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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船漏水了

  路微深就像是一點兒都感覺不到痛似的,始終都是在笑盈盈的。


  彷彿她在下著狠勁兒捏著的,不是自己剛剛割開不過幾個小時的猙獰傷口一樣。


  頓時,顧安歌的眼睛像是黑沉沉的看不清深淺的漩渦。


  他猛地握住了路微深的手,嗓音沙啞的像是含了鉛,「貓貓,你想做什麼?」


  「哦,」路微深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沒想做什麼啊,就是手腕有點兒癢。」


  顧安歌的手已經染滿了鮮血。


  這血,是路微深的。


  是他的貓貓的。


  從她的手腕里不斷的流出。


  因為她割腕自殺了。


  自殺。


  再也不要他了。


  顧安歌小心的捧著她的手腕,不允許她再去自虐,語氣里已經近乎於低求,「你別動,一會兒醫生就來了,你別動。」


  路微深的臉色已經蒼白的近乎透明了,但還是好笑的看著他,「醫生來了關我什麼事啊?」


  顧安歌想要把她揉進懷裡,可是知道現在的她一定不會肯。


  「貓貓,你……別這樣。」


  路微深閉了閉眼,聲音很輕,「當你是厲封擎的時候,我告訴你別這樣,你聽過嗎?當你是顧安歌的時候,我讓你別欺騙我,你聽過嗎?我只不過在支配著自己的生命,顧安歌,這和你有任何關係嗎?你有什麼資格再去命令我?」


  「你以為時至今日,我,還愛你嗎?」


  路微深的眼神已經變得極致的殘忍。


  顧安歌渾身一震。


  他的薄唇顫了顫,下意識的想要去否定。


  可是,所有的話就死死的憋在喉嚨里,讓他疼的喘不過氣,都說不出來。


  「顧安歌,我爸爸去世那天,你都和他說了什麼啊?」


  路微深提到自己聽到的那份錄音時,終於冷漠的表情上有了一絲的顫動,暗淡的眼眸里滿滿的都是傷。


  就是那最深處的一抹紅色,讓顧安歌的心頭劇痛。


  「我告訴他,我就是厲封擎,我折磨過你,讓你失掉了一個孩子……我把自己做過的錯事都說了。」


  果然。


  路微深聽后,低低的笑了笑。


  她很慶幸,自己在自殺的時候,在來的時候,在打算質問他的時候,心裡沒有抱有一丁點兒的僥倖。


  不然,這個時候的她得有多麼的可笑和絕望。


  想要得到的答案已經得到了。


  路微深並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現在就看靳榛那邊是什麼情況了。


  一開始,他們決定來墨城的時候就已經商量好,她和顧熠然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的身上,尤其是溫沁媛的。


  而靳榛則負責拿著那份親子鑒定書單獨去找褚滕逸。


  其實,對於褚滕逸的態度,路微深根本都摸不準。


  她都已經20多歲了,又怎麼能確定褚滕逸對媽媽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呢。


  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溫沁媛。


  那麼慈愛溫和的溫沁媛,說實話,可比媽媽那一倔起來十頭驢都拉不回來的性子好多了。


  就算他把媽媽的骨灰都挖出來了,那也不過只是代表了恨罷了。


  但是這些,路微深她都不在乎了。


  死過好幾次的人了,在意這些有什麼用。


  她今天來,只是想要探探褚滕逸的態度,以及可以的話,要回媽媽的骨灰。


  再或者還有什麼……


  路微深淡淡的看了顧安歌一樣。


  那種破釜沉舟的瘋狂還是久久的徘徊在心中散不去。


  死在他的面前,是路微深從知道他是厲封擎開始,就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總是想做一些什麼瘋狂的事情才能夠讓自己好受。


  她知道,自己這種只能去死亡的決定不管是任何人聽起來看起來都會顯得那麼的沒出息。


  可是,她現在唯一擁有的,也就是這條不值錢的命了。


  她沒有想別的,只是想著……能在他心裡留下一個痕迹。


  如果不是別墅太矮的話,她就學著余歡去跳樓了。


  路微深微微的扯了扯唇,覺得自己有些悲哀。


  「我去洗手間。」她站了起來,受傷的那隻手已經疼痛的麻木了,她輕輕的甩了甩,顧安歌連忙按住。


  「我和你去,從現在開始,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做任何事。」顧安歌沉聲道。


  路微深挑了挑眉。


  「我又不想去了。」


  她重新坐下來。


  顧安歌眉頭擰得很緊,他不是因為路微深的出爾反爾,而是因為路微深的手一直在流著血,醫生卻還不來。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急促的敲響。


