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大結局(上)
「菲兒,你要想清楚。」成諾凡沉聲的勸著她,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神情,明明這個從小跟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女孩一直都是他生命里的最愛,明明他們走得已經那麼近,但是現在,她離他雖然近在咫尺,卻又遙遠的怎麼也夠不到她的臉,痛苦的看著她,她愛的,現在絕對不是他了,或者是相少柏,或者是洛北南。
就在木菲兒才要開口才要回應成諾凡的時候,突的,化妝間的門開了。
相少柏優雅的走了進來,冷沉的對著木菲兒喝道:「不許,今天一定要結婚,跟我走,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可是洛北南……
怔怔的站在那裡,突然間的是真的不想結婚了。
這種感覺一旦生出來,就象是扎了根一樣的在木菲兒的心底里迅速的滋長著。
相少柏朝她走來。
心,慌亂的狂跳著,腦子裡一忽是面前的相少柏,一忽是洛北南,她覺得她要瘋了,真的瘋了。
身子,下意識的後退,「少柏,你別過來。」
「跟我走。」剛剛推門之前,她說了什麼他都聽到了,都這個時候了,都要結婚了,她在玩什麼?她要幹什麼?
眼看著相少柏就要衝到木菲兒的面前了,成諾凡身形一移,一下子就擋在了她的面前,「相少柏,你不能強迫她。」
眸光掃了一眼眼前的成諾凡,相少柏淡淡一笑,「你覺得,你能擋住我嗎?」
「那你覺得強扭的瓜會甜嗎?」成諾凡反問,若是木菲兒不願嫁,那麼,他就一定要站在她這邊,原本,他就不想讓木菲兒嫁給相少柏的。
相少柏冷冷的怒視著成諾凡,不得不說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蛻變,成諾凡的確是成熟了許多,但是,他想要做成的事,何曾有人敢來阻止呢,伸手往懷裡一掏,一個小紅本本就舉在了成諾凡的面前,「我和她,已經登記了,來教堂之前去的民政局,你問問她,我有沒有強迫她?」
很明顯的,這是在警告成諾凡讓開,兩個人領了那個證,那便是受法律保護的了,這個婚禮結不結,他們都是夫妻了。
「菲兒,你們登記了?」成諾凡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咬了咬唇,木菲兒覺得早上登記的時候自己的魂彷彿不在自己身上似的,完全是相少柏帶著她去,讓她幹嗎她就幹嗎,但是,說實話,他也確實沒有強迫她,輕輕的一點頭,「嗯,登記了。」
「讓開。」相少柏低吼一聲,明顯的,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時間要到了,外面的賓客和神父都已經來了,木菲兒再不出去,拖后了時間會不吉利的。
成諾凡回頭看了一眼低垂著頭的木菲兒,一時間真的不好再攔著相少柏了,兩個人證都領了,他還能說什麼,輕輕的一退,「菲兒,祝你幸福。」他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這個了。
木菲兒想逃,但是現在,她知道她逃不了了。
微一揚頭,她沖著相少柏道:「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是他?」
相少柏沒吭聲,這事,的確是他故意的瞞著她了,原本是想等結婚以後再說,但是現在,她居然較真的來詢問他了,「我也是才聽你說才知道的。」
鬼才信呢,「相少柏,我要見他,見不到他,我就不結婚。」
那樣的語氣,那樣的表情,讓相少柏火了,伸手一扯她便往門前走去,「出去再說。」
「不要,我不要……」她掙扎著,奈何從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原本,相少柏的眼裡還有驚艷,驚艷妝后的她的美,但是此刻,他的心卻是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亂。
門外,聚集了很多人,象是在等著她的出現,又象是在看著她的熱鬧,一簇簇的目光,灼著她的身體,讓她的心也痛著。
男人的手,緊握著她的,若不是有妝容遮住,只怕,她眼底里的絕望早就入了別人的眼。
人,走在他的身邊,她心跳的越發的亂,「媽媽,我媽媽在哪兒?」沒有看到媽媽,甚至,連早先看到的爸爸也不在,入目的人沒有一個是她至親的人。
「已經到了,一會兒到台前,你就可以看到了。」
「我……我想現在就去見我媽媽。」
「不行。」她存的什麼心,他才聽得一清二楚。
「少柏。」
他卻充耳不聞,牽著她越走越快,直接的越過了一眾人等,很快的就站到了教堂的正中央,那裡,神父已經等候多時了。
「相先生,可以開始了嗎?」豐慶迎了過來,恭敬的問道。
相少柏瞟了豐慶一眼,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那人來了嗎?」
誰?
