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你被騙了
「我想吃栗子蛋糕。」
路微深沙啞著嗓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顧安歌正在削著蘋果的動作猛地一頓,鋒利的刀子直接割破了他的手指,嫣紅的血汨汨的冒出。
但是不管是路微深,還是顧安歌,都沒有去在意。
「貓貓?」
顧安歌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匆匆的在衣服上抹了一下手指上的血,不確定的捧著她顯得蒼白的小臉,輕聲問道,「貓貓?」
他不知道剛剛聽到的,是不是他的錯覺。
路微深面無表情的又重複了一遍,「我想吃栗子蛋糕,顧氏旁邊的那家老店,我小的時候,爸爸媽媽總給我買。」
她說著這一連串的話,在顧安歌聽來就是莫大的驚喜。
激動的站起來的時候,甚至還帶翻了身後的椅子。
只不過是路微深開口說了一句話。
只不過是一個栗子蛋糕。
顧安歌卻像是比談下一個過億的生意還要高興。
「好、好,栗子蛋糕,我這就去買栗子蛋糕。」
「嗯。」路微深又躺回床上,閉上了眼睛。
顧安歌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又死死的剋制住自己要去親吻她唇角的衝動,握緊了手,「我很快回來。」
路微深沒有應答。
她聽見顧安歌出門之前給蔡憧和任玲打電話叫他們來陪她。
但是這中間,卻有一個時間差。
路微深聽到門關上之後,坐了起來,下了床。
她一直靠著營養液維持著身體,所以身子綿軟無力,就連穿衣服這件小事,在她做起來也是分外的吃力。
等到她穿上外套,戴上了口罩之後,已經冒了一身的虛汗。
她出了門,走樓梯,沒有下樓,而是上了一層樓,然後就坐在台階上靠著牆壁休息。
蔡憧和任玲來的很快,顧安歌的電話打出去二十分鐘而已,他們就到了。
路微深聽見他們兩個人開門進去的聲音,不出一分鐘,又慌慌張張的跑出來的聲音。
還給顧安歌打了電話。
路微深安安靜靜的又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才重新坐上了電梯下了樓。
從小區的側門出去。
這段時間裡,顧安歌、蔡憧他們應該是把周圍所有監視著她的保鏢都調走去尋找她了,所以,路微深出來的很暢通無阻。
她叫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前一晚禇煒彤給她的地址。
也是那個T.Y集團所謂的神秘幕後掌舵者,他們幾個人的義父住處。
這幾天,禇煒彤幾乎是能把所有足以打擊她的事情都盡數的交代了。
包括褚南風是他們當中的老四,T.Y集團的四少。
一個接著一個的爆料,路微深聽得都有些麻木。
褚南風是四少這件事,其實她並不在意,褚離不還是她禇煒彤的兒子嗎?只要她認定的事情,認定的人,就輕易的不會動搖改變。
她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欺騙。
……
計程車到地方的時候,路微深直接給司機一百塊錢,就下了車。
禇煒彤告訴她,顧安歌把她媽媽的骨灰就藏在了這裡。
她慢慢的往裡走,意料之中的被門口的保安攔住。
路微深扯了扯唇,給禇煒彤打過去電話。
那一端,禇煒彤知道她真的去找那個義父的時候,語氣聽起來特別的興奮,「路微深,你真他媽的膽子大啊。」
路微深知道為什麼最近禇煒彤這麼的放飛自我,髒話不離口,還總有一些神經質。
顧熠然已經告訴她了。
也幸好她是這副模樣,不然她怎麼能跟她說這麼多呢。
「別廢話,你不是想看我怎麼死在你義父的手裡嗎?告訴保安,放行。」
「你把電話給他。」禇煒彤頤指氣使。
路微深把手機扔給了保安,也不知裡面說了什麼,掛斷電話后,保安對她的態度已經是恭恭敬敬的了,把手機雙手遞給她。
「請。」
路微深漫不經心的往裡走。
經過一片荷花池的時候,把手機往裡面一扔,撲通一聲。
倒是挺好聽。
路微深沒心沒肺的想。
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不過顧安歌他們也是傻了,都忘了通過電話找她。
哦,不對,他們也不傻,知道就算打電話,她也是不接的。
褚滕逸的那棟別墅就位於小區的最裡面。
依山傍水,環境幽致。
大門一推就開了,沒那些現代的科技,倒是有些民國時期的古韻味道。
路微深走了進去。
院子里,一個容貌秀婉,和禇煒彤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正在修剪盆花,看見她的時候明顯一怔。
「你是……路微深?」
路微深看著她的時候,也有些恍惚。
她和媽媽長得很像。
