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如果能回去

  儘管於彥楓在歐陽芸雪身邊灌輸了很多不能參加聶安夏葬禮的利弊，但她還是在於彥楓暫時離開病房之後決定前往母親的葬禮現場，穿著一身紅色旗袍和腳上的高跟鞋奔跑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媽，等我，一定要等著我！

  『砰』！此時，於彥楓正拎著水壺走進病房「芸雪，我去外面打了壺水過來……」空曠的房間，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蒼涼，被疊放的整齊的被褥上放了張字條：楓，對不起，我還是想去參加我媽的葬禮，她畢竟是養育我的媽媽，雖然我知道伯母擔心我會難過，相信我，我會堅強的，做為她的女兒，我也會堅強起來的，所以，等我！


  徒步來到殯儀館的歐陽芸雪，捂著胸口站在玻璃門外，頭頂上方的一行熟悉的紅字突兀眼帘，如同晴天霹靂赤裸裸的向她劈來，尤其在看到聶安夏三個字時，更是受到沉重打擊，觸及靈魂的傷痛，已經無法再用言語形容。


  「芸……芸雪？你怎麼來了？」於銘悸充滿慈愛的聲音從歐陽芸雪身後傳來，她猛地轉過身去，尷尬的笑了聲，「你今天是新娘子，跑到這個地方太不吉利，快回去，我讓張叔開車送你回去。」


  「伯父……」


  「嗯？現在還叫我伯父？」


  「爸，爸爸，現在躺在裡面的是我媽媽，我只想再看看她，看著她被火化。」歐陽芸雪只希望在看母親最後一眼，無助的淚，一次又一次奪眶而出，「我知道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不該來這種地方，可是……可是我求您了，那是我媽媽啊。」歐陽芸雪突然雙膝跪地，顫抖的雙手緊緊抓著於銘悸的胳膊苦苦哀求。


  「芸雪，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啊。」於銘悸心疼的將她扶起，「好，好，我答應你，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只要您答應讓我參加我媽媽的婚禮，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歐陽芸雪拭去眼淚站起身來。


  「一會，把你媽媽推出來之後，不許掉眼淚。」


  「好，我……我答應您。」人，總有一死，只是沒想到，死亡會來的這麼突然，讓她毫無準備的接受，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站在人群里的歐陽芸雪，望著於銘悸的背影，背過身去，默默擦拭淚水，盡量保持最佳狀態，可是裡面的人，是她的親生母親啊，面對已故親人，她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嗎？


  「讓你好好學習，你就是不學，瞧瞧你的成績，下滑成這樣，明天開家長會，讓我怎麼去啊？丟死人了！」十年前的聶安夏，望著歐陽芸雪委屈的模樣，眼裡滿滿的心疼。


  「好嘛！媽媽，以後，以後我保證，絕對好好休息，不會讓您丟臉的。」


  媽媽，是這個世界最溫柔，最好的人，如果有天，媽媽離世，家，也會在一夕之間支離破碎，如果還能再回到過去，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如果……她還能在趴在媽媽腿上睡覺……


  媽，我們是不是，永遠也不能相見了？這輩子，再也不能再相見？和您生活了二十年，我知道，您一個人的不容易，如果時光穿梭，我，一定會為您分擔壓力，不再讓您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