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今夜，就當是一場夢
都已經八點了，展顏等不下去，對方不接電話，公寓找不到慕夜白，那隻能去……
從四年前她離開了慕家，就沒有想過，還有再回去的一天。
若非是因為找不到默默，聯繫不到慕夜白，她也不會來這裡。
站在那別墅外，看著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的「家」，腳步止在大門外，看著那燈火通明的別墅，遲疑了片刻。
現在沒有比默默更重要的了。
……
「慕……」
卿姨震驚了，不敢置信來的人，竟然是四年前寧願斷指也要離開這裡的慕暖。
而展顏就站在門外，不肯進這別墅那般的遲疑，她這才徐徐開口：
「卿姨……慕夜白，回來了嗎？」
「不是慕小姐，你……你什麼時候回來安城的？」
可似乎卿姨的專註點，在她身上。
「前段時間，我現在找慕夜白有急事，他回來了嗎？」
看得出展顏是真的急，卿姨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還是正經回道：
「沒有，這段時間先生好像一直住在外面，都沒有回來過。」
住在外面，自然說的是公寓樓了。
「那我給先生打電話說你找他……」
卿姨匆匆忙忙去打電話了，可展顏，卻落寞的轉身離開。
電話是不會打通的，因為他關機了。
「慕小姐……」
卿姨再回過頭時，那人兒已經離開了，而電話聽筒里傳來的是關機的機器聲。
……
最後的最後，卻又不得不回到家，不過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她覺得像是過來兩三年那樣的煎熬。
默默不能出一點事的，要是她沒有和慕夜白待在一起，那……
展顏不敢去想，那些壞的事情，太可怕了，她背靠著牆，蹲在那電梯門口，盈眸中有了點點酸澀與濕潤感。
卻在這時，電梯門打開了。
她驀地抬頭，就看到慕夜白抱著趴在他肩膀上，已經睡著的孩子。
剎那，那強忍的淚在這一刻倏然落下。
「默默……」
默默聽到了什麼聲音，揉了揉眼睛，眼前蹲在電梯門外的人，是媽媽！
慕夜白淡著眸色，從電梯里出來，略過她，徑直朝他的公寓走去。
展顏抹去眼角的淚，跟上。
就見進了屋，那男人把孩子放在沙發上。
「默默，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被……」
展顏那話音止住，只見默默有些迷惘的搖了搖頭，小手比劃著，目光卻時不時看向那倒了杯冰水的男人：
——媽媽今天沒有來接我，默默等了好久，才給叔叔打電話的。
「……抱歉，今晚媽媽和唐叔叔有工作，所以才讓Tax去接你。」
聽著女人的解釋，慕夜白啖了口冰水，譏誚的笑聲幽幽傳來。
展顏又不是聾子，自然是聽得清楚，她抿唇，將鑰匙遞給默默。
「默默，先回去休息，媽媽很快過來。」
有的話，女兒在，不好說。
默默接過鑰匙，乖巧的點頭，末了不忘看了看慕夜白，這才回了隔壁的屋。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慕夜白，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
就在剛才，慕夜白不接她電話，她不確定默默是否安全時，她嚇得心臟都要停止了。
「擔心？你所謂的擔心，就是為了陪男人約會，連孩子都不在乎？」
慕夜白嗓音中透著幾分陰柔，幾分冷暗。
「沒有約會，今晚是談工作……」
「我沒興趣知道你和唐西澤的約會細節。」
「……」
展顏語塞，敢情這是她解釋了，他不想聽？
「我也沒興趣告訴你！」
反正默默也回來了，這廝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她沒必要去跟他解釋什麼。
轉身欲走，卻是心裡怎麼都覺得憤懣，剋制住那情緒，她不會再讓今晚的事情發生第二次了。
可是手在觸碰到那門時，背上一暖，是那人的身軀，貼上了她。
展顏手上準備開門的動作一止，睫毛扇了扇，下一刻就被那人扳過了身子，重重抵在門上，俯首就吻上了唇。
這發生得太突然，以至於她……有些失神到，忘了推開與掙扎。
這一吻，像是帶著懲罰，但更多的，是迫切與無法剋制。
他步步進攻，而她則是節節敗退。
最後嘗到了那酸澀的濕潤，他才緩緩鬆開她，指腹撫過她眼角的淚光。
「暖暖……」
「慕夜白，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個好媽媽？」
展顏也說不上來，自己現在到底怎麼了，只要一想到剛才他說的那些話，就好像是一種無聲的譴責，