「你怎麼來這兒了?老三呢?他知道你過來嗎?」溫沁媛眸色擔憂的走了過來,驚訝的問。
路微深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她說的老三指的是顧安歌,也就是厲封擎。
「我找他的義父。」
路微深淡淡的說。
因為眼前的女人和媽媽相像,所以她才控制著自己的態度沒有冷冷冰冰的。
「走,我送你回去。」溫沁媛拉著她的胳膊就往大門口走,「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路微深沒有力氣,想掙脫她並不容易,但是她還是固執的和她抗衡著。
這一番折騰動靜不小。
有一清淡的聲音傳來。
「沁媛,讓她進來。」
路微深眼眸一冷,從溫沁媛的手裡抽出了胳膊。
「現在,你還讓我走嗎?」
溫沁媛也有些不愉,「你怎麼這麼犟。」
「可能是隨了那個已經變成了骨灰的人吧。」
路微深語氣不冷不熱的說道。
溫沁媛震住。
路微深沒再跟她說什麼,轉身進了那間偌大的屋子。
聽聲音是從二樓傳來,路微深順著樓梯上了樓,只有一間房完全的關上了門。
路微深直接走了過去,沒敲門,伸手推開了虛掩住的門。
褚滕逸原本在小憩,卻被樓下的聲音所打擾。
聽了兩句之後,就知道是路辰良的女兒來了。
看來還是要討回她媽媽的骨灰。
他坐在書桌前,水晶匣子就擺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也不是一直放在這裡的,基本上他走哪就帶到哪兒,包括睡覺的時候,也會放在床上,他的身邊,和他共用一條被子。
這種行為看起來是有些變態的。
但是褚滕逸不在乎。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多很多年。
當門開的那一剎那,褚滕逸淡笑一聲。
這衝撞的性子倒是和靈雨很像。
完全不知道禮貌兩個字該怎麼寫。
但是,當他抬頭看過去的時候,眸色卻猛地一深。
都說女兒肖父,但是路微深的容顏卻是完全的複製粘貼了溫靈雨,完全看不到路辰良的影子。
該說溫靈雨的基因太過強大了嗎?
褚滕逸看著她,就像是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雖然任性倔強,卻善良可愛的小靈雨。
「你……」
路微深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水晶匣子,她乾脆的說道,「把我媽媽還給我。」
那眼睛里的情緒,和當初小靈雨被綁架時,瞪著他,大聲對他說,「把我的項鏈還給我。」一模一樣。
褚滕逸見她一上來就直奔主題,有了一絲興趣,「你覺得我會給你?」
「偷藏別人的骨灰是你的癖好?」路微深冷聲道。
褚滕逸慢悠悠道,「這不是別人,我也沒有偷藏,而是大大方方的擺在這兒了,但是,你動不了。」
路微深緊緊的蹙眉,「你認識我媽媽?」
「嗯,你這是說了一句廢話,不然我為什麼要留下她?」褚滕逸淡笑著說。
路微深的秀眉皺的更緊,直言道,「你是她從前的戀人嗎?」
褚滕逸挑眉,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愉快的笑了一下,「可以這麼說。」
「呵,」路微深不客氣道,「那你被騙了,她從始至終愛的可都是我爸爸。」
褚滕逸聞言,眼眸頃刻間就冷了下來。
路微深也毫不畏懼,「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過什麼愛恨糾葛,但是現在,她是我的媽媽,是我爸爸的妻子,合葬在一起是他們此生來世的心愿,你別執迷不悟了。」
褚滕逸笑了一聲,「此生來世?真不巧,我想做的,就是打碎他們的任何心愿。」
路微深不避不讓的看著他,「所以你才教出了顧安歌這樣的義子,真是一點兒懸念都沒有。」
「你不問我十一年前我是怎麼撿到老三的嗎?」雖然路微深出言不遜,但是褚滕逸卻能在她的身上看到他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的小靈雨,一時,也不願意讓她走。
「抱歉,我對這個不感興趣,今天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我媽媽的骨灰,還給我。」路微深執意又堅定的說道。
「這是你求人的態度?」褚滕逸故意逗她。
「求?」路微深也笑了,「我為什麼要求你?你強行霸佔,有被我求的資格嗎?」
她慢慢的走向他。
在離書桌上的水晶匣子距離很近的時候,眼睛里才折射出了一抹柔和的淺光。
在她伸手要拿的時候,褚滕逸輕輕擋住。
就在這時,路微深忽然衣袖一頓,有一把匕首掉落在手中,她狠狠的划向了褚滕逸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