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結拜

  周二上午九點，王俊傑準時來到市政府辦公樓三樓小會議室，參加扶貧人員下鄉動員工作大會。


  動員會結束后，王俊傑才知道自己被派到雲山縣扶貧。


  雲山是富陽市九縣三區中經濟最落後的一個縣，在富陽市南部，縣域內四分之三的面積是山地和丘陵，交通閉塞，對外只有一條縣級公路和外界連接。


  得知自己被派去雲山縣，王俊傑心裡很不平衡。但一切已經成事實，再也無法改變，他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和王俊傑一起去雲山扶貧的有四個人，分別是宣傳部的趙衛國、市委辦的李群、物價局督查科的劉叢雲和人事局政策研究室的吳連生。


  五人中，趙衛國年齡最長，也最活躍，而且和其他三個人也都非常熟悉，他以大哥哥的身份把五人召集在一起互相做了引薦，並對王俊傑等四個人提出了要求和期望：「咱哥五個以後就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了，相互之間要團結互助，不管有什麼事，一定要互相通氣，否則就對不起朋友……說真的，我們不能白來吃這三年苦，怎麼也得干出個人樣來吧？將來也好回去弄它個科級處級乾乾。」


  王俊傑他們來到雲山後，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朱廣東接待了他們，並告訴他們，縣委古書記去省城開會了，讓他們先在政府招待所住下，等古書記回來之後再給他們安排工作。


  第三天下午，雲山縣縣委書記古恆超從省城回來了。


  古書記回來的第二天，縣裡對王俊傑等五人的工作進行了安排：趙衛國任紅旗鎮黨委副書記，李群任中峰鎮黨委副書記，吳連生任劉橋鎮組織委員，劉叢雲任黃樓鎮副鎮長兼黨政辦主任，王俊傑則被安排到山左口鄉任鄉長助理。


  聽完工作安排，王俊傑心裡非常鬱悶，憑什麼他們幾個不是書記就是主任，老子只能當個助理！而且還是全雲山最偏遠最貧窮的山口左鄉！

  但是他初來乍到，又不好意思提意見，而且其他幾個人也都欣然接受了，他也只能假裝很高興，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回到住處，吳連生提議道：「明天就要下鄉鎮了，今天晚上哥幾個找個地方聚聚，好好聊一聊。」


  劉叢雲也在一旁道：「來雲山的時候，我提議結拜，儀式一直還沒舉行，今天晚上正好把這事給辦了。」


  趙衛國道：「是啊，我們是一起從富陽來雲山的，不論什麼時候，我們五個人都要團結一致，有什麼事互相通下氣，而且今後我們一定要經常聚。」


  晚上七點，五人來到縣委招待所附近的一家飯店，定了間包間，點了八個菜。酒至半酣，在劉叢雲的再次提議下，大家乘興舉行了結拜儀式。


  五人當中，趙衛國年齡最大，當之無愧是大哥。李群排行老二，劉叢雲老三，王俊傑老四，吳連生老五。


  既然行了結拜之禮，大家就是兄弟，喝酒的時候也就不再有拘束，都放開了量喝，聊天的內容也開始風馬牛不相及，黃段子，葷笑話全部搬上了酒桌，一直鬧騰到十點多才結束。


  走出飯店后，五人都微帶醉意，搖搖晃晃竟然來到了雲山汽車站附近的昌盛路。


  這是全市有名的一條街道，這條街上全是娛樂場所，什麼洗頭房，泡腳屋，練歌房，咖啡屋，舞廳，應有盡有。因此有人叫它「腐敗一條街」，也有人叫它「黃色一條街」。


  當然，這裡最吸引人的還是那些洗浴中心和幾個大飯店。每家洗浴中心和飯店裡都有幾十甚至上百個年輕倩麗的「小姐」招待著來客，只要有錢，來到這裡后就可以得到任何想得到的服務。


  最誘人的是，在這裡無論享受什麼「服務」和進行什麼樣的「娛樂」活動，都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公安機關很少來這裡檢查，即使偶爾在檢查中發現了問題，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成立至今，沒有一家場所受過較重的處罰。


  每天天還不黑，這裡就聚集了不少來拉生意的皮條客，這些皮條客一點也不怕人，甚至說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見到有人過來就問：「先生，要小姐嗎？我們那裡小姐多，而且個個美若天仙，價位也不高，放炮五十，過夜二百，辦會員卡的話還可以優惠……」


  王俊傑等五人剛到昌盛路路口，就有兩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湊上前來，主動同他們套磁軌：「幾位，想放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