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失寵

  朔安眸光微閃看著他,心中竟是感激和滿足。他一個低賤的刺客,也只有秋夜痕拿他當朋友,當親人一般對待,這世間除去秋公瑾救了他一條Xing命外,便是秋夜痕給了他做人的勇氣和自信。


  「多謝公子。」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千言無語也只能化作一聲謝。


  秋夜痕淺笑,端起酒杯與他酒杯一碰,不需再多的言語來形容他們之間的感情。門外,秋水漫還未回神,一陣眩暈感傳來她想站穩手抓著門邊發出一絲聲響。


  「什麼人在外面?」朔安一聲質問,身體反應迅速已經推門過去。


  待看見那依靠在門邊的秋水漫時他微微一呀脫口而出:「小姐。」


  秋夜痕聽見這聲小姐,起身疾步走了出去,當他看見秋水漫時掩飾不住的喜悅:「漫兒。」他輕喚一聲。


  秋水漫的頭暈感稍稍散去,朝著他微微一笑道:「哥哥果然在這裡。」這一笑帶著三分柔媚兩分撒嬌五分親昵。


  只消她軟軟的一聲,秋夜痕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化了,他滿眼柔情的看著她,眉心微微一簇道:「怎的臉色這樣難看?可是病了?」


  秋水漫搖搖頭回道:「只是未曾休息好,哥哥不必憂心。」


  朔安將秋夜痕的神色盡收眼底,他眼裡的溫柔和深情竟讓他失神,他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秋夜痕。


  即便偶爾得見也是他蕭條寂寞的影子,而這般情意纏綿的樣子…莫非…他心下疑惑卻想不通,秋水漫可是他的妹妹。


  朔安想自己也許是想多了,秋夜痕怎麼會喜歡自己的妹妹呢。他輕搖頭不在打擾兩人敘舊,尋了由頭先行離去。


  秋水漫和秋夜痕一同進了雅間,兩人面對面而坐,秋水漫看著他有些蒼白的臉色想起上次在地宮發生的事情不禁自責:「哥哥,你的傷怎麼樣可要緊?」


  只是一聲詢問,秋夜痕卻覺得心中是泛了蜜,他一激動那輕輕的咳嗽聲沒有壓住。


  秋水漫匆忙給他倒了一杯茶,端給他:「對不起哥哥,是我沒用害你傷成這樣。」她臉色憂鬱,心中愧疚。


  「漫兒,我沒事的,我身體好的緊你別擔心,倒是你。」他心疼的看著她,不過短短几日沒有見到她,她怎麼就憔悴成這樣?


  「蕭絕他又欺負你了?」秋夜痕放下茶盞,她雖然不說但他早已猜到。


  秋水漫垂眸,眼底一片霧色泛濫,她幽幽的抬起眸子看著他問道:「哥哥,你既然救了香雪為何不將她送回來?」


  秋夜痕握著茶盞的手一緊,她果然都聽到了。他錯開她那雙讓他心疼且迷惑的雙眸淡淡的回道:「我是不會把她交出來的,她若回到王府受傷害的人便是你。我不能冒這個險。」


  「哥哥。」秋水漫驚叫。


  秋夜痕卻打斷了她的話:「你將此事忘了吧,你只當不知道裘香雪的下落。我也不會告訴你她在哪裡的。」秋夜痕甚是執著。


  秋水漫輕皺了皺眉頭,秋夜痕的心思她怎麼會不懂?可是這樣卻不是好的解決辦法,秋水漫心思一動頓時有了主意。


  「其實不瞞哥哥,裘香雪不在王府我的確自在許多。她一直以來都與我作對,我早就看她不順眼,讓她吃點苦頭正好。只是我還有一些問題想當面問她,哥哥你帶我去見見她,只要問出我想知道的答案了卻我的疑惑,裘香雪便隨你處置如何?」


  那日裘香雪來挑釁她,說出的那番話秋夜痕也是聽到了的。


  秋夜痕聽罷,微微沉思了片刻,他抬頭看著秋水漫皎潔的眸子一閃一閃這表情倒也不是假的。


  「好,我帶你去見她。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將此事告訴蕭絕。」他沉聲,對於她的請求他始終不能拒絕,但他更不想裘香雪回到蕭絕身邊。


  秋水漫一聽有戲,臉上的表情頓時開朗了許多狠狠的點點頭:「哥哥放心吧,便是為了你我也斷不會將此事告訴蕭絕的。」


  秋夜痕溫聲一笑,只為她的這一句為了你,心中就已經非常滿足。


  「今日太晚了,明日我帶你去。不過,你必須要甩開跟著你的隱衛和侍女,這樣我才能帶你去見她。」秋夜痕叮囑道。


  秋水漫點點頭道:「哥哥放心,蕭絕這幾日在費心找裘香雪,注意不到我的。」她淺笑著,心中竟是一窒,眼下蕭絕與她正在鬧脾氣自是注意不到她的。


  「好,明日巳時我在西城門等你。」他輕聲說道。


  話音才落,就聽外面傳來青墜著急的聲音,秋水漫這才想起自己出來多時,匆忙對著秋夜痕道:「那就這樣說好了,明日見。」她起來沖著他莞爾一笑匆匆離去。


  秋夜痕只看見她的身影一閃立即沒了影子,他苦笑一聲望著這滿桌的菜肴,好不容易與她相見一面,竟是連把酒言歡的時間也沒有。


  其實秋夜痕很清楚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她帶她去見裘香雪,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和她獨處的機會。


  為了他,即便知道是條險路,他也會義無反顧的。


  秋水漫尋到青墜后,便帶著她匆匆離開了這裡。裘香雪在秋夜痕手上這件事不能就這麼告訴蕭絕,可是她究竟該用什麼辦法將裘香雪救出來呢?