木菲兒很想問,可是,周遭的人太多,再加上豐慶根本看都不看她,直接道:「還沒。」
「哦,那開始吧。」
豐慶的手一揮,教堂里的輕音樂便嘎然而止,整個教堂一下子就靜了下來,那麼多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說話,都是鴉雀無聲的看著她和相少柏,還有,正中的神父,現在,他們三個才是這場西式婚禮的主角。
真的要結婚了。
心底里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微微的側目相少柏,他的臉上卻是沒有什麼表情的,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惡,只有一抹淡,彷彿這是一場別人的婚禮,而他只是來參加婚禮的人似的。
但是他一身絕對彰顯優雅的古銅色燕尾服卻一下子暴露了他的新郎的身份。
婚禮真的開始了。
神父的唇開開合合,說了許多許多,她卻全都是充耳不聞,只是,看著不遠處的那架鋼琴發著呆。
洛北南,她到底還是欠著他的了。
突的,她覺得有些不對,手搖了搖,也不管神父是不是在說話,便低聲道:「少柏,剛才我進來的時候,是不是應該由我爸爸送我進來?」而不應該是他吧,她記得電視電影里都是那樣的,這一句一問出口,心底里便全都是不安,爸爸怎麼了?爸爸出事了?
不可能的,這樣的一場婚禮,絕對不應該出現這樣的錯誤的安排的,所以除了出事,她想不到任何可能的理由了。
「哦,你爸爸跟你媽媽在一起。」相少柏平淡的低聲的道,這聲音就只有離他最近的她才能聽得到,不遠處的人一定是以為他們兩個在說著悄悄話呢,卻只有她才知道,出事了。
手,還被相少柏握著,她知道她掙不開,可是突然間,她倏的轉過了身,目光對著的不再是一直在說話的神父,而是,面前來參加她婚禮的男男女女。
她這一轉身,讓那些正在觀禮的了一個不適應,齊齊的「啊」了一聲,「怎麼了?」
「爸……」木菲兒才喊了一個「爸」字,還沒等她來得及喊出一個「媽」字,突的,身旁的男人的口袋裡,他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那聲音,很刺耳很刺耳,也一下子把眾人的目光一古腦的全都吸引到了相少柏的身上,就連神父也停了下來,狐疑的看著相少柏,按里說這樣的婚禮現場這個時候他應該關機,然後等儀式結束后才開機的吧,但是現在,他就是開了機,還,有電話打了進來。
相少柏也聽到了手機鈴聲,以為不會來了,卻,還是來了,面無表情的拿出手機,瞟了一眼那個號碼,停頓了足有兩秒鐘,這才按下接聽鍵阻止了鈴聲的繼續脆響,「什麼事?」
空氣里,除了他的聲音,現在,就只剩下了靜,所有的人都在看著相少柏,明明只要再幾分鐘的時間,只要交換了戒指再回復神父的幾句話,婚禮就要禮成了,但是這時,卻被相少柏的電話給打斷了。
從來也沒有見過結婚的儀式上新郎這樣從容接電話的,真的是少見呀。
相少柏在聽電話,很認真的聽著,但是很快的,他臉上的表情就開始凝重了,那種表情只給木菲兒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似乎,要發生什麼了,一定是的。
離他最近的就是她,但是,相少柏刻意的以手擋住了手機的聽筒,這讓她什麼也聽不到,她能聽到的就是他低低的聲音,「不行。」
緊接著,又是一片靜,相少柏還在認真的聽,那表現也越來越凝重。
出事了,她知道。
終於,相少柏放下了手機,然後,沖著神父一揮手,根本不管眾人的反應,自顧自的道:「休息十分鐘,一會再繼續進行。」
這算什麼?
哪有結婚儀式進行到馬上就要結束的時候,新郎突然間宣布休息的?
