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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如果我說是……

  不過只是撒了一次謊,僅此而已。


  可霍聿深知道,不僅僅是這樣,可到底是為什麼讓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或許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終究,不一樣了。


  「你若是不願意繼續留在青城,我送你離開。」霍聿深鬆開她的手,聲線平穩清淡,連那雙深邃的眸子里亦是波瀾不興的平靜。


  言罷,本就安靜地房間里又只剩下一片死寂。


  宋蘊知看著早已空落的手,視線漸漸模糊,幾欲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徘徊千遍卻還是沒能說出隻言片語。


  究竟是什麼地方錯了?

  霍聿深離開的時候已是深夜,他將車速放的很慢,路燈的流光偶爾劃過他深邃英挺的五官,明滅晦暗,情緒莫測。


  有時候霍聿深也會在想自己究竟是不是一個薄情的人,他想,應該是。


  也沒什麼是真的過不去,即使那是宋蘊知又怎樣。


  就算真有什麼,那也不過只是陳年舊事罷了。


  就像曾經所有人都認為,宋蘊知才會是他以後的妻子,包括曾經的他也是那麼以為,只是造化沒讓這一切如願。


  許是車內的氛圍沉悶了些,霍聿深降下車窗,窗外寒涼的空氣透進來霎時間像是將這些訝異吹散了些許,同樣的也將那不屬於他身上的香味逐漸吹散……


  直到這時候霍聿深才回味過來,他竟然也學著去在意身上這不起眼的香水味道,大概是因為有那麼兩次溫淺用嫌棄的語氣說他身上的這股子味。


  溫淺一向只是說,卻一句也不問。


  此時霍聿深又覺得自己此時的想法很奇怪,以前他最反感的大概就是她過問他的私事,尤其是有關小六的問題,總讓他覺得是一幅惺惺作態的樣子。


  而越來越多的相處之後,事實證明,並非如此。


  看得出來,溫淺對小六的好是真心,只是這一份真心讓他覺得莫名其妙了些。


  溫淺也不傻,她既然能用那樣的語氣諷刺他,那應該也就是已經能夠大致上猜得出他去做什麼,可偏偏,她就是一個字也不願意多問。


  他也不知到底該誇她知進退,還是應該如何……


  回到家裡的時間並不晚,他走進卧室沒見著有人,整齊的被子上卻放著一套疊放整齊的女式睡衣,卧室的整體顏色是中性色,也僅僅只有這一抹柔和之色。


  這個時間點她應該是在陪著小六,霍聿深也沒特意去看,像是心裡已經認定了這件事情一般,默認了這一個人一直生活在他的世界里,也容許這個人在他的生活里存在。


  霍聿深解開襯衣的扣子,徑直走進浴室。


  溫淺好不容易把小六哄睡,回到主卧時聽到浴室里隱隱有水聲傳來,她抬眸看了眼時間,又是這個時間點。


  男人的外套隨意地放在沙發上,溫淺走過去準備收起,手指觸到衣料上的微微潮濕,遂不自覺的看了眼窗外。


  也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又下起了雨,點點雨滴在窗玻璃上形成一道道絲線。


  溫淺坐下揉了揉自己的小腿,眉心不由得微微皺起,今年這個冬天總讓她覺著格外的冷。


  既煎熬,又是漫長。


  霍聿深沒過多久就從浴室里出來,而彼時的溫淺早就已經坐上床,手裡翻著一本平日里放在卧室的書,床頭柔和的燈光將她的側臉襯得靜謐平和。


  從這個角度看去,男人一時之間有些晃了神。


  當初到底是為什麼接受送上門來的溫淺……


  是因為覺得她身上有幾分氣質和宋蘊知神似?也許吧,只是那時候的他並不討厭她。


  也僅僅是將她當成可有可無的存在,只是沒想到這才過去多久,這個人就已經一直在他的周身出現。


  溫淺其實已經聽到他走出來的聲音,可就是不抬頭看,直到發覺已經很久沒動靜,她這才疑惑著抬頭。就見他還站在原地,髮絲上染著潮濕的水珠,也不像平日里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男人赤裸著上身露出勻稱精壯的肌理線條,僅僅只有一條浴巾遮擋,溫淺看著便撇開視線,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從衣櫃里找出他的睡衣。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所以也沒把你的睡衣放浴室里。」她輕聲解釋著,霍聿深也沒說什麼從她手中接過衣服微微側身穿上。


