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有些習慣,真可怕
六月初的北城。
響雷從下午延續到傍晚,卻並不下雨。
城南喬家別墅門口,穿著高中校服的安然,不停的拍打著大門。
「喬御仁,御仁,你出來,救救我媽媽,求你幫幫我。」
安然哭的不能自已。
不知是因為冷還是痛。
很快,別墅大門打開,兩個壯漢走了出來。
安然往後瑟縮了一下:「我……我要見喬御仁。」
「小姐請進。」
安然快步邁進了別墅。
很快就被帶到了二樓一個房門口外面:「少爺在裡面,請進吧。」
安然看著兩個男人,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御仁說過,他家有幾十個傭人的。
可是剛剛進來的時候,卻一個人也沒有。
她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不等反應,門已經被身邊的男人推開,將她直直的推進了屋裡。
門咚的一聲關上。
屋裡漆黑一片。
她後背抵著門,一動也不敢動。
「御……御仁,你……你在嗎?是我,安……啊……」
她話都還沒說完,手腕忽然被一扯,人也落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她害怕的往後掙扎了一下。
可是卻沒有用。
因為她的人被緊緊的禁錮著。
身子一旋,已經被橫抱起,扔進了一張大床里。
她掙扎著要爬起身。
可是那黑影已經整個人撲了上來。
撕扯著她的衣服,壓制著不讓她動彈分毫。
「不要……放開我……你是誰,你放手,我要告你,這是犯罪。」
男人厚重的呼吸聲壓在耳邊,吻細碎的落在了唇上。
她無論怎麼掙扎,都掙不開。
黑暗中,她的手胡亂的撲騰著,摸到了一個煙灰缸。
顧不得害怕,她抓起那煙灰缸,就向對方的頭上重重的砸去。
對方顯然是被打的怔了一下。
可很快,他就將她手中的煙灰缸奪下,扔到了一旁,狠狠的撕扯開了她的衣衫。
沒有什麼溫柔可言,安然被狠狠的奪走了初yè。
像是噩夢一樣,那個男人,整整折磨了她七個多小時,不知疲憊。
她從那個漆黑的房間裡衣衫不整的跑出來時,整個喬家別墅依然沒人。
門外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大雨。
她什麼也顧不上,衝進雨中,一路跑到了天橋下。
此刻,天橋下躺著一個女人,已經被地上積聚的雨水沖了不知道多久。
安然衝上前,跪在女人身邊,將她緊緊的抱起。
「媽,媽,下雨了,你為什麼不躲,媽……」
懷裡的人兒,身體冰涼,聽到她的聲音,並沒有睜開眼。
安然閉上眼睛,撕心裂肺的慟哭著。
「媽……媽你醒醒啊,你別走,你別離開我,媽,我錯了,我不該離開你,我錯了,求你睜開眼啊。」
可是,回應她的,只有雷聲和雨聲。
媽媽再也不會睜開眼看她了,她知道,她沒有媽媽了。
她緊緊的握著拳,想起了剛剛離開前,媽媽拉著她的手說過的話。
「然然,媽媽撐不住了。」
「媽,我這就找人來救你,我一定能救你,我沒有告訴你,我有個男朋友,是城南喬家的二少爺,喬家權勢通天,一定能救你的。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不許你走,你走了,就沒有人愛我了。」
「然然,聽媽媽說,媽媽走了,就再也不會拖累你了,你要離開這裡,離安家人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了,把媽媽忘掉,把安家人忘掉,把在北城所有不快樂的記憶,全都忘掉。別學媽媽,你要找個愛你的人,好好的待他,跟他結婚,生子,過正常人的生活,好好的,幸福。」
安然在滂沱大雨匯聚的水流下,抱著已經冰冷的媽媽坐了一整夜。
天亮了。
雨停了。
安然擦乾眼淚,緊緊的將拳頭握在一起。
「媽,我答應你,收拾了安展堂那一家人後,我就離開這裡,再也不會回來了。」 四年後。
北城監獄門口。
安然一頭短髮站在那裡,看著厚重的鐵門重新被關上。
她自由了。
她緊握的拳頭擺到胸前,手心攤開,裡面是一個吊墜。
她將吊墜掛到了脖子上。
遠處路邊,一輛黑色奧迪車喇叭響了幾聲。
安然沒有理會,邁開步子往不遠處的公交站點走去。
這時,奧迪車車門打開,駕駛座上走下一個年輕的男人。
他看著不遠處的安然大喊一聲:「漢子。」
安然腳步一頓,回頭看去。
陽光下,她看著那人淺淺的笑了。
男人重新上車,掉頭,將車開到了她身前落下窗:「等你半天了,上車。」
安然坐進副駕駛座,表情沉靜。
「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看看我媽。」
葉知秋頓了一下:「我送你。」
「你爸……應該不會願意讓你這個葉氏集團的少爺跟我往來,畢竟,我是個坐過牢的人。」
「你他媽能別用坐過牢說事兒嗎,老子不在乎,要不是當年那個喬家一手遮天的非要整你,你犯的那點兒事兒,根本就不可能坐牢。」
提起喬家,安然平放在膝蓋上的手忽然就緊緊的握起。
「喬御琛跟安心那時候到底是什麼關係。」
「看喬御琛整你的那股子勁兒,他們應該早就在一起了。」
安然搖頭:「不對,我和我媽被趕出家門前一天,我還聽安展堂說,要給安心找個合適的男人相親,如果那時候她就已經跟喬御琛在一起了,安家不可能還會讓她去相親。」
「也對,喬御琛可是北城豪門世家圈子裡,炙手可熱的女婿人選。說起喬家,我就想到了喬御仁那個渣男,他親哥哥要為了女人整你,他竟然連個屁都不敢放,當初追你的時候,還當著我的面兒,喊著要保護你一輩子,我呸。」
「別提他了。」
「我是惱火,你坐牢的這四年,他竟然一個人跑到國外去躲清閑,這樣的人就不值得依靠。」
安然淺淺的笑了笑,笑容不及心。
來到將母親的骨灰撒向大海的地方,安然站在海邊,靜靜的矗立。
葉知秋安靜的要走開。
安然道:「知秋,有火機嗎?」
葉知秋愣了一下,將火機給她。
他離開后,安然望向寧靜的海平面:「媽,我出來了。」
她從口袋裡掏出兩塊糖。
一塊放到了海邊細軟的沙灘上。
另一塊打開塞進了自己口中。
「這個糖特別好吃,是一個獄友給我的,她說,想哭的時候,多吃幾顆糖,就不會覺得委屈了,是真的,我驗證過了。」
海風吹到臉上,混著濕黏。
她從包包里,掏出了幾份報紙上剪下來的紙片,專註的看了一會。
打開打火機,點燃。
「媽,四年前沒能報完的仇,現在開始,我要一點點的,全都討回來,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那麼莽撞了。」
火勢借著海風瞬間洶湧,將她手中的報紙吞沒。
報紙上的一些殘存的標題在她眼帘中閃動。
『帝豪集團總裁喬御琛與安氏集團大小姐安心,情人節高調秀恩愛,婚期在即。』
『安氏集團大小姐,突發高燒不退,診斷為暴發性肝功能衰竭,急需匹配肝源。』
她輕輕鬆開手,由著灰燼被潮水帶走。
良久,她抬手撫摸到自己右側的胸口下。
當年,她因為這顆肝臟無用武之地,而被安家驅逐。
現在,這顆為安心而生的肝臟,終於又有了它的價值。
這一次,她必要連本帶息的,將所有債,全都討回來。
「媽,等著瞧吧,我們流過的淚,必讓他們用血來償還,我一定不會讓你白白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