑說：「你是沒人管你上班下班，我可還是底層的工人階級。」
霍聿深腳下的步子放的很慢，他也沒看她，很隨意的就接過她的話，「沒事，我養你。」
溫淺勾了勾唇角，面色緋紅。
下山的路蜿蜒曲折長長的一條，霍聿深忽然頓住腳步在她身前蹲下，回頭嗓音清淡對她說：「上來。」
溫淺有片刻的失神，轉眼間卻又淡淡笑開，她慢慢俯身趴在他寬厚的背上，男人順勢輕勾住她的腿彎，每一步都走的緩慢沉穩。
「霍聿深，我從小到大就只有兩個異性背過我，一個是顧庭東，一個就是你。」且或許是現在的氛圍太好，她也就順口說出了顧庭東的名字，此時此刻或許是放下了，也再沒有別的什麼情緒。
此時此刻，他的神情竟有幾分捉摸不定的陰鬱和寂寥，轉瞬即逝，他復又笑開：「那他和我比起來，可有不一樣？」
「有。」溫淺湊在他耳邊，輕聲地只說了這一個字。
一個是情竇初開相伴長大的青梅竹馬，一個是長大成人之後決定與其共度一生的丈夫。
怎麼能說沒有區別呢？
「霍聿深，我小時候是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卻也沒真的過上苦日子，唯一的遺憾就是在我童年的印象里完全就沒有父母這兩個身份存在，以至於到後來我只能格外珍惜和我媽相處的時間，想把以前那些缺失的全部補回來。」
她的嗓音裡帶著遺憾的意味，語氣里亦是能夠聽得出來的失落。
有人說她性子薄涼總是和人不親厚，那也只是因為沒有真正相處到那程度。
話鋒一轉，她又說：「所以我還是希望小六在我們身邊長大，他畢竟是……畢竟是你兒子，我是從來沒有分到過我爸的任何一點點愛，我想哪怕是頭髮絲那麼一點兒應該也是沒有的。」
等了這麼多天，她終是又找了個合適的時候來和他提起這件事情。
當時還在氣頭上的時候肯定是談不下去的，她想著現在再提起，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了。
只不過霍聿深不答反問：「那你小時候究竟是什麼原因才會離開你父母身邊那麼久？」
溫淺想了想說：「意外吧，不過也可能是人為的，清姨每次提起這個事情的時候就會恨恨的罵我那小媽兩句，不過上一輩人的事情我哪裡說得清楚，現在好好地在這不就行了，你說是不是？」
她低頭問他，很明顯是想要得到他一個很肯定的答案。
可是過了很久很久，他也未曾說隻言片語，只是稍稍將她背的更穩了些。
女人啊常常就是這樣，就算是毒如罌粟，也抵擋不住會想要去靠近這片刻的溫柔。
整整七天，到了那天早上，他們兩人一反常態的沒有出去，而就是待在酒店裡面。
此時溫淺的頭髮已經長得很長了，他的指尖在她的髮絲間穿梭而過，忽而問道：「我那時候剪了你的頭髮，你怨了我多久？」
溫淺想了想，說：「也沒有多久，只不過當時是真的把我個氣著了，心想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獨裁的人，不過也沒事，你看現在不也是變長了？」
「嗯。」他不置可否地應了聲，聽不出情緒。
溫淺也覺得奇怪，這幾天他總是有意無意的翻舊賬，會時不時提起以前的某些事情，可他的心思她也一向弄不明白，也就從來沒有往深了去下想。
那天中午，周衍正出現了。
也意味著，她這段短短几天的旅行結束。
溫淺收拾東西的時候周衍正在樓下和霍聿深說著什麼，她從陽台上往下看正好能看到那兩人的身影。那一瞬，溫淺彷彿又感覺到了那個離她很遙遠的霍聿深，高高在上，而不是那個在小鎮山霧繚繞時分對她說著老去之後就在這住下的那個男人。
他和她的衣服各佔一半，她輕撫了撫他的襯衣，又疊的整整齊齊放好。
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如他所說，也不知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離開前，周衍正替她打開車門，笑著問道：「太太，旅途還愉快嗎？」
她亦是回應一個清淺的笑容。
本想著要早些離開，可到真正離開時，又恍然覺得有些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