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沒了命我賠
「在想什麼?」他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看得我心驚肉跳。
我搓了搓手,只能撒謊:「我在想錦山別墅的事。」
「把葯倒掉,等會兒帶你出去。」他說完就走出廚房。
我只好趕緊處理掉差點燒乾的藥渣,然後重新換了一袋葯熱好給余焺端出去。
余燁想讓我在他葯里「加點料」這事兒,我覺得是沒什麼戲了。
他一口把葯喝完,便帶著我出去了。
我一直在琢磨,大晚上的,他又要帶我去哪裡做什麼。
腦子裡的想法千變萬化,但我唯獨沒想過,他竟然帶我去山頂上,蹦極!
蹦極!
「顧風塵,你今天從這裡跳下去,我有賞。」他說話的神情特別像電視劇裡面高高在上的國王。
天已經黑了。
他穿著白襯衣,站在我面前,袖長的兩條腿,西褲線縫熨得筆直,看得出是出自高定手工剪裁出來的。
埡口的燈光照在他完美精緻的臉上。
「余少,你知道我從小就有恐高。」我穿好了衣服套好繩子,站在埡口,根本不敢向下眺望,夜風呼嘯,雙腿發軟。
他走過來,雙手環住我的腰,把下巴放在我的肩上:「跳下去,沒了命我賠。」
說完,他直接把我一推,我瞬間失去重心……
全身神經都緊繃起來,整個人都飛了起來,耳旁的風不挺呼嘯,我嚇得張大嘴巴都喊不出聲了。
身體極速向下,四下黑暗,我的腦子裡卻空白一片。
第一次,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真的很貪生怕死。
————
一切風平浪靜之後,我趴在柵欄上不停乾嘔,眼淚不停往外流。
余焺站在我身後,默不作聲。
直到下山回到車上,我終於找回到一點落地的狀態,一顆心還懸在空中,咚咚咚跳個不停。
「感覺如何?」余焺掌控著方向盤偏頭看我。
我把頭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還好。」
他嘴角一勾,把車子開到了Chairman。
好久沒到這裡來,竟然完全變了樣子。
門框鑲著金邊,特別閃耀奪目。
余焺帶著我走進去,門口的兩個小生恭恭敬敬叫了一聲:「余總!」
我心驚肉跳,這裡面的裝潢也完全改變了,清一色的金色,簡直要晃瞎雙眼。
浮誇,虛浮,夸誕,聒噪。
牆面的貼紙也全然是深淺不同的金色。
踩在光潔的米黃色地板上,我完全看不出這是之前我上過班的地方。
就連這裡的人,也全部換了,根本找不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跟著余焺上了三樓,這是我從來沒有踏足過的地界。
一樓是普通包間,二樓是VIP包間和冰姐的辦公室,三樓,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到了才知道,這裡,是老闆休息室。
「余總!」一個正在打掃的清潔工看到我們,主動讓到一邊。
我心有疑惑,不明白他的意圖。
直到打開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門,他走進去坐在沙發上。
「還滿意?」
我一愣:「這些,是你的傑作?」
他淡淡點頭:「從今天起,這裡是你的,把它打理好。」
我腦子「轟」地一下就炸開了,說話的時候舌頭都快打不過轉:「為,為什麼啊?我不可能……我哪兒有這麼大本事,你太抬舉我了。」
話音一落,余焺伸手把我摟了過去,兩人的距離拉近:「這點自信都沒有?剛才跳崖的時候,沒把你膽兒練大?要不再去一次?」
瞬間明白過來他的意圖。
剛才帶我去蹦極,原來就是為了鍛煉我的膽子。
可是,要打理會所,可不比蹦極,閉上眼睛往下跳就好了。
這種事,無論余焺怎麼推我,我也在短期內學不會啊!
「你為什麼讓我打理會所?」我又問了一遍。
他嘴角勾了一下,從我衣服口袋裡拿出那張余燁的名片,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
渾身血液都快凝結了,原來他已經知道了!什麼時候知道的?我無從知曉。
「你不是很想要錢?嗯?我給你。要多少?」他目光如炬,鬆開我,拿著打火機點燃名片扔到煙灰缸里任它燃燒,「之前給你的卡,無限額,不夠?那這個會所,夠嗎?你呆多久,賺的錢都是你的,別他媽雙手捧著不該摸的東西。」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煙灰缸里的名片燃成灰燼。
「余少,我……」我不知道該不該解釋,可解釋無用,「謹遵教誨。」
「嗯,二十三歲。應該有學點本事了。」
腦袋一懵,反應過來今天,是我二十三歲生日。
提起我的年紀,他是有心,還是無意?
