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開一個口子
這一聲墨爺,叫得肝腸寸斷。
余焺那一腳,踹得並不算輕,三五幾個人圍過來,拉住蕭謙墨:
「墨爺,沒事吧?」
蕭謙墨皺著眉,臉色冷得更厲害了,濃眉聚攏:「余總,我不是巧取豪奪之人。你也清楚我蕭家的實力,今天我帶過來的,可是正宗的蕭家軍隊。你的實力我知道,但是……」
他說著,看了看余家的那些手下。
余焺脖子上有一道划痕,雖然不是很深,但救出來的血觸目驚心。
他用拇指摸了一把傷口,不露聲色:「蕭總,我只是個生意人,蕭家?軍隊?」
「少跟他廢話,這個滑頭,你越多說,就越吃虧!蕭總,你最好還是……」余燁已經失去了耐心。
「閉嘴!」米雪喊了一聲,「余燁,這樣是非不分,看來你是不想要命了。」
蘇蘇還在她手上,沒有動彈,也沒有懼怕。
雙方僵持不下之際,蕭謙墨再次開口了:「余總,南非那邊,你有不少礦山。不過這些碳我暫時沒心思。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石頭。」
石頭……
我不解,抬頭看著余焺,他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我攥緊拳頭,卻沒有矯情地問他怎麼樣。
「蕭總想怎麼玩?」余焺往余可馨那邊看了一眼,絲毫不關心脖子上的傷。
蕭謙墨揚了揚下巴:「余總,玩過賭石?」
賭石?
我瞪大眼睛……
這東西,並不是普通人玩的,一塊石頭,大的小的,開一個口子,你去判斷它裡面有沒有貨。
我是個外行人,只隱約知道有一種石頭,也是最讓人垂涎的,開出的玉,叫帝王綠。
再說通俗點,這種帝王綠,就是宗親王室鍾愛的那些扳指或者玉鐲。
帝王綠,也叫祖母綠。
不能用值不值價來形容。
賭石這件事……
賭贏了,五萬變五百萬甚至五千萬。
賭輸了,五千萬變五百萬甚至五萬。
賭石坊間流傳著一句話: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就是因為賭石的確定性因素太小,哪怕你是個行家,也一定會有失手的時候。
因為,這東西,三分實力,剩下七分,全是靠運氣。
余焺在南非那邊有礦山不錯,但是,碳和石頭,是有很大區別的。
我從未聽說余焺玩過石頭。
「好,蕭總。」余焺垂眼,淡漠地看著蕭謙墨,「既然是正經的生意人,那麼,就如此解決。想怎麼賭?」
余焺把說話權交給蕭謙墨,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所有遊戲,哪怕是玩兒命,他都沒有在怕。
「賭石一般都賭錢財……」蕭謙墨嘴唇動了動:「我們一人三塊石頭,贏了,余家的事我蕭某不干涉,輸了,你把我的女人還給我,自然,余老大和余小姐……」
余燁這才開始大喊大叫,明白過來自己是被騙了。
是被蕭謙墨利用了。
余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余燁:「閉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下,余燁軟下去了,再也不鬧騰了。
————
之後,蕭謙墨讓人帶著余燁和余可馨,而我和余焺,米雪,帶著蘇蘇上路了。
車上,我幫余焺處理了一下傷口,並不算深,但只要是傷口,就一定會痛。
車上沒有什麼可以處理的東西,只在車前面的盒子里找到一點酒精和棉簽。
酒精塗在傷口,會很痛。
我盡量動作輕一些,但是,他還是皺了皺眉,本能地皺眉。
「太重了么?」我偏頭看他。
「不用。」他把我手裡的棉簽拿過去,扔在車裡的小垃圾桶里,「你不需要做這些。」
我也就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我知道,現在他心裡想的,全是余可馨。
所以,賭石一定要贏。
賭石一般是在南方的一座邊緣城市,靠著另一個國家——M國。
那國家的石頭很多,也就是說,那邊的玉石特別好。
所以就進口到我們自己的國家,在離M國最近的城市,只不過,因為關稅的緣故,同樣的石頭,價格天壤之別。
不過他們的重點,玩的不是錢,而是各自手上的人。
……
到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這幾天,余焺沒有蘇蘇說話,也沒有正眼看她一眼,只是交代米雪好好看著她,不要出岔子。
