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變態的快感
這也難怪，現在老百姓中不是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叫作「不跑不送，降職使用；只跑不送，原位不動；又跑又送，官運亨通。」正因為如此，大家才會為了自己的「錢程」而奮起拼搏，努力進取，不惜重金去賄賂有權有勢的人物，想到財政局做局長。
其中最具有競爭力的是市財政局的常務副局長解曙光、市建設局局長王連正、共青團富陽市市委書記於正聲，以及河陽縣縣長吳少輝四人是市財政局最熱門人選。
然而，任命結果出來之後，讓所有人大跌眼球的是，之前並不被眾人看好的市民族宗教事務局局長毛建波卻異軍突起，擊敗所有競爭對手，登上了市財政局局長的寶座。
毛建波之所以能從那麼多的競爭者中脫穎而出，登上財政局局長的寶座，都是拜丁萬年所賜。
丁萬年和毛建波不僅是老鄉，而且兩人是多年的老搭檔，當初丁萬年調到縣文化局做局長時，毛建波就在他手下做局辦公室主任，並全力配合丁萬年，擠走了丁萬年的老對手，時任常務副局長的趙克松，後來，毛建波升任副縣長后，力薦毛建波做了文化局局長，丁萬年升任縣委書記之後，毛建波也跟著水漲船高，升任副縣長，後來，丁萬年調到市委組織部做部長后，毛建波也跟著丁萬年來到市裡，調任民族宗教社會事務局做局長。
因此，在常委會研究財政局局長人選時，丁萬年力薦毛建波。
在提拔使用幹部問題上，書記的話一言九鼎，但分管人事工作的市委副書記的話也不能輕視，而且之前不久，常委會研究人事工作的時候，丁萬年分別賣給了市長張承志、市委組織部部長羅鴻飛、市委宣傳部部長黃雲賽一個人情，支持他們，讓他們分得一塊權利蛋糕，再說，他們私下裡都已經接受了毛建波的好處，因此，他們也投桃報李，在丁萬年提出毛建波的時候，都站在丁萬年一邊，替毛建波說了不少的好話。
雖然市委書記並不怎麼看好毛建波，但市長、分管人事工作的市委副書記，市委組織部部長、市委宣傳部部長都站在毛建波的一邊替毛建波美言，達成一致意見，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也就做了順水人情，任命毛建波為市財政局局長。
因此，毛建波對丁萬年自是感激不盡，對丁萬年的安排自然是言聽計從。
說來也巧，那陣子市財政局正打算從各縣區抽調人員來市財政局幫忙，於是，毛建波就打著借調人員到市財政局幫忙的幌子，先把孟楠借調到了市財政局。
接下來，毛建波親自到市委組織部和市人事局幫孟楠疏辦理了調動關係，而且直接任命孟楠為預算科副科長，並主持預算科工作。
就這樣，孟楠回到了富陽。
回到富陽后，孟楠利用丁萬年當初給她的錢，開了家煙酒糖茶批發中心，交給妹妹打點。本來，決定回富陽后，孟楠也曾產生過和王俊傑斷絕關係的想法。
然而那天在酒店裡，她竟然稀里糊塗和王俊傑上了床發生了那層關係。
和王俊傑上床之後，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喜歡王俊傑，她心底即將熄滅的情感之火再度燃燒起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燎原大火的燒灼下，她不顧一切地愛上了王俊傑。
尤其在得知王俊傑和女朋友蘇小小分手的消息后，她對王俊傑的愛更加濃烈。
然而，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王俊傑已經知道她的過去，已經知道她是一個浪蕩不潔的女人，再也不會回頭來找她。
透過窗戶，望著窗外蒼茫的夜空，回想起和王俊傑共同度過的那些值得留戀的日子，悔恨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地滴落在衣襟上……
她除了恨這個畸形的社會和自己懦弱幼稚不自重之外，她還恨那個打著憐憫的旗號逼逼迫她嫁給自己有些變態的季海洋，恨那個把自己當做禮物獻給丁萬年的遠房表哥蘇澤群，更恨那個掌握著生殺大權、無所不能、利用手中擁有的權利杠杠強行佔有自己清白之身的丁萬年。
如果沒有他們，自己就不會和王俊傑落得今天這樣的結局；如果沒有他們，自己也不會出賣了靈魂，讓良心時刻都在遭受著巨大的譴責。
那一刻，她的眼淚四散奔流，她的大腦里此刻就像裝著一架高速旋轉的螺旋槳，其速度跟力度足以使一架直升飛機都凌空翱翔，飛旋的氣流漩渦一般烘托出來的都是仇恨的火焰！
她恨這個社會，她恨自己，她恨季海洋、恨蘇澤群，恨丁萬年，恨所有曾經傷害過她的人。