他在怪她么？
可是，他有什麼資格呢。
「可我告訴你，這些年來，我一個人帶著默默，也好好過來了。」
四年，一個斷指的女人在巴黎那樣的城市裡，做著單親媽媽，帶著不會說話的女兒，誰又想過她們以前是怎麼過來的呢？
若非是唐西澤，否則根本沒有現在的展顏。
「我好不容易適應了沒有你的人生，好不容易告訴自己，以後有默默在，就足夠了。可你為什麼要出現，為什麼要打亂我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生活？慕夜白，不是所有人這輩子都能放任自己去愛的，我做不到……」
有的人，能為自己心中的愛，捨棄一切。
但也有的人，知道那份愛沾了毒，便就會捨棄，逃離。
展顏屬於第二種，她不敢愛了，曾經不顧一切的去愛過，可是受到的傷害，又何嘗不痛呢。
「你能忘，我不能。」
她不能，真的做不到。
那十年裡，她最怕的是他，念念不忘的，也是他。
他在時，佔據了她所有的感官和世界，她就是個傀儡，沒有一點人的觀念。
他不在時，她會怕，心裡總是空空的。明明怕他，卻又像是罌粟那樣的，讓她念著想著。
這樣糟糕的十年，她不想再重新來過一次了。
此刻，女人容顏上落下的淚，那般的無可奈何，卻又幾分悲涼。
深吻，終是抵不過她的一滴淚。
那繾綣的溫暖，一點點的，一點點的侵入她的呼吸，她的感官。
燈光昏暗，夜色迷離。
展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沒有推開他，反倒想讓自己今晚，不要這麼理智。
也許，她今晚是糊塗了。
也許，她只是裝糊塗。
在這個男人一遍遍呢喃著暖暖兩個字時，曾經那一幕幕繾綣纏綿的畫面，就不得不被喚醒。
最後，她還是動了情念。
回應著這吻，雙手挽上他的頸，幾乎欲.也就是那一瞬間的事情。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抱上床的，心中那個聲音，不斷的在說——就今晚，做回一次慕暖吧。
只屬於慕夜白一個人慕暖，以後這個名字，再也不復而存。
溫情之時，她迷離著雙眸，細細碎碎的吻落在肌膚之上時，她咬唇，眸光看著那昏昏暗暗的燈光，不知今夜此時是幾時。
纏綿盡頭，他進入時，她還是疼得蹙起眉頭。
剎那的清醒，讓她怔了眸。
可很快，卻又融於那旖旎繾綣之中，無法自控。
今夜，巫山浮雲過後，就當是一場夢吧。
……
展顏是聽到手機震動的聲音才醒來的，睜開眼睛時，意識到自己竟然……
一絲不掛的躺在慕夜白懷裡！
身上的酸疼感，已然說明了昨晚上發生了什麼。
她和慕夜白……
瞳孔擴大，看著那還在睡的男人，狠狠咬唇，有疼痛，所以不是夢。
該死的，她昨晚……
躡手躡腳的從那大床上下來，腿酸的差點沒站穩，嚇得她披上衣物，抓起手機和包就匆忙離開他的公寓。
而男人，在聽到那關門聲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
展顏忍著那全身的酸疼感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就看到默默還在睡。
不敢弄出什麼聲音，就去了浴室。
「嘶……」
看著那些身上的印跡，可見昨晚的瘋狂。
「展顏，你真的是瘋了！」
真的是瘋了，才會跟那人再有關係。
那手機的未接里，都是唐西澤打來的。
甚至還有簡訊，因為她沒接電話，所以他還不知道默默已經回來的事。
展顏揉著自己的頭髮，亂糟糟的，就像是她現在亂糟糟的人生一樣。
她現在已經是唐西澤的女朋友了，雖然昨晚，她是和他有了一些爭執，可……
可並不代表，她就能糊塗到，和慕夜白上.床啊！
真是，糟糕透了！
這一刻，那種對唐西澤滿滿的負罪感，讓展顏覺得自己這次真的錯得離譜了。
……
——媽媽，你昨晚和慕叔叔說了什麼？默默等了你好久呢……
默默昨晚回來后，就趴在床上等著媽媽，可是等了好久，最後熬不住了，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后，就已經天亮了。
而展顏，將牛奶端了出來，放在默默面前，支吾了一句：
「沒說什麼，快吃早餐，不然去幼兒園要來不及了。」
只要一想到，那個男人現在就住在隔壁，他要是醒了，會不會過來……
不行，她得快點出門。
「默默已經來不及了，把牛奶喝了，麵包路上吃。」
幾分鐘后，展顏就帶著女兒出門了，下了公寓樓，正要打車時，那輛黑色的萊克勞斯車就停在這對母女面前。
車窗落下，是慕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