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呼喚
房間裏再一次恢複了安靜的局麵,我剛轉過身,便看到了張優澤,他的雙眼也看著我,我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到他說:“你放心,我會護你安全,想辦法帶你出去。”
在這樣的時間內聽到這句話感覺是溫暖的,至少,想必微涼的涼薄,我還是看到了真心的,心裏麵有了絲絲的感動,便開口說:“我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平安出去,恐怕是不可能了。你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話說出之後我又有些害怕了,張優澤的一句話我便相信,萬一……是不是我多想了呢?
“我來的時候我的雙眼是被蒙著的,坐在車上時總覺得道路忐忑不平,估計是在費城的西南角,靠近山區。”
張優澤看著我,抬起手臂,示意我坐下,繼續說:“如果我的猜測準確的話,我們應該處於南山上的廢棄水泥工廠內,這裏地處偏僻,而且常年沒有整改,空氣質量等都有問題,蘇墨謙把我們帶到這裏,估計已經做了最大的決心了。”
最大的決心?決心要我和夏浩宇的命嗎?
“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外界環境對孕婦也會有影響……”
我吃驚的看著張優澤,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的細心,之前的焦慮都退去了,我開口問道:“你是怎麽被抓到這裏的?蘇墨謙會……”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張優澤就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動作,我頓時會意,轉過身看向周圍,小聲的問:“有人在監視我們?”
張優澤點了點頭,說:“我們還是小心謹慎一點。”
我看了一眼門外,問:“那我們應該怎麽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張優澤指了指手腕,說:“現在不是說話的時間,等一等,中午的時候蘇墨謙有午休的習慣,到時候我們在商議。”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抬起頭看著窗口,心裏麵忽然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如果宇哥回去發現我不在,他一定會非常的著急吧,想到他著急的樣子,我的心裏麵也跟著著急起來,轉過臉看著張優澤,他竟然一直盯著我看。
“怎麽了?”我問。
“沒什麽,”張優澤搖了搖頭,說:“自從上次離開費城之後,我們好久沒見麵了,你看,人家女孩子懷孕會胖,你都瘦了。”
我看了一眼自己,並沒有發現有什麽變化,笑了笑,說:“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注意到了這個,真是……”話說到後麵的時候我便說不下去了,因為張優澤的眼睛裏,我居然看到了一絲絲的不舍,於是我轉過頭,盯著沙發發呆。
自從上次張優澤在絕色吃飯之後,我們的確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麵了,這段時間裏,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麽,而他,也好想跟我的生活沒有了關係,他這樣開口,或多或少會讓我有一絲絲的誤解,反而會讓讓有一點尷尬。
“我聽他們說,浩宇出費城的時候車被炸了,這件事你知道了嗎?”張優澤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我抬起頭看著他,點了點頭。
“那你有什麽打算?”
我驚訝的看著張優澤,他這麽問,是什麽意思?難道他以為,宇哥被炸死了?可是我知道的東西要跟他說嗎?他真的能夠讓我信任嗎?
“你別擔心,蘇墨謙的一些證據在我的手中,他不會動你的,我一定會讓你和孩子安全出去。”張優澤看著我,聲音平和的說。
我看向張優澤,總覺得這一次的他和往常有些不同,便開口問道:“張優澤,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怎麽知道蘇墨謙有午休的習慣的?還有,你所謂的證據,又是從哪裏得到的?”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張優澤,想看到他眼神裏流露出來的光暈。
“你想問我什麽?”張優澤拖著凳子坐在了我的對麵,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我,說:“你想知道的,今天都問吧,我都告訴你。”
他的坦白反而讓我覺得有了一絲絲的尷尬,我輕輕地咳了一聲,說:“那你先回答我前兩個問題吧。”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躲避張優澤的目光,隻聽到他平和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說:“多多,我在費城雖然刻意隱瞞過身份,但是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蘇墨謙的爸爸是一名退休的老將軍,在京城時對我有知遇之恩,蘇墨謙在二十三歲之前很少過問過國內的事情,自從三年前回國之後就在策劃著一場陰謀,而我,也是他這場陰謀的助手。”
原來如此。
“金鏈子事件之後,他見我沒有能力對付浩宇,就親自過來了,我們曾一起共事半年,所以他的性格秉性我很了解。”張優澤聲音平靜的敘述,好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是實際上,這些敘述和我之前的猜測卻差不多。
“我知道了,”我看著張優澤,問:“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蘇墨謙一定要殺夏浩宇了嗎?”
