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放心,我不吃人
溫淺防備的盯著他,「霍聿深?」
而霍聿深覺得怪的是,就是他明明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卻始終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她的前後態度吧。
他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解釋:「現在出山的路你看到了,趁著天還沒黑,先離開這。」
溫淺沒做聲,雨依舊綿綿下著,陰沉沉的天氣伴隨著雷聲,要是不跟他走,她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好。」
霍聿深睨了她一眼,看著她磨磨蹭蹭的動作,眼底又出現了幾分不耐煩的神色。
溫淺的每一步走的很慢,她即使站在霍聿深的傘下,也不願意靠他靠得太近。
他的氣息,太過於熟悉,正好又是她抗拒的。
而這種下意識里的抗拒,霍聿深也察覺到了。
他眼角的餘光輕掃過去,只見她大半個身子都在傘外,一幅躲避禽獸的樣子。
溫淺因為心裡裝著別的事情,自然沒注意到男人漸漸沉下來的臉色。
暮色沉沉,天幕越來越陰。
不知不覺間,霍聿深的腳步加快,根本不在乎身邊的她能不能跟得上。
腳踝處鑽心的疼讓溫淺緊鎖著眉,不過她也不能指望霍聿深能發什麼善心,一咬牙就跟了上去。
走了大致上有半小時,終於見到了有幾幢房子掩映在山間。
霍聿深走到一幢上下兩層的別墅前,輸入密碼開鎖。
溫淺跟著他走進去,要不是自己現在渾身氵顯透,估計能累的直接在沙發上躺下了。
「你在這怎麼有房子?」她用紙巾擦了擦自己臉上的雨水,問道。
他打開別墅的窗戶,看也沒看她一眼便說道:「這個地方和度假村項目隔得不算太遠,兩年前從別人手裡買下了這裡。」
溫淺大致上也知道他不會和她多解釋什麼,也就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在整個別墅內轉了轉,又跑到陽台上還是沒找到信號。
沒辦法下,她還是走到霍聿深面前,微抿著唇問:「霍先生,你的手機有信號嗎?」
霍聿深沒立刻回到她的話,倒是盯著她略微有些蒼白的臉頰,若有所思。
要和他徹底分開時就直接喊他的名字,現在有求於人時,倒是又開始叫他霍先生?
「溫淺,是你以前裝得太好,還是現在裝的好?」男人一雙狹長的鳳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她愣了瞬,撇開視線。
「我就想和教授報個平安,其他也沒什麼。至於您出現在這裡,我很感激,要不然今天我還真沒法走出去,以前那些事情,既然各走各路,就當做沒發生過吧。畢竟,我也沒從您那裡得什麼好處……」
溫淺說話的時候低垂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燈光的照射下在眼瞼下方投下一片陰影,密實而又卷翹。
好一句沒發生過。
著倒是撇的乾淨。
說完,溫淺就想轉身離開。
然而她剛邁出一步,手腕就被他陡然擒住,手下一個用力,她被困在他的腿上。
男人微眯著眼睛,粗糲的指腹落在她的臉頰上,「溫淺,從我身邊離開之後,顧庭東接手你了嗎?」
他的嗓音低沉優雅,說出來的話卻是羞辱。
溫淺掙扎著想從他身上起來在,「你放開我……」
果然從他這裡,別想著聽到多少好話,就算是他偶爾會做好事情,那也是臨時起意。
傲嬌如霍聿深,他不可能承認心裡的那些不悅是因為她主動提出的分開,那般決然的態度,至今都讓他沒想清楚。
「我怎麼聽說最近顧庭東和我妹妹的關係很好,婚期也快定下來了。」
溫淺惱了,勾了勾唇故意說道:「是啊,婚期快定下來那又不是已經結了婚的,以前顧庭東是我未婚夫他都能棄了我和江小姐在一起,還有什麼不可能?再說這年頭,結了婚就不能離了?」
這句話裡面賭氣的成分居多。
然而聽在霍聿深耳朵里,眸色逐漸又涼了幾個度。
他冷笑著嘲諷:「溫淺,下定了決心要做個小三?不嫌臟?」
那一個『臟』字,又是一把利劍直直的穿透了溫淺的心,那早就潰爛的傷口又一次被鮮血淋漓的翻了出來。
她費了點勁兒才掙開他,身子踉蹌著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了腳步,一時間氣的臉色發白。
「不管我臟不臟,我們都睡過那麼多次,霍先生,睡一個這麼髒的女人,感覺如何?」她幾乎是顫抖著說出這句話,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
霍聿深的下頜綳的很緊,臉上見不到一絲一毫的神情。
溫淺也不管他會有什麼反應,直接轉身往樓上走去。
像逃也似的離開這裡,離開有他在的地方。
早就扭傷的腳踝此時更是痛的鑽心,走的又急,一下子就摔在了階梯上,疼的她差點出了眼淚。
突然間,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還未來得及回頭,就被他打橫抱起。
「你放開我!」溫淺的雙手握成拳隔開了他和她之間的距離,滿臉的抗拒之色。
「溫淺,你屬刺蝟的是不是?我刺你一句,你非要辯個所以然?」
男人狹長的眼睛危險的眯著,蓄勢待發,卻不失優雅。他沒刻意去了解她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可他卻知道,顧庭東不在國內,剛才說的話不為正是為了氣他才說的?