在所有人當中，她最恨的是那個掌握著生殺大權、無所不能、利用手中擁有的權利槓桿強行佔有自己清白之身的丁萬年。
因為恨，她在心裡產生一個惡毒的想法，她要以牙還牙，報復丁萬年。
想到這裡，她惡作劇地拿起了床頭的電話，撥通了丁萬年家的電話。
孟楠撥通丁萬年家電話的時候，丁萬年剛剛入夢。
丁萬年患有嚴重的失眠症，每天晚上必須服用安眠藥才能睡去。這些年，隨著年齡的增大，對睡覺的條件和要求也越來越苛刻。每天晚上，必須在十一點以前入睡，入睡時家裡不能有任何攪擾。
所以，聽到電話鈴響起之後，他怒火中燒，很惱怒地拿起話筒，沖著電話大聲嚷道：「誰呀？這麼晚了！有事不能明天再說嗎？」
話筒那邊傳來孟楠極其溫柔的聲音：「丁哥，是我，孟楠，今晚我有些想你了，所以給你打個電話！」
丁萬年雖然風流成性，但他和結髮的妻子相識於貧寒，一路走來，夫妻感情倒也相篤，再加上隨著年齡增大，兒女都已經成人，還是有一定收斂和顧忌的，因此，聽出是孟楠后，他心裡一驚，全身像過了電一樣，不經意地掃了老婆一眼，馬上壓低了聲音說：「是你啊！怎麼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情嗎？」
孟楠說：「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想和你說說話！」
孟楠故意將聲音變成曖昧的腔調，尾音拖得長長的。
丁萬年做夢也沒想到孟楠會主動打電話給自己，更沒想到孟楠會在這時候給自己打電話，因此，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握著聽筒半天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候，睡在他旁邊的老婆翻了個身，似醒非醒地問道：「誰呀？這麼晚了，還來電話！」
丁萬年連忙道：「沒……沒事，辦公室的電話，有些工作上的事情，你先……先睡吧！」然後，語氣生硬地對著話筒道：「好了，有事情明天再處理吧，就這樣！」說完就將電話啪地一下掛斷了。
孟楠聽到電話里嗡嗡的忙音，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出現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快感，放下電話，走進浴室，在浴缸了放滿了熱水，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
躺在溫熱的浴缸中，孟楠忽然覺得心情好了許多，她似乎想開了，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又何必呢？怎麼還不是幾十年的人生，弄得跟怨婦似的又能怎樣？
男人嘛，不必為他們去動真感情，權當是在跟一種動物相處罷了，把好一點兒的男人當作寵物，不好的就當作是不招人喜歡的畜生。
在這個世界上，對與錯、正與邪、道德與失德，等等概念都是相對而論的，沒有什麼準確的對，也沒有什麼絕對的錯。
男女之間的感情呢，更是縱使聖人都說不清的，婚姻只是約束男女之間行為的一個形式，但有多少真正的愛情是發生在夫妻之間的呢？
這樣想著，孟楠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她一邊往自己滑膩的身體上塗抹著浴液，一邊心情愉悅地哼起了小曲。
心裡全是報復了丁萬年之後的快感。
不過，那種成就感馬上就變成了哀怨，看著偌大的一個房子冷冷清清，空空蕩蕩的，就她一個人孤單地躺在那裡，孟楠突然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王俊傑的身影，回想起和王俊傑在一起的一幕幕，淚水不爭氣地再次奪眶而出，大顆大顆地低落在浴缸中……
康懷仁、張龍江和高潔如三人在山左口一共考察了三天，第三天一早，他們就回富陽了。
送走康懷仁、張龍江和高潔如他們之後，張樹剛沖王俊傑招了招手，道「上車。」
王俊傑以為張樹剛讓自己和他一起回山左口，也就沒多問，坐進了張樹剛的黑色桑塔納中。
王俊傑剛坐下，張樹剛就開口沖王俊傑道：「政府辦的田主任打電話給我，讓我十點之前趕到縣政府，宋縣長想了解一下我們山左口的招商引資情況，你跟我一起過去一趟。」
張樹剛彙報工作之所以帶上王俊傑，一是因為王俊傑在這次招商引資工作功不可沒，懷仁製藥廠是他請來的，三博投資公司也是沖著王俊傑才把投資意向放在了山左口，二是為了把王俊傑引薦給宋長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