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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宣召

  熙寧帝將山藥送入口中,咀嚼片刻,吞咽下去,笑了笑,“今日坤寧宮中的小廚房用心了。”乒

  他並不等待皇後說話,又牽了徐皇後的柔荑,聲音低沉,“就依皇後所言,讓這二人著手一部分宮務吧。皇後是後宮之主,攝六宮之事,你大可自己做主。”


  徐皇後莞爾,“若是尋常瑣碎,自然不敢讓皇上勞心,隻是後宮晉位並非小事,故而要多詢問皇上的意思。”


  “你總是這般妥帖。”熙寧帝拍了拍她的手,“朕偶聽六宮之言,無不稱讚皇後處事公允,善良大度。”


  這並不是熙寧帝無中生有,三日前深夜,他從鍾粹宮出來,正要去見急詔入宮的工部官員。


  因事務緊急,他並沒有帶許多隨從,隻帶了貼身伺候的劉振和幾個小太監罷了。路過禦花園時,卻聽見了若有若無的哭聲。


  他揮手令劉振幾個噤聲,自己循著聲音上前,卻見是個宮女在燒紙錢祭拜。


  熙寧帝還沒說話,劉振心如擂鼓,宮中禁令在先,這宮女是要遭!當即上前嗬斥,“哪宮的宮人如此不懂規矩?竟在此處哭哭啼啼,驚擾聖駕,該當何罪?”乒

  那宮女還是豆蔻年華,臉上的悲傷還沒有收拾妥帖,就跪倒在地,辯解道,“陛下明鑒!奴才是劉美人身邊伺候的灑掃宮女芸兒。”


  那芸兒說至此處停頓了一下,手指捏緊,上麵帶有一絲濕潤,她突然麵聖,自然緊張。


  “奴婢原是在宮中孫尚服手下當差,尚服待人寬和,奴婢從前受其教導良多,常常感念於心,可惜孫尚服七日前不幸失足落水,藥石罔效。奴婢想盡一番心意,求到了同鄉何尚儀跟前,何尚儀念奴婢誠心,私下稟明皇後娘娘。”


  芸兒一臉感激,“皇後娘娘宅心仁厚,念孫尚服在宮中勤懇服侍各宮主子多年,卻未得善終,雖欲加恩,但宮規無情,特密許奴婢於頭七這日偷偷祭拜。”


  她又俯身磕頭,在青石板路上“咚咚咚”得磕著。


  劉振心裏暗歎,好一個機靈丫頭,一番唱念做打,陛下定然不會罰她了。


  這孫尚服不比她人,是已故昭和文皇後慈寧宮的舊人,皇後娘娘是不看僧麵看佛麵呀。乒

  果然,熙寧帝是依稀記得孫尚服這個老人的,是慈寧宮從前擅針線的,自己幼年時還得她做過的衣裳,後來才調出去的。


  他揮了揮手,“既然是皇後允許,你亦是一片赤誠之心,便祭拜吧。隻是要快些,不要被其他宮人瞧見壞了規矩。”


  芸兒覺得劫後餘生,一片磕頭跪謝自是不提。


  有了三日前這個插曲,這才有了今日熙寧帝所說,“善良大度”之語。


  徐皇後在太後仙逝之後,仍能記得照拂她身邊伺候過的老人,實在是難得的厚道人。


  徐皇後聽熙寧帝這樣稱讚,當然滿口謙虛,又將昭和文皇後從前教誨掛在嘴邊,很是表了一番孝心。


  帝後之間的氛圍自然更加融洽,熙寧帝用完膳隻略坐了會兒,就離開了坤寧宮。乒

  宮人們在黃花梨木的小幾上擺上了天青釉菊瓣盤,內置新鮮切好的各色瓜果。


  又置一多子盒,其中置滿各色幹果糕點,徐皇後不大愛吃甜膩的糕點,但她不願讓旁人知曉其喜好,偶爾也會吃一些。


  殿裏的熏香是新換上的,聞著有幾分清冽,靜心安神。徐皇後坐在殿中的軟榻上,撫摸著手上光滑的玉鐲,隻看了身邊的宮人們一眼,

  “孔嬤嬤,李嬤嬤,你們親自帶著幾個宮女,去鍾粹宮和永和宮走一趟。”


  被點到的兩個婦人自然應下。


  孔嬤嬤看著有些年齡,梳著宮裏嬤嬤都梳的發髻,身上的衣服樣式也並不是這幾年時興的款,雖勝在幹練簡單,顏色卻頗為沉悶,頭上也並沒有戴什麽首飾點綴,隻戴了根素銀簪子,僅僅做到不失體麵罷了。隻是整個人不怒自威,一雙眼睛仿佛含了刀子,臉上一點笑意也沒有,頗有些嚴肅嚇人。


  李嬤嬤就瞧著和煦多了,衣裳顏色略鮮亮些,頭上也簡單,多戴了朵絨花罷了。她隻是一雙細長眼睛偶有精光,叫人知道這並不是個彌勒佛罷了。乒

  她們二人都是陪伴徐皇後在深宮沉浮數十年的得力幹將。


  這麽些年風風雨雨,主仆之間默契深厚,不需要徐皇後交代別的話,她們自然知道自己該傳什麽樣的話。


  兩人出了坤寧宮的門,走至宮道處分別。


  孔嬤嬤自是往鍾粹宮去了,錦婕妤居鍾粹宮西配殿,李嬤嬤往永和宮去,秦賢妃居主位,梅婕妤在她宮裏。


  鍾粹宮離坤寧宮有些距離,中間要穿過幾條宮道,繞過偌大的禦花園。隻是孔嬤嬤健步如飛,後麵的小丫鬟瞧著她剛毅的背影,一個慢字也不敢提,隻得隨著她悶頭趕路,竟是不到一刻鍾就看到了鍾粹宮的大門。


