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夏夜 第十九章 淹死了
穿著簡陋的男子幽幽醒來，驚恐地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
對面坐著個穿著黑衣，戴著兜帽的長髮漂亮女生，那女生悠嗒嗒晃著雙腿，捧著手機，在玩很火的一個手游。
「你是誰？想幹什麼？」那男子張口就喊道，不停掙扎。他記得自己明明是在家裡睡覺，周圍還有守衛，怎麼醒來就是在這裡了。
這個房間和窗外的景象看，應該是魔都的貧民區，對面這個女孩是怎麼把他綁過來的？難道還有別的同活？
「別吵！我這把晉級賽！」夏秋生氣道。
然而這警告顯然沒多大用，男子還在不停嚷著，試圖引起居民注意，身體更是不斷扭動，試圖乘機把手從繩索里掙脫。
就這麼喊了小半晌，男子嗓門是越喊越大，然而周圍也沒見到個鄰居過來敲門。他背後的手更是沒有掙脫，反倒是越來越緊。
雖然是在夜裡，但也該會有人注意到的，除非這裡是廠區的郊外……郊外？男子的身體一顫，之前他處理些事情也常來這邊，顯然是明白這代表了什麼。再聯想到這女生沒有戴口罩，不在意被看到長相……
想清楚的男子，叫喊得更是大聲，分貝直接提了好幾個檔次，哇哇喊個不停。
夏秋眉頭越皺越緊，小臉越來越嚴肅，手指按的速度越發快速……忽的，她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猛地一摔手機，
「豬隊友！」
男子的嗷嗷聲還在不斷刺激著耳膜，怒火中燒的夏秋刷地站起來，手中多了個樣式奇異的電擊棒，直接戳了過去。
「吵死了！」
一瞬間，全世界都安靜了。
夏秋掏了掏耳朵，看著面前抽搐不已的男子，沒好氣說道：
「我問你，那些失蹤的女孩兒都在哪兒？」
男子忍著全身的疼痛，茫然問道：「什麼女孩兒？」
夏秋歪歪頭，好看的臉龐湊近這男子，後者隱約間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清香。下一秒，劇烈的疼痛從小腹處傳來。
痛苦欲絕的慘叫聲響起，夏秋收回手，白皙的指尖多了根黑色的小針。
「這是我家那兒的苗巫配的，據說一針紮上去，就像是幾十隻小蟲子咬，你再不說實話我就多來幾根。」
「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女孩……」男子疼得臉上全是冷汗，卻還是如此說道。
夏秋笑了笑，手指高高抬起，也不管男子怎麼掙扎，就直接往他身上拍。
一時間，慘叫聲不斷，在這深夜裡，怪嚇人的。
「你再喊我就瞄著你下半身扎，會出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夏秋皺眉道。
瞬間，男子緊緊閉著嘴，身體顫抖不止，臉色蒼白無比，因疼痛而全身冷汗直流，卻是沒再發出絲毫聲響。
夏秋慢悠悠搬過一張椅子，打著哈欠道：「失蹤的九個女孩里，有四個是你負責確定目標，掌握生活規律以及下手的時機。我比較好奇你們是誰動的手，能讓我找不到痕迹，不可能是你那些手下，你就更不可能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男子咬著牙，顫巍巍說著。
夏秋瞳孔微縮，語氣漸冷，「原來是這樣……她們都已經遇害了，而且遭遇很嚴重的事，以至於你不敢說出來？」
男子身體一顫，夏秋毫不在意，嘖嘖笑道：「我還以為你最多只能算是個小頭目，沒想到你居然能見到那些被抓的女孩，看到難以描述的事。那麼，你在哪裡見到的她們？你又看到了什麼？」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正要開口否認，夏秋已經轉身，在自己的紅色書包里翻找起來，
「天就快亮了，沒時間和你扯……嗯，反正你也是個人渣……我看看，這次就用紫色系吧……」
……
天光大亮，夏秋背著紅色書包走在去學校的路上。一晚上的又是勘察現場，又是抓人審訊，也沒時間睡覺，怕是都有黑眼圈了。
這次的事結束，逮到那個罪犯，我一定要翹課睡個一天一夜！夏秋心裡念叨著，忍不住握緊了小拳頭。
不過他們是怎麼抓的人？還是一點痕迹都沒有。昨晚那個頭目也沒見到那個組織是怎麼抓人的，不過知道地點，也就容易多了，今晚去看看。
坐在階梯教室里，夏秋習慣性地坐在最後排，同院的很多男生女生都和她打招呼，夏秋也是笑著回應，雖然她心裡在翻白眼。
左右看了看，果然，那個傢伙又沒來。
他翹課三天了吧……才大一就這麼任性嗎？初中時候他看上去很老實的啊，讀了大學就放飛自我了。
