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婚外之子

  張英良看著陳然,對權傾宬說:「權總,你和水靜先回去吧。嗯……讓我和陳醫生單獨呆一會兒。回頭我們電話聯繫。」權傾宬的腦子有一絲短路,他看了看水靜。水靜沖著他點了點頭。兩個人禮貌地退了出去。


  走出醫院的大門,權傾宬哀嘆道:「這所醫院我來過無數次,總是那個被救助的對象。原來醫者也醫不好自己的痛。」


  街對面的丁秘書看見他們出來,便快速地把車子轉過來,停住車子他從車子里探出頭說:「權總上車吧!」


  權傾宬淡淡地說:「水靜上車吧。」


  兩人一上車,丁秘書禁不住問:「水靜姐,看權總情緒不高嘛,出什麼事兒了?」丁秘書是擔心怕權傾宬出問題,倒霉的是他這個頭號秘書。


  「你們權總情緒不高,那是我的情緒就很高了?」水靜無意識是發著脾氣。


  丁秘書知道自己沒眼色,撞了槍口,立馬收聲了。


  權傾宬則覺得丁秘書受了委屈,他出面打園場說:「小丁,你水靜姐出了一件少兒不宜的事,你可千成別打聽,小心她拿你當靶子。」


  「哦!」丁秘書心想,我招你惹你了就拿我當靶子?

  聽了權傾宬的話水靜臉上掛不住了,她紅著臉對丁秘書說:「丁秘書,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問這件事兒……確實少兒不宜。」


