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因果孽報,一切皆有定數!
「楓!」衝出公司的咲嵐聽到槍響,定睛望去,看到跌倒在雨水中的於彥楓,向前衝去,來到於彥楓身邊,雙膝蹲下,顫抖的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胳膊,「芸雪,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楓,我求求你了!」她苦苦哀求,伸手抓住歐陽芸雪的手,按住她拿在手裡的銀色手槍,「不管你們有多少恩怨,求求你,看在楓是你丈夫的份兒上,放過他吧!」
歐陽芸雪冷冷的垂下眼帘俯視面前的女人,甩開咲嵐,「於銘悸害死我爸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放過他?」她的視線定格在於彥楓身上,「我現在做的這些,還遠遠不夠,我要讓你,我要讓於銘悸,你們於家所有人,全部給我爸償命!」
「芸雪!」咲嵐猛地起身,張開雙臂擋在於彥楓面前,「如果你非要殺他,那麼,就先殺了我吧!反正我的命一點也不值錢,如果殺了我,能平息你內心的仇恨,我願意死在你槍下。」咲嵐疲憊的站在雨中,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充分的描述了她此時的哀傷。
「如果你非要替他死,好,那我成全你。」歐陽芸雪緩緩舉起手槍對準咲嵐的腦袋,「不過,就算殺了你,我還是會用著把手槍射穿於彥楓的腦袋!」
「芸雪。」於彥楓微微開口,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左手捂著右手血流不止的傷口站起身來,「為了你,我貢獻了所有,如果一定要用命相抵,才能撫平你的創傷和仇恨,如果我的死,能夠讓你不再記恨我爸,那麼,我願意替他贖罪。」他邁著沉重的腳步逐漸走向歐陽芸雪,一步一步逼近她「開槍吧,但願我死後,能化解你對我爸的仇恨。」
「楓,不要啊。」咲嵐急忙上前拉住於彥楓,「你瘋了嗎!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如果你死了,於董事長和夫人還有你姐姐該怎麼辦?我死沒什麼,就讓我替你吧!」
「這兒沒你事!」於彥楓低聲呵斥,「咲嵐,你最好有多遠就走多遠。」
「於彥楓,就算殺死一百個你,一千個你,也不可能化解我和你們於家的仇恨,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媽媽是如何思念成疾最終離世,一切根源,都是於銘悸引起!」此時的歐陽芸雪,白皙的小臉早已被淚水灌溉,「我要讓於銘悸嘗試喪子之痛。」
『啪』!槍聲響起,子彈發出,此刻,歐陽芸雪和於彥楓同時瞪大雙眼,她無力的垂下眼帘,俯視被子彈射穿的胸口,『噗』!她猛地吐出大量鮮血,再一回頭,透過模糊的視線望向不遠處的真子淚流滿面的望著自己,「媽……」她無力低喃一聲,便癱倒在地。
「芸雪!!」丟下手槍的真子飛速衝到歐陽芸雪身邊,雙膝跪地,伸出顫抖的雙手將她緊緊攬入懷裡,「芸雪,對不起,是媽不好,可是,媽不能讓你打死我的兒子,對不起……」
躺在真子懷裡的歐陽芸雪,無力睜開雙眼,「媽,這個家裡……只有……只有你對我……才是真心。」
「咲嵐,快,快叫救護車啊!」於彥楓憤怒吼道,他蹲在歐陽芸雪身邊,「芸雪,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一定要堅持住。」於彥楓溫柔的握住歐陽芸雪的手,低聲說道,可是,她卻冷冷的甩開了他,別過臉,殘留在嘴角的鮮血還在不停翻湧。
「芸雪,媽對不起你……」
「真,真可笑,明明……明明想復仇的,明明想讓我的殺父仇人,也,也嘗試一次喪子之痛的,可沒想到,自己反被咬。」歐陽芸雪無力苦笑,「咳咳!」
「芸雪,不要死,媽錯了,對不起。」真子緊緊抱著歐陽芸雪,護子心切,是每個做母親應有的責任,也或許,是出於一種本能,她下意識的就會想要保護於彥楓,卻在保護的過程中,傷害了她最喜歡的孩子。
「我時常,會把你誤以為是我的親生母親,我想依賴,想信任,想把我所有的心思和想法,通通告訴你,我甚至想……甚至想把你就這樣當成我的媽媽。」滾燙的熱淚和冰涼的雨水融為一體,貫徹歐陽芸雪的臉頰,「可是,你始終不是我的母親……」歐陽芸雪本想伸手觸摸真子充滿滄桑的臉蛋,纖細的右手伸向空中,卻突然滑落在水潭中。