  「我沒說過不回來。」他聲線平緩地解釋。


  很多時候他們兩人之間的相處就是像現在這樣,絕大多數都是沒什麼共同語言,唯一她和他討論最多的就要數小六,可大部分時候他們兩在這件事情上面沒少爭執。


  時常就是話不投機。


  也當然,霍聿深是很典型的冷暴力,而往往最先服軟的肯定也是溫淺。


  溫淺在床沿坐下,手掌撐在柔軟的被子上,語氣隨意地說:「我看著都已經到這個時間點,不回來也很正常。」


  其實溫淺也不知道怎麼著就會說出這句話,聽著隨意,實則還能聽到些許的酸意,這難道不是很明顯就是在說他不回來已經變成了常態,所以她自然而然也就已經習慣了。


  霍聿深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眉宇間仍是一貫的平淡,然說話時的語氣卻顯然多了幾分無奈的意味,他說——


  「溫淺,你怎麼不問問我去了哪?」


  此言一出,她的眼眸里卻出現了不置信的神色。


  她覺著要不然今天肯定是他心情不差,不然怎麼有心思來和她說這樣的話。


  「我以前也問過,你沒理我而已。」


  溫淺說話時的語氣趨於平靜,也聽不出有任何的落差之感,就好似對這一件事情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包括從她出事之前一直到現在,她也覺得沒什麼計較的必要。


  霍聿深睨了她一眼,平靜的目光之中染上了點點微不可察的淡淡笑意,他俯身將她手邊的書合起來隨意放在一邊,看著她說:「跟我來。」


  溫淺目光疑惑地看著他,「做什麼?」


  他不回答,只是示意她跟上。


  溫淺仍是疑惑,可倒也沒說什麼就跟著他的腳步走出去。


  他帶她走進書房裡,溫淺看著他在書桌最底下的抽屜里翻出一個黑色盒子,四四方方體積並不小,卻不知道這裡面裝了些什麼東西。


  還沒等打開,她便笑問道:「這是什麼?難道是把瑜苑還給我的合同?」


  「你打開看看。」


  溫淺猶豫了下,手指已經放到了黑色盒子上,可靜默了幾秒鐘她又收了回去。


  「嗯?」霍聿深不置可否地看著她。


  溫淺微微將手指攥起,直視著他深邃的眼睛,「你能給什麼好東西,我不看。」


  霍聿深挑了挑眉,他睨了她一眼之後自顧自的將盒子打開,是一把精緻的黑色手槍。他拿起放在手裡試了試大小,繼而放回書桌上推到她面前。


  溫淺在看到他拿出這個東西的時候就有點後背發冷,這會兒拒絕的更是直接,「你收起來,我不要。」


  霍聿深卻不容她拒絕,「拿著防身用。」


  她將手指攥得很緊,甚至是一眼也不想多看這個東西。


  「我用不著……」


  霍聿深就是個不喜歡被拒絕的人,她一次兩次拒絕之後他也便不再說話,只是眸光慢慢沉下來,就這麼一直乾耗著。


  溫淺在他身邊的時間不短,她也能知道其實霍聿深的耐心是有限的,並且有時候執著起來會讓人覺得很無語。


  溫淺耗不過他,猶豫著慢慢拿起面前的東西,指尖觸到冰冷的金屬不由得顫了顫。


  霍聿深帶她去過幾次射擊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讓她學會這樣的東西……


  尺寸很適手,溫淺拿起來試了試,甚至槍口已經對準了霍聿深,「你就不怕哪天我用這個東西殺了你,然後再繼承你的遺產?」


  霍聿深的眼角上揚帶起幾許淡淡的笑紋,「你沒這個膽子。」


  她點點頭,說來也是,真的也只能嘴上說說沒有這個膽子。


  溫淺放下手裡的東西重新放回盒子里,她在霍聿深面前坐下,許是現在的氛圍太過於平和,她看著他緩緩問:「霍聿深,我要是現在問你到底去了哪,回答我嗎?」


  「沒什麼好說的,過去了。」男人清淡地應了聲,面上絲毫不見起伏。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溫淺移開視線,她就知道他會這樣,對於不想說的東西一個字也不願意多說。


  只是這一次,溫淺卻是也有自己的執著,這個話題沒結束,目光放在他身上似笑而非問:「那我猜猜,你是不是去陪那位宋小姐了?」


  他意味不辨看著她,問道:「誰告訴你的?」


  「你就說是不是?」


  當初榮竟何就是這麼跟她說的,只是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應該從沒放在心上過。然而他今天既然主動提起這件事情,那她便想要問個清楚。


  「如果我說是,又如何?」


  溫淺微愣,也想不到他怎麼這麼直接,微抿著唇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要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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