溫淺一向知道這個男人喜怒不定,然而有時候她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非得像和他對著來,自然最後得不到好結果的,還是她自己。
「你別碰我,不是嫌我臟?」她憋了半天只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霍聿深垂下眼帘打量了下她身上被雨水潮透的衣服,小腿處的褲管還沾著泥水,倒像是個被人丟了的小貓。
他冷哼了聲,「確實挺臟。」
「你放我下來!」
霍聿深沒再理會她,將她抱到了樓上的浴室里。
溫淺對這樣的地方心裡有陰影,尤其是和他獨處一室時,那些不好的回憶重新佔據了她的思緒。
「你……」
霍聿深看著她這戒備的樣子,冷睨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便轉身出去了。
這下,倒是輪到溫淺覺得不可思議,他這是……
還真能發善心?
溫淺匆忙洗了澡,用浴巾裹著自己,一步步挪回卧室里翻開衣櫃,只有幾件男人的襯衣,她沒辦法,隨便挑了件穿在自己身上。
上下兩層的別墅,她從二樓的陽台往遠處看,隱隱還能看到來時的那條路上因為山體滑坡后的一片狼藉。
她再次打開手機,這該死的地方怎麼會一點信號也沒?
沒有信號沒有網,基本上就是與世隔絕了般。
霍聿深顯然也是在隔壁的房間洗了澡,頭髮上還沾著水珠,渾身上下就只有一條浴巾遮住了關鍵處,肌理勻稱的精壯身材,一覽無遺。
溫淺的眼裡,是帶著戒備的。
他徑直越過她身邊,從衣櫃里找出衣服換上。
在她面前也是毫不避諱。
溫淺聽著身後衣料摩挲的聲音消停了之後才回頭,問:「你怎麼這麼平靜?」
等於是被困在這樣的地方,他怎麼跟個沒事人似的?
霍聿深簡單收拾了下,轉身說:「那你現在出去。」
「……」
溫淺噤聲,懊惱地抱了個枕頭坐在沙發上,尋思著接下去怎麼辦。
「我們會在這裡待多久?」
「不久,看山下的人辦事效率。」
他的語氣太過於坦蕩,這讓溫淺聽著反倒像是無理取鬧的這個人是她似的。
霍聿深接到梁教授的電話時,心裡是稍微出了些異樣,而他二話沒說調頭過來找她,也有另外一個原因。本來定好的今天,宋老親自來了青城。
無外乎兩件事情,一是為了宋修頤,二是為了宋蘊知。
偏偏這兩樣,霍聿深的都不想參與。
再者溫淺這人不願意欠他,他便偏要讓她再欠下些,尤其是這陣子,她躲他躲得明顯了些。
他撐著二樓的陽台欄杆出了會兒神,轉身走到房裡,看著溫淺隨意問:「腳怎麼了?」
聞言,溫淺把腳往邊上縮了縮。
她穿著柔軟的居家拖鞋,腳踝上清晰可見的一片紅腫。
「嗯?」
霍聿深這時候想起來,之前她走路的時候姿勢就明顯不太對勁,不過那會兒他沒心思去理會她。
「在路上崴了。」她不咸不淡的回應。
突然他在沙發上坐下,手掌握著她的腳踝,微微用力。
「啊……你輕點疼……」她疼的喊了出來。
他又按了按,確定沒動到骨頭,這才鬆開了她,看到她眼底的戒備,菲薄的唇劃開了些許弧度,「在這待兩天吧,放心,我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