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笑的蒼涼，哭的絕望

  韓瀟一愣，吃……吃醋？

  「小，小叔，你想多了，快放開我，我們這樣不合適的。」


  霍君霆雙眸暗了暗，大手撫過她耳畔的秀髮，「那，在你眼裡什麼是合適？你和霍揚？還是……你和林暮？」


  韓瀟看見了他眸中的暗流涌動，看見了他眸中的寂寥與荒蕪，可是卻看不見他那壓抑了整整十年的深愛。


  韓瀟說：「小叔，我可以和任何人合適，但是你不行，因為我們叔侄，你是我永遠的叔叔，也是我永遠的親人。」


  這句話，韓瀟憋在心裡很久了，正好借了這個機會說清楚。


  她不喜歡不清不楚的關係，她喜歡明朗開闊。


  「呵，」霍君霆輕笑，嘴角露出一絲殘忍，淺涼的月光鋪滿了花苑，溫柔地灑在了霍君霆的襯衫上，可是他感覺到的卻是瑟瑟嚴寒，「韓瀟，你什麼時候聽見過我說喜歡你？」


  韓瀟愣住，盯著霍君霆，怔怔出神。


  「我只是在委婉地詢問你意見，關於檸檸的意見，你懂么？」


  「你清醒一點兒，在我眼裡，你還是個學生，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論其所有，你有什麼可以拿出來跟檸檸比呢？」


  「韓瀟，今天我說的話你記住了，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基於你是我的侄媳婦，僅此而已。」


  是啊，她是想多了。


  韓瀟淡淡一笑，笑的卻是那樣灼人，灼傷了霍君霆的心。


  迎來的並不是霍君霆意料內的暴怒和反抗，迎來的卻是無聲的笑。


  宛若二月山花，青春爛漫。


  「小叔，既然說開了也就好啦，明年我就會和阿揚結婚了，雖然我不喜歡邱檸阿姨，但是我還是希望小叔能夠幸福。」韓瀟機械似的開口，卻不知她的心已然片片涼薄。


  霍君霆清晰地看著眼前少女的笑，她在暗夜的陰影中，甜美和黑暗交織的笑容，像是開骨中的野百合，潔白的，蒼涼的。


  滿目生機盎然的綠色，卻又看不見那恆久不息的凋零與死亡。


  韓瀟緩緩從他的眼前站起，一點一點掰開他的手指，從他眼前抽身開來，轉身，想要離開，從頭到尾，沒有一絲停留。


  霍君霆不知道，明明越是深愛的兩個人，在愛情的戰役里，卻越是想要刺傷對方，他也不知道，這數十年來，有那麼一個女人，明明早已芳心暗許卻悵然不知。


  深夜的寂寥，漫天都是悲傷的色彩，微涼的風格外蕭瑟。


  如果世界上有那麼一個人從你的世界來過，那麼其他人都會變成將就。


  閉上眼，韓瀟的腦海里自動浮現出霍君霆那抹清冷高貴的身影。


  揮之不去，過目不忘。


  韓瀟覺得，自己一定是中了毒，中了一種名叫「霍君霆」的毒。


  他是自己小叔，是她一輩子的小叔，他倆之間，不會有任何可能。


  她在心中默默告誡自己。


  可是卻依舊難以入眠。


  韓瀟不知道自己這樣算是什麼，逃避么？

  可是她連逃避的資格都沒有，她只是他的侄媳婦，也只能是他一輩子的侄媳婦。


  當晚，睡不著的又豈止是她一個呢？


  霍家，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