司機把車子停在一家店門口,余焺率先下了車。
米雪帶著蘇蘇往裡面走,這幾天,蘇蘇也很安靜,沒有陰陽怪氣,也沒有多說話。
我偶爾會跟她說幾句,畢竟在Z市的時候,她也沒有為難我,反而對我還不錯。
看得出來,她特別愛蕭謙墨,但這不關我的事。
現在要緊的是把余可馨「奪」回來。
麵館我只能交代給元寶和扳機,他們兩做事,我完全放心。
至於甜品店,只能暫時擱淺了。
我一直相信,這事余焺不會輸,這場賭博也好,遊戲也好。
他是賭博的高手,更是玩遊戲的高手。
進了店,我才真正見識到什麼是賭石。
以前只是聽說,頭腦里有無限遐想。
覺得賭石是一件很高級,很神秘的事情。
現在才知道,就是一個鋪子,分成好幾個區域,大大小小的石頭,讓人眼花繚亂。
作為一個外行人,我看著就跟普通石頭差不多。
但是每個人都精心挑選著,手裡還拿著強光手電筒。
還有切割區,就是把客人選好,付款后的石頭切開,看看裡面是什麼貨。
蕭謙墨手上帶著一個玉扳指,看起來很有味道。
並沒有餘可馨和余燁的影子。
「余總,你先?」蕭謙墨很客氣。
我看再次看了一下那些石頭,跟普通的石頭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余焺毫不在意地點點頭,帶著我往樓上走。
路上聽米雪說過,這裡的老闆姓韓。
到了樓上,就看到一個面熟的男人,正在悠閑地煮茶。
正是之前的那個,韓總。
在A市舉辦酒會的韓總。
穿著白色休閑裝,還有休閑鞋,鞋上沒有一丁點兒泥土。
很紳士地走了過來。
跟余焺和蕭謙墨握手:「余總,久仰大名,終於見到你了。」
余焺也禮貌地點點頭,卻沒有和韓總握手。
「上次酒會,我有事纏身。」余焺淡淡開口,「抱歉。」
「公事要緊。」韓總客氣地請我們過去坐下,「西湖龍井,休息好再玩石頭。」
又是一隻老狐狸,明顯,他是知道余焺之前在住院。
看破不說破,這需要功力。
為人處世的功力。
「韓總,回頭給余總好好挑幾塊石頭。」蕭謙墨皮笑肉不笑,說了一句,然後走到了茶几前,在沙發上坐下。
「有鐵觀音么?」我開口,看著桌上的西湖龍井,「余總偏愛的。」
米雪說了聲抱歉,然後帶著蘇蘇走開了。
韓總的眼神,一直在蘇蘇身上。
直到蕭謙墨轉動了一下手上的扳指:「韓總,鐵觀音。」
「哦哦,抱歉!」韓總笑了笑,然後讓人換了茶。
余焺勾了勾嘴角:「女人的話,不必較真。」
我知道他這是在說場面話。
也不是我多事,因為我們作為「客人」,是在別人的地盤上。
這種時候,一定要「講究」一下。
所以,他勾嘴角的動作,明顯是對我的行為表示贊同。
三個男人閑扯了幾句,說的都是官方的話,我硬著頭皮,心裡很緊張。
看得出來,蕭謙墨和著韓總關係不錯,所以他們很可能……
寒暄過後,開始選石頭。
蕭謙墨和韓總都讓余焺先挑。
余焺當仁不讓,沒有推脫,乾脆利落地帶著我選石頭。
這遊戲和真正的賭石有區別。
一般情況是整個店裡的石頭都可以挑,只要你有足夠的錢。
但現在是,他們指定了一個柜子。
余焺和蕭謙墨就必須在這個柜子里各自選一個,大小都差不多,就看誰挑的石頭,開出來的貨,更好,更純。
我不懂石頭,自然看不出哪個石頭裡面有什麼。
余焺皺著眉,手放在兜里,把柜子里的石頭掃了一遍。
蕭謙墨點了一支煙,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余總,你要不,隨便挑一個?反正都是石頭。」
我有些氣不過,卻沒有開口。
忽而,余焺挑了兩個,讓人把它們拿出來。
然後還讓人拿了強光手電筒過來。
那人通通照做,余焺拿著電筒,仔細看了看,拿在手裡,轉動。
另一隻手拿著強光手電筒,觀察石頭的紋路。
「想要鐲子?」他偏頭問我。
被他問得愣了一下,搖頭。
並不想要什麼鐲子。
結果,他沒說什麼,挑了另一個。
緊接著,他看向蕭謙墨:「蕭總,你來!」
蕭謙墨沉了沉臉色:「好,既然余總要它,那麼我就選這個。」
說著,他拿了之前余焺拿在手裡的那一個。
接下來,就是切石頭了。
韓總領我們到切石區,我有些緊張,後背都開始出汗了。
這關係到余可馨的安危,我不緊張不行。
哪能像余焺這麼淡定。
這次,余焺讓蕭謙墨先切。
切石是個技術活,蕭謙墨把石頭扔給切石的師父:「頂端給我開一個口子。」
這師傅一看就是個老手,手上有各種各樣的傷疤,傷痕纍纍。
他接過去,點了點頭。
電光石火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