  「嘿嘿,水靜姐你言重了。那權總現在去哪兒啊?」


  「前面路口停下吧,你回公司。我和你水靜走一走,順便治癒一下她受傷的心靈。」


  「啥?」丁秘書偷眼看了看水靜,受傷的是心靈,除了臉色不好,當然別的地方是看不出來的。


  「丁秘書,你看什麼啊。我是受傷了,遍體鱗傷。」


  丁秘書翻了翻白眼嘟嚷著:「拉倒吧,遍體鱗傷的是我才對。好了,你們下去吧。需要了打個電話。」


  下了車水靜問:「哥,難道人分開的時間久了,就一定要有外遇嗎?如果是你,你也會嗎?」


  「難說!」


  「你說什麼?」水靜放大了音量。


  權傾宬撫弄了一下水靜的頭髮:「張大眼睛看看我是誰,我千辛萬苦的才娶到你,不會自我毀滅。」


  「可是老杜不也是千辛萬苦的才娶到了陳然,為什麼現在不珍惜。有了孩子,那兩個人就徹底完了。」


  「唉,恐怕不單單隻是孩子的問題。」


  「那還能有什麼?」


  「據我了解的陳然,如果要單是孩子的問題,她也就不為難了。」這時的權傾宬心思都放在了張英良的身上,他盯著遠處的一顆大樹出神。


  「哥,你說張英良那是什麼意思?」


  水靜的話驚到了權傾宬:「什麼什麼意思?」


  「我是說張英良跟陳然姐,你沒看出來嗎?有什麼不太對啊。」


  「你是說他們倆有姦情?」


  「喂?」水靜猛然站住了大喊:「權傾宬你長的什麼嘴呀?這種辭彙從你嘴裡說出來,簡直不可思議。流忙!」


  「那是不是換成感情,你比較容易接受?其實結過婚後,在婚外的男女感情,用這兩個詞的意思都一樣。」


  「那也不能用在陳醫生身上。」


  「好吧……」權傾宬認輸。可他心裡依然擔心這個問題。


  回到公司后權傾宬接到了張英良的電話。


  「權總,陳醫生的事基本上清楚了,她確實碰到了難題了。」


  「怎麼回事?」


  此時水靜也緊張地湊過來。


  「陳然說,她早就感覺到杜漸東在這方面有問題了。如果讓她放手,雖然不舍,但是這個結局她也能接受。只是現在……」


  「現在怎麼了你快說。」


  「杜漸東跟那個女的,她有艾滋病。」張英良的聲間越來越輕,最後那三個字幾乎聽不清楚了。


  「什麼?」權傾宬不由得站了起來:「你是說老杜也……」


  「這個陳然也沒跟我確定,說真的我也不好問,她也不好講。」


  「哦,那倒是。那她什麼意思?不,應該說那個該死的姓杜的是什麼意思。」


  「現在是女方家裡根本不搭理杜漸東這個人,更不肯承認這個孩子。杜漸東是家裡的獨生子,根本沒人可以指望,更別想有人幫他管這個孩子了。」


  權傾宬蹙緊了眉頭,怒從心生:「杜漸東的意思是讓陳然幫他養孩子?這麼沒人味的事兒他也做的出來?」


  兩個男人在電話兩頭雖然義憤填膺,卻沒什麼更好的辦法。沉默了很久誰也沒有心思再啰嗦下去了。


  水靜晚上又來到醫院,當然看見張英良還在。她說拉陳然上街吃東西,特意的不帶張英良。


  「你去公司吧,我跟老權說好了,今天你管他。」


  如果在平時張英良會發牢騷,今天心情沉重的他乖乖地開著車子走了。


  水靜帶陳然步行來到一家茶社,那裡提供的餐點清爽不膩,環境也清靜。


  水靜不知道怎麼開口,陳然苦笑著問:「靜靜,有什麼話你說吧,都到這個份上了,沒什麼我接受不了的。」


  「陳然姐,其實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勸你想開點,就像你說的:太蒼白了。」水靜知道她自己要說的話貌似會給陳然帶來很大的傷害,所以她心裡也有些害怕。


  「陳然姐,我有個小姨在S市的婦聯工作,我小姨夫權傾宬也認識……」


  「是常運籌吧?我們見過一面的。」陳然淡淡地回答。


  「你也認識他?」


  「S市的市政領導,在一個酒會上有一面之緣。怎麼了?」


  「嗯……我其實有件事特對不起他。」


  「哦?」陳然抬頭看著水靜等待著她的下文。


  「我上高中的時候發現常運籌跟S市電視台的主播好上了。我是在一個飯店裡看見的,那天我同學她爸爸請客,我同學也在,她看見的,就打電話跟我說了。我打車花了40塊錢,從東隅鎮奔到S市,把他抓了個現形。當時的情景我記得很清楚,那女的真漂亮,大波浪的長發,高挑的身材。哭的也梨花帶雨的。在我眼裡卻噁心死了。」


  水靜停下來灌了半杯水。


  「後來我背著常運籌跟她鬧,她說常運籌答應她了,會離婚然後娶她。我就說你醒醒吧,如果那個男人夠勇敢我今天都不會來找你,趁著你還沒有身敗名裂早點放手。」


  陳然獃獃地聽著,她問:「靜靜,這些事你小姨不知道嗎?」


  「我把那女的逼走以後,是別人告訴她的。我……其實挺後悔的,真不該管這檔閑事兒。」


  「這怎麼能算是閑事?這是對你小姨的家庭負責任啊。」


  「唉,說的多好聽啊,責任是美麗的。當時我只站在自己家的角度考慮問題,從沒想過那個女的。最苦的應該是她,後來常運籌總是躲著不見她,我又到她們單位鬧過。那女的就決定出國了,去澳洲!走之前她告訴我:她懷孕了。她這麼說我就更害怕了,就害怕她會留下來破壞了小姨的婚姻。我不想常浩像我似的缺爹少娘的,那時我恨不得直接告訴她:快帶著你的小雜種走吧。」


  「……」水靜和陳然陷入了令人窒息沉默,直到服務員送來茶點,水靜才回過神來。


  「陳然姐,身外的事就由著緣份走,就算髮昏也當不了死的。吃東西吧。」


  這種狀態的水靜,陳然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問:「那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們的情況怎麼樣了?」


  聽她這麼問,水靜就哽咽了:「她現在還在澳洲,聽說過的也挺好的。只是那孩子沒保住。常運籌在那個女的走以後再也沒理過我,我幾乎成了他的『仇人』。我們……互不往來。」


  「……」陳然聽后更沉默了。


  「我常常自責,如果不是我,姓常的會有另一個後代,就算小姨和他離婚又怎麼樣,誰離了誰都活著。可是今生的至親沒了,就別怪人家恨你。我從來不迴避老常恨我這個問題;從來不接觸小姨;盡量離他的兒子遠一點。就這樣。」


  陳然開口說:「看來你後悔了!因為那個孩子的事。」


  「是的!保住我小姨的家庭地位,付出了一個小生命的代價。」


  「水靜你不用自責,或許她流產是自己的原因,或許是她有這樣那樣的身體條件,而不允許生下孩子哪。」


  「你到底是心理醫生,這時候也不忘記安慰我。」


  「不是我安慰你,我說的是事實。」


  「嗯……我常想如果這件事從新來過,我會怎麼樣?答案是我還會那麼做。如果有報應就讓它來吧。」


  「別傻了,這事怪不得你。」


  「陳博士,你那麼聰明,你說這件事怪誰?如果那女的不是傷心過度,不是離開愛人遠去澳洲,怎麼可能導致流產?」


  「靜靜,你不用自責。她遠離的是不屬於自己的愛人。常運籌作為男人就是個感情的騙子。要說負責任的應該是他。如果他敢於承認自己的情感,和你小姨分開后,想跟誰戀愛都是他的自由。他這麼做就是錯誤的。」


  「對,最壞的就是他。」水靜垂下頭,她不敢看陳然的眼睛,只是低聲地說:「最無辜的是那個沒能來到人世間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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