「不……芸雪,別這樣,我還有很多話要對你說呢,不要離開我,芸雪!」真子撕心裂肺的咆哮出聲,仰天長嘯。
【媽,我小時候也最喜歡躺在我媽媽懷裡了,每次瞌睡想睡覺的時候,都會聽她給我講很多小故事。】
【是不是每個媽媽身上都有同樣的味道?很好聞,一股媽媽的味道,上帝其實是公平的,讓我失去了父母,卻給了我一個這麼溫柔善良,又慈愛的婆婆。】
【媽,我可以把你當做我的親生母親嗎?除去婆婆的身份,我可以做您的女兒嗎?】
「媽錯了,求求你,醒過來啊,芸雪,求求你,不要死!」真子拚命掐歐陽芸雪的人中,可她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
於彥楓無力笑著,伸出修長的右手撿起地上的手槍站起身來,走到路邊,舉起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暗自低喃「芸雪,今生我們不能在一起,但願來世,我們……再續前緣。」『啪』清脆的槍聲響起,真子猛地回首望去,看到兒子躺在血泊中,她嚎啕大哭。
「不……不!!」
一年後:
真子因故意殺人罪,被判死刑,因果孽報,都是於銘悸一手造成,如果二十年前,他沒有因為人性的羨慕嫉妒恨而設計陷害自己的八拜之交,下一代又怎麼會替父報仇,是的,所有罪,都由兒子和妻子以及女兒來承擔了,而他,卻什麼傷害也沒有,與其苟活於世,還不如早日下去陪妻兒。
「老婆。」跪在碑前懺悔的於銘悸,目不轉睛的望著真子的墓碑,「我已經把芸雪和兒子葬在一起了,你放心吧喔!芸雪是個好孩子,她不會怪我們的。」他伸出青筋爆出的手,小心翼翼的撫摸冰冷的碑,「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當年一時鬼迷心竅,害了這麼多人,該受懲罰的人是我,為什麼要我妻子和兒子替我受過。」
「爸。」抱著一捧鮮花來到於銘悸身邊的於筱奈,低聲笑道,俯身將鮮花放在碑前,「自從媽和楓死後,你每天都是茶不思飯不想,再這樣下去,你遲早會生病的。」
「筱奈啊……」於銘悸低聲哽咽,「這一年裡,爸一直在懺悔,你媽和你弟弟,都是因我而死,包括芸雪,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芸雪居然那晚偷聽到了我們的談話,真的……真的是天意弄人。」
「其實說實話,我從心裡還是很欣賞芸雪的,芸雪這姑娘啊,做事認真,本本分分,待人誠懇,如果從來沒有發生過那件事的話,也許,她會是我們於家最好的兒媳婦。」於筱奈輕聲低喃,笑著望向墓碑,「媽很疼她,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對待,我也相信,在芸雪的內心深處,已經瓦解了對我們的仇恨,因為,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
另一邊,坐在碑前無盡流淚的咲嵐,剷除周圍的雜草,一滴滴酸澀的眼淚浸入草叢,「楓,我知道你最討厭周圍的環境亂七八糟了,所以呢,我替你把這些雜草全部剷除了,這樣呢,你和芸雪也不會覺的心煩。」她流著淚,低聲笑道,望著眼前被自己剷除雜草后的景象,深吸口氣,放鬆下來。
「芸雪,對不起,我不該和你搶楓,你知道嗎?我每次都想控制,可是感情真的難以自控,望著楓和你從我身邊經過,我的醋意就會沒來由的往外冒,我明知道這樣做不對,還……明知故犯,你一定很討厭我吧。」咲嵐的逐漸越來越模糊,「現在,你和楓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有情人還是終成眷屬了。」
愛情,往往苦中作樂,人生,總要歷經風吹雨打,咲嵐緩緩起身,沉重的嘆了口氣,垂下眼帘,「楓,芸雪,我祝福你們。」話音剛落,咲嵐便轉身向坡下走去。
悲劇發生的前夕,總還那麼美好,誰也不會料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也許,真的是這樣,咲嵐站在樹下,緩緩扭臉,望向身後被擦乾淨的墓碑,以及於彥楓和歐陽芸雪笑容燦爛的相片,微微一笑,「楓,芸雪,你們要幸福喔。」隨即,她便頭也不回的轉身向前走去,一路向前行。
蓓安集團因為於彥楓和歐陽芸雪的離世而瞬間崩塌,好在咲嵐及時出現制止了員工們的騷動,「雖然於總離開,但公司,不能跨!從現在起起,蓓安集團將和天嵐國際合併!誰都不能說不,如果還需要這份工作,就聽於董事長的安排!」咲嵐回到於銘悸身邊繼續擔任助理一職,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