張優澤看著我,再一次的欲言又止,最後吐出一句:“不要知道的太多,對你不好。”
“這個時候你還跟我說什麽不要知道太多,宇哥都被人害了你跟我說什麽不要知道太多,張優澤,你就那麽多的苦衷,不能跟我說嗎?”我隻覺得心裏麵有些怒火,忍不住朝張優澤大吼出來,其實我的心底已經有了想法,隻是不敢自己說出來而已。
張優澤看著我,歎了一口氣,說:“對不起。”
我剛準備說話,鐵門就被打開了,抬起頭一看,竟然是陳落落親自給我們送吃的,她的手臂一扔,麵包便落到了沙發上,隻見她快步走到了張優澤麵前,將手中的牛奶放到了張優澤的手上,笑著說:“不要自找苦吃,不然,對你們兩人都不好。”
鐵門再一次被關上,我和張優澤同時收回了目光,他擰開手上的鮮奶瓶,說:“你先吃點東西,補充能量。”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給鮮奶做廣告的台詞,便笑了出來,張優澤見我笑了,將牛奶遞給我,說:“現在我說,你聽著。”
我點了點頭,一邊咀嚼著麵包片,一邊聽張優澤說話。
“昨天晚上過來的時候我環視過這片山地,猜到了這裏的大概地形,好在山不是很高,四麵都有山路,這次蘇墨謙過來是帶著槍過來的,所以我們要做個萬無一失的準備,我們現在處於這座廠房的二樓,出了這道鐵門一直向前走,走到盡頭就是樓梯,今天晚上後半夜,你裝作不舒服,餘明輝肯定會過來,我奪著他的槍,掩護你出去,你跑下樓梯之後先不要出了廠房,等所有人都朝樓上跑來時,你再離開,明白嗎?”
我驚訝的看著張優澤,並未想到他竟然考慮的如此周全,隻是這一切,他又是從何得知的,比如,這裏的地形,還有,為什麽時間定在後半夜等,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張優澤,心底總覺得很是紊亂,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還在猶豫,並不知道他此番做法是早已經敲定的,還是……為了我和孩子。
我不能賭,孩子就是我的全部,我必須小心謹慎。
“你在猶豫?”張優澤看著我,問。
“你怎麽會對這裏這麽熟悉?”我抬起眼睛看著張優澤,直截了當的問。
張優澤臉上一怔,一雙眼睛炯炯的看著我,說:“多多,如果在這裏,我們兩人隻有一個人能出去,就算死,我也會讓你安全,明白嗎?”
或許是因為之前微涼的行為讓我在這一刻變得多疑,所以才猛然察覺到自己那麽做是多麽傷人,除了愧疚,我居然什麽都說不出口。
“我來之前就已經知道蘇墨謙的計劃,他讓我與他合作,事成之後讓我官複原職,不過我沒有同意,”張優澤看著我,說:“地形可以通過猜測得知,不過十有八九不會錯誤,來費城之前我曾經摸透了這裏的地形結構,至於在這裏發現的一切,如果你曾經經曆過魔鬼的培訓,你就會明白了。”
魔鬼的培訓?我驚訝的看著張優澤,問:“蘇墨謙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還讓你參加什麽狗屁培訓?”
“這些都不重要了,多多,你要相信我,即使沒有夏浩宇,我一樣可以把你安全送出去。”張優澤認真的看著我,頓時讓我心跳慢了一拍。
我轉過臉去,不敢與張優澤的眼睛對視,可是我的心裏麵還在思索著另外一個問題,蘇墨謙那麽迫切的想要知道瑞士銀行的密碼,如果我離開了,他一個人該怎麽辦?假如是這樣,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宇哥還或者的事實?
“張優澤,宇哥……”
“夏浩宇可能在走之前就已經意識到了你的危險,所以才會將瑞士銀行的事情透露給蘇墨謙,不過你不用擔心,隻要你不說,他們也不敢動你……”張優澤看著我,臉上帶著讚歎,說:“沒有想到他早已經想到了這些,給你準備了這個安全符,不過多多,既然瑞士銀行是以你的身份開的戶頭,你記住,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泄露一丁半點的消息,明白?”
“以我的身份?”我驚訝的看著張優澤,頓時說不出話來,原來瑞士銀行的事實真的存在,還是以我的身份!
“你不知道?”張優澤聲音忽然抬高了一些,驚訝的抬起手看著我,說:“你居然不知道,那你……”
我點了點頭,小聲的說:“我的確不知道,不過蘇墨謙他們也不知道,所以結果還是一樣的。”這樣,也是試探張優澤最佳方式了吧?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這個事實,如果他是站在我這邊,自然而然的會為我保守秘密,如果不是,那麽,我就會死。
雖然是不小心說出口的,但是我還是覺得一點都不後悔。世事如此多變,和不差這一點了。
室內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靜,我看著小窗口的那一抹光亮,隻希望快一點見到夏浩宇,因為我真怕,自己堅持不住了。
“多多,”張優澤打破了沉默,轉過臉看著我,說:“你願意相信我嗎?”
我看著張優澤鄭重的麵孔,說:“我願意。”
“那好,現在好好休息,後半夜我們按照計劃行動,記住,先跑到樓底下,等所有人都衝上來時,再跑到外麵,明白嗎?”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會一個人走的,微涼還在,你也還在,你讓我一個人走,我做不到。”
張優澤笑著看著我,說:“我之前是跟蘇墨謙做事的,他不會對我怎麽樣,你隻要記住,不要管我,想一想肚子裏的孩子,一直朝前跑就行,我保證安全出去,行嗎?”
我看著張優澤認真的雙眼,想著肚子裏的孩子,輕輕地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安全出去,如果拿張優澤的命來換我和孩子的命,我想,我做不到。
宇哥,你現在在哪裏?你聽到我的呼喚了嗎?我和孩子,都在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