這也太搞怪了吧。
人群里,開始傳來了竊竊私語聲,木菲兒靜靜的站在相少柏的身側,這樣更好,這樣,她就不必結婚了,有一種感覺,那個打電話而來的人,所要求的就是要相少柏終結與她的婚禮。
教堂里,一片**,相少柏卻不管不顧的扯著她就走。
他不說話,但是表情卻陰冷的讓她想起了她初見他時的那一個雨夜,他看著人的眼神是冰冷而沒有任何溫度的。
唇張了又張,她終是一個字也沒有問出來,而是,由著他牽著她走出教堂。
教堂外,陽光溫暖,她卻只感覺到了冰冷。
相少柏停了下來,他似乎是在等人。
「我爸我媽在哪兒?」她不管他張望的眼神,只焦急的問道,越是不知道,就越是會胡亂的猜測,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讓她要瘋了一樣。
「閉嘴。」他低吼了兩個字,牢牢的牽著她的手站在台階上,目光則是遙遙的望著教堂的大門入口處。
「你告訴我我爸我媽在哪兒?我不想陪你在這裡等人,我想去看看我爸媽,你放心,我不會逃的,就算是我想逃,我也逃不了,是不是?這裡,都是你的人,我插翅也難逃的,我不知道你在怕什麼,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有逃跑的天份的。」她掃了這整個教堂,院牆足有兩米多高,除了鐵大門以外,再沒有其它的進出口了,而那裡,卻必是有人守著的,她知道,她是真的逃不了。
手,被緩緩的鬆開,他的溫度卻瞬間抽離了她的身體,相少柏還是望著教堂大門的方向,但是此刻,卻放手了她,「化妝間再往裡面的一間休息室,你去吧。」
木菲兒撒腿就跑,可才跑了兩步就停住了,「我能進去?」
「哦,我打個電話給豐慶,去吧。」他還是不看她,但是眼睛里卻透露出了一份沉重,或者,他是不想讓她跟他一起來面對那份即將而來的沉重吧,所以,他同意她離開了。
「到底是誰的電話?到底那人說了什麼?」忍不住的問他,若是真的有沉重,她想,她也應該知道的好不好?畢竟,這個婚禮她也有份。
「菲兒,在我後悔之前你最好立刻消失,否則,我可選擇不許你見。」
背對著她的背影有些決絕,甚至,還帶著一點點孤單的意味,她搖搖頭,轉身大步的向著那個休息間走去,她要去見爸爸,去見媽媽,這是她最初答應結婚的目的呀,一是為了爸爸開心,二是為了見到媽媽。
越走越近,但是心,卻湧起了許多的不安。
守在門前的兩個保鏢看到是她,齊刷刷的一側,便讓開了那道門,「請進。」
手,落在了門把手上,明明只要一推就可以進去的,但是,現在卻只帶給了她沉重的感覺。
進去吧,許久都沒有見到媽媽了,孫飛,媽媽一直讓她查孫飛的事,今天,便可以不必查了,只要問媽媽就好了。
手,突的一用力,門,應力而開。
不大的小房間里,爸爸依然坐在輪椅上,她以為相少柏會騙她,但是此刻,她果然看到了媽媽,「媽……」下意識的奔過去,媽媽瘦了,看到她時的表情先是有些獃滯,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菲兒,是菲兒嗎?」
緊擁住媽***身體,「媽,是我,我是菲兒呀。」媽媽還好,看不到她身上有什麼明顯的傷也看不到有什麼不對,就連精神也還不錯,人也是清醒著的,這樣,就好了吧,相少柏,他還沒逼瘋媽媽就好。
木菲兒流淚了,頭趴在媽***肩膀上,「媽,孫飛就是相少柏,是不是?」
程如初的手輕拍著她的背,「嗯,是的,就是相少柏。」
「媽,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他的妹妹做過了什麼?你說,是不是?」急呀,她想知道一切,但是問出來的時候,她卻真的不想聽到確定的答案,若真的是媽媽,那麼以後,讓她何以面對相少柏,又何以面對媽媽呢?