上課了，老教授帶著厚厚的眼鏡，裝作沒發現教室里一堆玩手機的大學生，自顧自講了起來。
夏秋挽了下長發，指尖無意識地划著手機屏幕，打著哈欠看著今早的新聞。
「驚！古稀老頭橫屍大街！」
「失蹤案兇手未曾落網，東坪大街再現兇案！我們的魔都怎麼了？」
夏秋眉頭一簇，東坪街？
仔細看了看新聞：東坪街驚現七旬老人屍體，該老人被砍下頭顱，傷口極為平整，體表無其他明顯傷痕，死亡時間為凌晨三點至五點之間……
夏秋刷著刷著，忽的又看到了新的報道，大概意思是魔都血斧幫宣稱對此負責，並且關於案件的眾多新聞都消失不見。
「嗯……有關部門介入了嗎，也就是說這件事不是普通兇殺案。一擊把腦袋砍下，不是家鄉那邊人的風格，是華夏哪個武者做的？」
夏秋揉了揉頭髮，驚疑不定思索著，
「昨晚有其他人在那裡？還躲在暗處和這老頭幹了一架？我的感覺果然沒錯。既然對方沒有現身，應該和這次失蹤案無關……魔都的水挺深的啊，我是不是該更新下裝備……」
……
魔都，北區，郊外。
在這個沒什麼人會經過的地方，有一棟戒備森嚴的三層樓房。周圍鐵網密布，甚至還有不少人巡邏把守。
理論上吧，這要是某個黑幫的據點，那還好說，偏偏沒人知道這裡的主人是誰，以前也有黑幫打算來收保護費，後來也是不了了之。
地下室，
九名失蹤的少女，圍成一圈，呈跪地祈求狀，有的身體已經發臭腐爛，也不知以這個姿勢死去多久。最近的一個，則是昨晚才死去的女孩。
地上有眾多用刀割出的複雜符號，還有用以引導血液的溝渠，少女的血順著溝渠流到最中間巨大的血池裡。
「至陰女子的血會讓神愉悅，神將走出神國，以我的身體為載，降臨這個世界！」
血池前，中年男子張開雙手，肅穆說道：
「我們將重現高以的輝煌！」
「重現高以的輝煌！」
「重現高以的輝煌！」
周圍十幾個身穿黑袍的男子，虔誠跪倒在地，呼喊著。
語氣中的興奮、虔誠和信仰，讓繞過守衛，悄悄躲在地下室角落的夏秋委實驚愕不已……
「不是我想吐槽啊，邪教我也是見過的，我家那邊都滅了好幾個，但從沒聽過獻祭女孩邪神就降臨的，哪兒這麼容易……而且大叔，你們家的邪神這麼不挑嗎？你都多大年紀了，長得還一臉便秘樣，邪神咋想著在你身上降臨，就不會換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嗎？」夏秋心裡瘋狂嘀咕著，手已經伸進背後的書包，翻找一些工具。
夏秋沒接觸過靈異事件，但家鄉那邊，奇人異士極多，尤其是夏秋高中時還認識了個苗巫的妹子，從這閨蜜嘴裡，也是聽過很多的。
因此她很確定，要是真有什麼邪神降臨，她就危險了。
其實在她看到那九個死亡的女孩時，尤其是身體已經發臭腐爛甚至生蛆的那幾具屍體時，就已經打算把這裡所有人都幹掉。
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趁那邪神還沒降臨，直接出手弄倒所有人……
「但長這麼大還沒遇到靈異事件，好想見見長啥樣……」夏秋心裡念叨著，糾結無比，手伸進包里遲遲沒有拿出來。
儀式前訓話結束，那中年男人一臉肅穆，在教眾崇敬、羨慕的目光中，緩緩倒下，躺進了血池中……
血水把他全身淹沒，到最後，就連腦袋都完全浸泡在其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血池，等待著首領，不！是神從血池中重生，降臨這個世界！
……那血水絕對是兌水的，可能還加料了，不然早就凝固了。夏秋心裡嘀咕著，在嘴裡放了顆藥丸，手又伸進包里，打開了某個瓶子，旋即又靜靜躲在角落，等待著那位邪神的出現。
一分鐘，
兩分鐘，
五分鐘……
終於，有人忍不住問道：「神……為什麼還沒出來？」
「會不會……」
「不可能！先生說的儀式不會出錯的！」一個年長的老人斷然道。
於是，又是漫長的等待……
噗通！
噗通！
直到某一刻，跪倒的十幾人不論強弱，皆是同時身體晃了晃，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這巨大的地下室陷入詭異的安靜，角落裡，夏秋慢慢靠近血池，精緻的小臉上滿是糾結之色：
「有沒有搞錯啊，都半小時了還沒出來？我還特意調小了劑量……現在人都葯倒了，我該怎麼做……到底還能不能看到邪神啊……」
望著已經恢復平靜的粘稠血水，夏秋忽然想到一個不敢相信的可能，臉色古怪起來，戴上手套就在血池裡一撈！
滿是血水的中年首領半個身子被撈了出來，夏秋伸手按在他脖頸處，片刻后，只覺得有些凌亂，吶吶道：
「淹……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