  還沒等顧安歌說話,外面的人就推門而入,是髮絲微亂,一臉急色的溫沁媛。


  「安歌,快,你義父暈倒了,有人闖進了你義父的房間。」


  路微深稍稍皺了皺眉。


  靳榛哥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褚滕逸在顧安歌的心中分量還是非常重的。


  他一聽就要往褚滕逸的房間趕。


  當然,這期間,他沒有忘記抱著路微深。


  路微深蹙眉拒絕,「我很難受,我留在這兒,不想動。」


  話音落,她就能看出顧安歌的深沉。


  那是不容置喙的態度。


  路微深淡漠的笑,「你還想逼迫我是嗎?」


  逼迫。


  顧安歌手倏地握成了拳。


  他怎麼可能允許這兩個字繼續存在他們兩個人之間。


  但是義父那邊又不能不理。


  「我叫蔡憧過來。」


  溫沁媛急道,「快點兒吧,南風已經趕過去了。」


  顧安歌直接給蔡憧打了電話。


  蔡憧很快就趕過來,「老大。」


  路微深笑了笑。


  蔡憧怔住,眼眸掠過深深的苦澀。


  「在這兒寸步不離的陪著她,如果醫生過來讓他趕緊包紮,等我回來。」顧安歌名利感到。


  「是!」蔡憧立刻應道。


  顧安歌擁過路微深狠狠的吻了她的唇一下。


  這個吻,他想讓貓貓知道他的心。


  然後就隨著溫沁媛出去了。


  路微深伸手擦了一下他親過的地方,眸色淡然。


  蔡憧猶豫了半晌,想要和路微深說說話。


  但是看她一直盯著地面,壓根就沒有和他說一個字的意思,只得悄悄的站在一旁。


  ……


  顧安歌跟著溫沁媛上了樓,緊接著突然頓住。


  這根本就不是褚滕逸房間的方向。


  「媛姨?」顧安歌停下了腳步,黑眸如海一般的陰沉。


  溫沁媛也停了下來,背對著他,聲音乾澀,「你義父沒事,和一個人進了房間去談公事了,是我騙了你。」


  顧安歌轉身就走。


  溫沁媛啞著嗓子叫住了他,「安歌,你義父是沒事,有事的是彤彤,你們從小一起長到大,媛姨自認為沒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拿你當親生孩子一樣,彤彤現在這樣,媛姨的心都快碎了,我知道你有多麼不願意演今天這場戲,可是,你就不能幫媛姨最後一次嗎?我……我真的是無能為力了啊,我也不能看著彤彤去死啊。」


  顧安歌沉默了幾秒鐘后,很平靜道,「我不能扔下貓貓不管,媛姨,如果禇煒彤真的有什麼事,我會養你老,但是這件事,抱歉了。」


  說完,他就快速的邁著大步往樓下跑。


  溫沁媛看著剛剛還滿堂賓客的熱鬧會所,現在已經零零落落。


  耳邊還是禇煒彤那凄厲的哭喊聲。


  她的眼神,慢慢的,變得陰冷了下來。


  ……


  顧安歌一心想要回到路微深身邊。


  他還惦記著醫生到底來沒有,貓貓的傷不能再拖。


  可是,當他推開休息室的門時,只有地上躺著的暈倒了的蔡憧,還有一片血跡。


  貓貓,不見了。


  ……


  墨海。


  一艘客客船在朝離墨城越來越遠的方向行駛著。


  船板上站著的一身黑色運動服的絕美艷麗的小女人,正是顧安歌已經找不到的路微深。


  她的手腕已經重新的包紮過,可是臉上的那抹蒼白還是存在著。


  路微深精緻的小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她看著並不平靜的海面,淺緋色的唇淡淡的抿成一條直線。


  「深深?」


  顧熠然坐著輪椅滑到了她的身邊,「還在想安歌嗎?」


  路微深笑了笑,「想的很多,不過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具體都有什麼。」


  「出了墨海之後,那邊有一個小城,古韻古風的,很適合你這種作家生活。」顧熠然也不多問,溫潤的笑著轉移了話題。


  路微深也彎唇,「顧大哥,你可別取笑我了,我算得上什麼作家,充其量是個混飯吃的寫手罷了。」


  「深深,別總妄自菲薄,如果你不是有那麼好,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喜歡你。」


  路微深安靜了下來,低嘆了一聲,「那麼多人喜歡我又怎麼樣,我還不是栽在了這一個人的手上。」


  「深深,離開這裡后,換一種生活。」顧熠然深深的看著她。


  路微深搖了搖頭,輕笑,「要不然怎麼說你呀,老謀深算,答應我答應的好好的陪我去顧安歌的婚禮上,結果,陽奉陰違,把我弄到了這艘船上,計劃好的吧?」


  顧熠然被她逗笑,「一半一半吧,安歌不是不愛你,所以,你讓他見到你自殺過一次,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場滅頂的打擊了,再加上你現在又不告而別,你說,要是幾年之後,你可以和一個愛你的人重新生活,對安歌來說,是不是折磨?」


  路微深默了默,敲了敲自己的心臟,「顧大哥,你覺得這裡,還能住下別人嗎?」


  顧熠然愣住。


  忽然,船長急急忙忙的跑了上來,大驚失色道,「不好了大少,船漏水了!」


  顧熠然和路微深同時一驚。


  此時,船已經漂泊在海面中間。


  他們面臨的只有兩條路。


  等待救援。


  抑或是,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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