空氣里突然間靜了下來,木菲兒只覺媽***身體在發抖,不停的顫抖著。
「菲兒,別為難你媽媽。」就在她覺得難以忍受那份靜寂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木南生開口了。
「爸,為什麼你不參加婚禮?為什麼不是你把我交到他的手上?」聽到爸爸的聲音,她才想起來婚禮上有些程序的不對。
「菲兒,別……別嫁了。」木南生的聲音突然間蒼老的不行,眉宇的緊皺讓她看出了他的不對。
「爸,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明白,鬆開了媽***肩膀再衝到爸爸的身旁,她迷糊了。
「呵呵,哈哈,他是孫清雅的兒子,他是孫清雅的兒子呀。」連著兩句重重的低喊,木南生竟然流淚了,一個男人,他流淚了。
孫飛。
孫清雅。
相同的姓氏讓木菲兒瞬間就聯繫了起來,「孫清雅早就死了,是不是?」或者,就是葬在相家祖宅附近竹林里的那個女人吧,相少柏說了,那是他母親。
「南生,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就在木菲兒面對父親心裡頭起著種種的疑惑的時候,程如初也沖向了他們父女兩個,然後,一手使勁的搖著木南生的手臂,口中喃喃的道:「不是我,我沒有殺她,我也沒有對清雅對茹茹做任何事情呀,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程如初越喊越激動,搖著木南生的手臂也越來越猛烈。
血,木菲兒這才看到木南生腿上的血,「爸,你怎麼受傷了?」她急了。
「沒……沒事,呵呵,我沒事,丫頭,別嫁了,我們,走吧。」
耳聽著木南生的要求,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她根本就走不了,這外面有人守著呢,先是這房間的門外,再是大門外,里裡外外都是相少柏的人,她真的走不了,「爸,出不去的。」
「不,你不能跟他結婚,不能……」木南生原本還是萬分的願意,但是現在,從見了程如初后便變了。
「爸,阮清雅是怎麼死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不然,爸爸不會前後變化這麼大這麼快。
「病……病死的。」
「真的嗎?」她不信,若是真的病死的,爸和媽也不會這樣的失態和失控。
「是的,丫頭,你別想那麼多,走,快走。」木南生用力的一推她。
身子,一個趔趄,差一點就撞到了門板上。
手,觸到了門板的冰涼,既是站到了門前,既是爸爸和媽媽都不說,她便想要看看外面的相少柏到底在等什麼人。
門,悄悄的開了一條縫隙。
她以為會在的兩個保鏢居然不在,左看看,右看看,是真的不在。
但是,隨即她就明白他們去哪兒了。
相少柏,他們都去了相少柏的身邊,而他那裡,此刻卻再也不是他一個人了,而是幾個人。
相小曼,一眼入眸中的便是相小曼。
可是,她一直覺得那個女人不是相小曼。
還有兩個婦人站在相小曼的身邊,一個是相少柏的小媽,一個,是木菲兒所不認識的人。
而,那些人中最顯眼的便是另外一個女……女孩吧,應該是吧,她看不到那女孩的臉,只因,她的臉被長長的髮絲給遮擋住了,只露出一點白皙的臉蛋。
而,才從她這門前跑過去的保鏢此時正在按著那女孩的四肢,即使是兩個彪形大漢按著,也止不住那女孩瘋狂的揮舞著手臂和踢蹬著兩腿的動作。
「阿茹,別怕,別怕,是你哥哥,沒事的。」就在木菲兒迷糊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相小曼彎下了身,對著那個女孩哄勸著。
原來,那女孩是相少柏的妹妹。
阿茹,他的妹妹是叫阿茹嗎?
女孩似乎是安靜了一下,可是隨即的,她又是開始瘋狂的舞動著身體,完全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一樣。
相少柏一聲低吼,「鬆了她。」
於是,那兩個保鏢立刻聽話的鬆開了。
女孩的手一獲得了自由,便開始不停的抓著自己的身體,相少柏俯下身子,也不管那女孩是不是在自殘,一把就抱起了她,「阿茹,是哥,哥在這裡,別怕。」他任那女孩的手不停的抓在他的身上,原來好看的燕尾服不過是須臾間就皺巴巴的沒了模樣。
女人依然瘋狂,完全控制不住的狂`野的從揮舞變成撕咬,居然一口就咬在了相少柏的脖子上,血,很快的就流了出來,他卻猶自不覺,依然還是緊抱著他的妹妹阿茹,「阿茹,乖,哥哥在,不怕,沒事的。」
眼淚,隨著相少柏輕哄著阿茹而涌了出來,事情,或者她已經猜了個大概。
那個當初的女孩就是阿茹吧。
受了那樣的刺激,於是,她瘋了。
所以,相少柏才把媽媽也送去了精神病院。
他是要用媽***瘋來報復他妹妹的瘋吧。
她靜靜的看著,靜靜的流著淚,許多事,都在這一刻串聯了起來,心,是那般的痛,很痛很痛。
「菲兒,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身後,程如初不知何時的已走了過來。
她卻沒什麼感覺似的,依然緊望著外面那混亂的場面。
相少柏的臉上脖子上都在流著血,隔著不遠也不近,她卻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漸漸的,隨著他不停的輕哄,那瘋狂的少女終於緩下了狂亂的動作,她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相少柏的臉上始終都掛著溫柔的笑意,絲毫也沒覺得疼痛的溫柔的拂開了女孩額前垂下的長發,女孩的面容便赫然而落在了木菲兒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