  看來也只能將裘香雪被藏之地找到,然後在悄悄的透漏給蕭絕才行。


  此事做的既要瞞住蕭絕是秋夜痕的傑作,又要顧及秋夜痕的安危,著實有些頭疼。


  秋水漫回到王府的時候,府中一片寧靜,但往往越靜,氣氛就越詭異。果然她前腳才踏進府中,一道陰沉冷冽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了過來:「去哪了?」


  秋水漫頓住了腳步,也不回頭。「出去散心。」秋水漫回答的從善如流,一副坦誠的樣子。


  蕭絕冷笑一聲,語氣有些諷意:「本王竟不知,你還有心?」他笑聲迭起卻是帶著無盡的寒意。


  秋水漫回頭,略帶凌厲的目光落了過去:「我有沒有心關你何事,你只管你的裘姑娘便好。」她臉色慍怒,心裡氣急。


  蕭絕本就陰冷的臉更加陰沉起來,一雙寒徹徹的眸子冷冷的掃了過去,卻是叫著那隱在暗處的人:「魅夜。」


  魅夜聞聲走了出來單膝跪地,蕭絕看著秋水漫唇角一抹邪魅的笑冷聲道:「從今日不必在跟著她,她是死是活那是她的事情,還有…青墜,即日起去西閣當差不必在伺候她。」


  魅夜與青墜俱是一愣,忘了反應,卻聽蕭絕一聲震怒:「本王的話你們沒有聽到嗎?」


  那兩人低頭忙應了聲是。


  秋水漫怔了怔,回過神來,卻是一笑看著蕭絕,然後屈膝朝著他福了福道:「多謝王爺。」隨即轉身大步的離去。


  這是秋水漫來這裡后第一次對著蕭絕的行禮竟是感謝他撤走了她身邊的監視。本來秋水漫還在愁明日如何打發他們,眼下到好,蕭絕都替她解決了。


  蕭絕本意只是想唬她,畢竟自己費心派了暗衛來保護她的安危,而裘香雪卻是沒有,她既然如此無心他便對她狠一些,讓她吃點苦頭。


  可是這個女人總有辦法氣他,此刻蕭絕真真是快要氣瘋了,她那洒然一謝頗具挑釁,蕭絕紅了眼睛怒火茲茲的燃燒。


  周圍的人卻是誰也不敢上前來規勸,省的引火燒身。


  蕭絕猛的一甩衣袖,只留下一句話:「從此她是死是活都與本王無關,你們誰也別將她的消息傳給本王。」


  常風和青墜以及那還跪在地上的魅影,各各面面相覷。他們也沒說什麼啊,怎麼感覺蕭絕的意思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待蕭絕走遠了,常風瞪著有些迷糊的眼睛看著青墜問道:「那我們是繼續保護王妃,還是聽王爺的?」


  青墜一眼瞪了回去斥道:「你傻啊,難道看不出王爺說的都是氣話嗎?王爺的意思分明就是,你們給我看好了王妃,若她有什麼閃失我們都去給她陪葬。」


  青墜還演示一般的將手在脖子上比劃了兩下,一旁的常風看著站起來的魅夜問:「魅夜,你說呢?」


  魅夜沉了沉眸子回道:「屬下只聽王爺的命令。」


  青墜一眼掃過去,卻被魅夜輕而易舉的躲過去。「我說你們怎麼都如此不了解王爺呢?我告訴你們若是王妃出了什麼意外,我們都得死。」她撂下這句話,悻悻的離去。


  她跟在秋水漫身邊日子久了,這Xing子也圓滑了許多,尤其是蕭絕對秋水漫的感情她看的一清二楚。


  常風那個木頭不開竅也就罷了,她可不能犯糊塗,王爺讓她不去伺候,她可不聽。


  因為她的主子眼下是秋水漫,這話還是蕭絕說的呢。青墜興沖沖的回了秋水居,秋水漫見到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問道:「你就不怕蕭絕責罰你?」


  青墜笑了笑搖了搖頭:「青墜不怕,青墜是不會離開王妃的。」她表明著自己的心意。


  秋水漫笑了笑,心中還是很感謝青墜的不離不棄的。


  「青墜我這幾日睡不好,你隨我一起去藥房拿些葯吧。」明日她總是要出府去了,可是不能帶著青墜。


  但這個丫頭又很機靈,萬一讓她瞧出什麼端倪就麻煩了。


  和青墜一同出了秋水居,秋水漫就覺得府中的氣氛不對,那些經過的丫鬟對她不在恭順起來,還有些指指點點。


  秋水漫一陣苦笑,果然人還是勢力的,自己和蕭絕吵架的事情方過,這些丫鬟就變了態度?

  只是秋水漫眼下也無心顧忌這些八卦消息,對他們的行徑她只當不知,和青墜一同來了藥房里。


  管理藥房的人名叫霍連Chun,是穆流非介紹來的,這人與穆流非關係親厚,卻也是個勢力的人。府上有關秋水漫失寵的消息早傳到了他耳中,眼下不消片刻她就看見那個失寵的王妃。


  「王妃有什麼吩咐?」霍連Chun微微一緝並不是很恭順。


  「近日睡的不安穩,想拿一些安神的葯。」秋水漫細雨溫聲的回道。


  那霍連Chun面露難色卻道:「府上有明文規定,若想取葯必須有王爺的批示還請王妃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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