伸手環住余焺的脖子,在他臉上吻了一下:「謝謝余少栽培。」
他滿意地把我摟進他懷裡,語氣平和:「顧風塵,你可以找別的男人,但是,你應該想好後果。類似的事,沒有下次。否則……下次跳崖,我不保證你身上還有繩索。」
這話他說得相當平靜,但深深擊中了我的靈魂。
別無選擇,我只能主動抱著他的腰:「我知道了,余少,不會再有下次。這種心思,不會再動一絲一毫。」
他把手放在我臉上,滿意一笑,直接吻到我的唇瓣上。
「唔……」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身體緊繃,卻不能反抗。
在沙發上,再到內室的床上,我們交纏了很久。
最後以我渾身無力收場。
……
從那以後,我便成了Chairman名義上的老闆。
尋找羅梅玉的下落這事,也就被迫無限拖延。
當然,真正的BOSS還是余焺,我只是掛了個頭銜而已,大事依然會找他定奪。
剛上手的時候,我整天暈頭轉向的,有時候看著銷售數據,頭疼腦熱,半天算不清楚。
還有招聘進來的新人,一個個跟我哭。
今天這個哭她的客人欺負她,明天那個哭她賺錢少了。
我本來不像冰姐那麼冷漠,見慣了這種事也就習以為常了,每次我都耐心安慰,可是越到後來,我感覺越控制不住局面。
她們做了婊子還一個比一個矯情。
但我什麼也沒給余焺說,原因很簡單,我很少見到他。
後來我想到了米雪,按理說我接手Chairman,她也在這裡上班,我應該見得到她才對。
可是,接手半個月以來,我連她的面都沒有見過。
決定去找她。
如果有她在,我相信這裡會更好,也當做是扶持她了。
畢竟,她是我出獄之後,第一個肯收留我的人,也是我一次又一次無處可去的時候,不會拒絕我的人。
————
到米雪的出租屋時,我才想起已經很久沒有踏足這裡。
雖然手上有鑰匙,但我還是敲了敲門。
她打開門的時候,不是我想象中的煙酒味,而是很好聞的花香。
臘梅花香,很襯她。
「米雪,好久不見。」我笑了笑,她給我讓開位置。
屋內乾乾淨淨,幾乎一塵不染。
我很驚訝於她的改變。
「米雪,我這次來,是想找你幫忙的。」我不喜歡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你現在在工作么?」
她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怎麼?Chairman缺人?」
我眨了眨眼,她竟然知道。
不過倒是方便說話了。
「倒不是缺人,小姑娘挺多的,但沒人壓得住場子。」我也從她的煙盒裡取出一支煙點燃,「有興趣么?待遇不會少。」
她看了我一眼,冰山美人的臉忽然莞爾笑了:「我在你心中,還有鎮場子的作用?」
「當然,見你第一面,我就覺得你不俗。」我這話並不是恭維。
很少有女人在她這個年紀,有這種穩勁兒。
她突出煙圈,點了點頭:「好,看來想清閑一段日子也沒辦法了。」
我知道她一向喜歡安靜,喜歡清閑,並不適合燈紅酒綠。
「你放心,米雪,我不會分難做的給你,錢方面……」我打量了一下她這房子,「如果你願意的話,要不了多久,你也會有足夠的錢搬離這裡了。」
話里的含義再明顯不過。
她冷冷地看著煙灰缸:「反正孑然一身,怕什麼沒錢。」
說這話的時候,她身上的冷靜和豁達,非我能達到的境界。
倒顯得我很俗了。
但那天晚上,米雪還是濃妝艷抹,黑眉紅唇地跟著我到了Chairman。
在辦公室內,我讓米雪坐在沙發上,然後讓那些小姑娘站在她面前,我在看著她們,第一次以這樣的形式跟她們說話:
「這是米雪。你們叫她米雪姐就行。以後,你們所有的大小事務,以及日常安排,房號安排,都可以找她,請教她。一定要客氣,不能瞎胡鬧!明白嗎?」
「明白了,哆啦姐!」
「明白!」
她們個個站得歪七扭八的,回答得倒是異口同聲。
米雪站起來,走到她們面前,直接拎過來一個最左邊的姑娘,拎到前面。
笑著問她:「你好像有點不服氣?」
我皺眉,剛才光顧著說話了,眼睛一直看著中間,倒是沒主筆站在最邊上的那個姑娘的表情。
那姑娘揚起精巧的下巴:「對呀,我是有點不服,你今天剛來,憑什麼就管著我們!」
終於想起來,這丫頭是她們當中最小的一個,高中還沒畢業就到這裡來了,下個月才十八歲,要不是當初哭著喊著讓招人的經理收了她,這裡也沒有她的位置。
下巴倒是精緻,但動過刀的也不耐看。
「憑什麼?」米雪低了低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