  鍾粹宮門口灑掃的小太監眼色也尖,老早就看到了皇後宮裏的孔嬤嬤往這邊來,給旁邊的小太監遞了個眼色,自己忙不迭迎上去。


  “孔嬤嬤,什麽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他滿臉都堆著諂媚討好的笑。乒

  孔嬤嬤一點兒也不吃這套,隻冷哼一聲,“莫要擋路,耽誤了陛下及皇後娘娘口諭,你十條命也賠不起。”


  說罷,竟直接繞過這小太監往宮裏去了。


  小太監沒攔住人,直接被後頭的丫鬟擠開,心底暗恨,默默啐了一口,“老貨,仗著坤寧宮的勢罷了,看你風光到幾時。”


  報信的小太監動作也麻利,說聖人有口諭,頃刻間錦婕妤就已經坐在西配殿的花廳頭等著了。


  隻是有個小宮女趁人不注意溜了出去,往貴妃的承乾宮報信去了。


  “孔嬤嬤好大的威風。”錦婕妤喝了口茶,嘲諷道。


  “奴婢當不起婕妤謬讚。”孔嬤嬤麵上依舊冷若冰霜,聲音肅穆,“皇後娘娘口諭。”乒

  底下人烏拉拉跪了一片,自然也有心不甘情不願下拜的錦婕妤朱珠了。


  “宣錦婕妤即刻前往坤寧宮,不得有誤。”孔嬤嬤在即刻二字上加重語氣,是不容拒絕的意味。


  朱珠心裏漏了一拍,她不太敢往皇後跟前湊,皇後是見過她的。她打定主意拖到貴妃來鍾粹宮,再尋個法子推脫了便是。


  例如突發疾病……她眯了眯眼,想起自己對蕁麻花粉過敏,隻是眼下要先離開這老貨視線,才好用計。


  她心中主意已定,自然笑意盈盈,“皇後娘娘宣召,嬪妾自然不敢耽誤。隻是想略梳洗一番,以表尊重。”


  孔嬤嬤心底知道,不能耽誤太長時間,不然承乾宮那位片刻就要殺過來。


  不過此刻時辰剛好在十七皇子早課結束之際,母子倆應剛用完膳。乒

  眾所周知十七皇子純孝,日日午膳都要至承乾宮陪貴妃用膳,膳後母子倆還要去太液池邊散步談心,幾乎風雨不改。


  至於晨昏定省,貴妃位置再高,皇後娘娘才是嫡母,妃嬪們晨起皆是去坤寧宮問安,再由皇後娘娘帶著去慈寧宮問安,從不敢耽誤。十七皇子自然也是向皇上皇後太後問安。


  隻是這錦婕妤,孔嬤嬤垂下眼瞼,掩飾住嘲諷,自入宮得寵,從未來向主子娘娘問過安,仗著陛下的旨意。


  皇後娘娘可以不在意,她們做奴才的,卻要讓宮裏人知道,皇後還是皇後,還是中宮正統,不容僭越。


  於是她隻淡淡說,“陛下今日金口玉言,說錦婕妤素有規矩體統。皇後娘娘宮務繁忙,隻怕不能等錦婕妤梳妝打扮。”


  後半句她沒說,眾人卻都知道。陛下剛誇你知禮儀懂進退,這邊主子娘娘立馬宣你卻還要等你盛裝打扮,哪兒來的規矩,失了分寸,更是打陛下的臉。


  朱珠的笑僵在臉上,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她暼到宮門口空蕩蕩的,想到此刻時辰,貴妃定是和十七皇子在太液池邊呢,片刻間怕是來不及了。乒

  隻是她現在確是不該出現在皇後麵前,她心一橫,就要作勢往地上栽去。


  哪知孔嬤嬤年逾四旬,依舊眼疾手快,一個健步上前將她扶住。


  朱珠想要掙脫,竟覺得這雙手臂如同鐵做的一般,力氣大的很。


  孔嬤嬤低頭道,“奴婢冒犯了,錦婕妤小心腳下,請吧,娘娘該在坤寧宮久等了。”


  朱珠給角落裏一個宮女遞了個眼色,隻得和孔嬤嬤一道出了鍾粹宮。


  那邊貴妃正聽十七皇子說起今日熙寧帝誇他之語,母子二人言笑晏晏,氛圍好不融洽。


  卻聽得朱珠被宣去坤寧宮的奏報,頓時頭疼。乒

  她和皇後打了這麽些年的交道,知道徐皇後的性子,這些小宮妃平素是不可能入她眼的,除非已有證據,或是確切懷疑。


  現在去鍾粹宮肯定是撲了空,隻能自己親自去坤寧宮,為這丫頭的身份描補一二。


  她眼裏劃過寒芒,隻溫聲讓十七皇子回去溫書,複冷聲吩咐道,“去坤寧宮。”


  隻她剛起駕,心裏就覺得不妥,吩咐福全道,“不去了,回承乾宮罷。”


  她撫摸著頭上冰冷的珠翠,現在去倒是急了,世間相像之人如此之多,兄長早已安排好這丫頭的身份,自己何苦自亂陣腳。


  她輕出一口氣,謀劃多年,萬不能因為一點疏漏功虧一簣。


  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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