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舍你的溫柔
她又臉紅了，光著腳丫拿著裙子就去了洗手間，「才不要，我去換了。」
「唉，後悔了，你穿我的襯衫是真的好看。」
再好看也不穿，瞧他看她的眼神彷彿兩個人同穿了一條褲子似的，讓她真的挺不好意思的。
換了裙子出來，居然很合身，還挺漂亮的，沾沾自喜的轉了一個圈，「南哥，好看不？」
「好看，不過一叫南哥就打了折扣了，叫北南。」
不叫不叫偏不叫，可隨即的，她想起了洛夫人，心底里便一痛，晚上，真的就要離開他了。
於是，心裡一柔，便道：「北南，帶我去吃飯吧，我餓了。」那些帶來的食物再好吃也不當飯吃，她現在特別的想念白米飯。
酒店的餐廳，輕音樂響在每一個角落，有種浪漫的氣息席捲她的每一個神經，很久沒有這樣輕鬆了，可是心底里，卻還有著沉重，抬頭看他，若是她走了，真的有些對不住洛北南，倒了兩杯紅酒，一杯給他，一杯給自己，「北南，cheers。」
「cheers。」杯子清脆的碰撞聲，真美的感覺，一仰頭，一整杯都喝盡了，除了那天在T大，這是她和他一起這樣坐在桌子前認認真真的吃一頓飯，「北南，我不知道你做少總的成績，可是你彈鋼琴真的很有天賦的。」
「呵呵，謝謝。」他陪著她，也是一杯酒喝盡，紅褐色的液體入了腹中，有種暖流滑過身體，讓她的心滿溢著溫暖。
「北南，以後，有機會多彈琴吧。」真喜歡看他彈琴，他不彈琴而是做洛氏的少總真的是太可惜了。
他卻微微帶著些苦澀的一笑，「會吧，我會儘可能的多彈琴，以前，那是我的命。」可現在不是了，他答應了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回到洛家就是要做回洛氏的少總的，帶著酒意的眸子望著面前的女人，為了她，他真的放棄了他最愛的音樂，「菲兒，來，再干。」只是看著她，明明是紅酒，他卻覺得自己越來越醉了。
一杯又一杯，就是陪著他喝，有點多了，卻也不管了，只要記著今晚要離開就好。
也沒什麼好帶的，屬於她的東西就是她自己，再也沒有其它了。
「北南，以後不管是彈琴還是做生意，都要好好照顧自己。」
「嗝……」他打了一個酒嗝，「菲兒，以後我都要你來照顧我。」
他是醉了，真的醉了，眼神迷離著，倒是她，總是悄悄的把酒倒掉，只是想要留給自己一點點的小清醒，她不清醒不行呀，答應要離開他就要離開的。
「好。」她甜甜的笑，可是心卻是苦澀的。
外面的夜色真好，扶著他離開了餐廳，帳是他結的，總也還有著那麼一點的清醒，「北南，去外面樹下坐坐吧。」只是要坐一會就好，坐一坐，再等他睡著了，她就該離開了。
青蔥翠綠的樹蔭下，月光細碎的灑在草地上，她輕輕倚在洛北南的身上，一整晚都沒有叫他討厭的南哥了，「北南，這裡真暖和，可是等回去了，你要多加衣服，不然，會受涼的。」
「嗯，你也是。」他低應著，聲音喃喃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酒醉讓他真的困了，卻還是堅持著陪著她坐。
這世上，真沒有不散的筵席，一咬牙，她扶著他起來，「走吧，去睡，睡個一天一夜，睡個昏天暗地的，好不好？」
他立刻點頭，額頭磕在她的額頭上，「菲兒，你穿這裡的裙子真好看。」天使一樣的好看，就喜歡看她的笑，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以後我天天穿給你看。」她身上沒有錢，他也沒有多少，卡被凍結了，他還要開車回去，洛夫人來的事她不想告訴他，就當是她負了他好了。
回到房間，一室的溫馨，竟給她一種家的感覺，「北南，睡吧。」
「嗯，一起。」扯著她的手就一起躺在了大床上。
身邊，是男人身上混合著酒意的味道，薰人更醉，木菲兒靜靜的躺在他的身邊，一雙眼睛也靜靜的看著他，只想把他印在自己的心底里，有他，才有她的重生。
他睡著了。
酒精讓他睡得格外的快也格外的香。
睡著了真好。
他的眼睫毛真長，比女人的還好看。
就那麼看著，看了又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里的電話響了，她起身過去，身側的床上男人睡得依然香酣，一點也沒有被擾醒，接起，她壓低聲音道：「洛夫人，十分鐘后我就離開。」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誰的電話了。
「OK，這樣最好，木菲兒，謝謝你。」
很客氣的女聲，讓她連恨連氣連怨的力氣也沒有了。
或者，就是她的錯吧。
她是真的跟相少柏那廝訂了婚了。
T市的電視台就是證據，她抵賴不了。
放下了電話，心口堵著的都是痛。
再回到床上，她看著洛北南的俊容，都說人在患難的時候才見知已。
他屢次出現的時候都是她最難的時候。
人生難得遇知已。
可她，卻要離開他了。
紅唇落，輕輕的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吻，「北南，再見，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活著。」
她輕聲語，隨即起身，一步一回頭的看著身後床上的男人。
出門的時候，眼角都是淚。
北南，真的再見了。
只一身他給她買的裙子，除此外，就是她換下來的衣服了，拿走，卻只是要扔了，因為，那是相少柏的。
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可是，她想要自己此後的人生里，再也沒有他。
沒有相少柏，永遠。
夜，依然沉靜。
如綢緞般的風拂在身上，端得是一個舒服。
沒有錢，什麼也沒有。
可是這一刻，她的心卻是開心的，只一些沉重是因為洛北南。
回首，那個房間靜靜的，她留著的牆壁燈還亮著，想象著那淡淡的光線灑在洛北南臉上的畫面，心，還是不舍。
走吧，快走吧。
她是真的不能連累他。
下定了決心，人也走得飛快，走在小城的夜色中。
撿著大路走，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
可她的去處，卻是沒有目的地。
不知道要去哪裡，便，走到哪裡算哪裡吧。
沒錢沒身份證，一邊走一邊想著這之後的日子，她要找份工作，只怕，真的有些難。
她有的，就是一雙手，一張嘴，她會講英文，西雙版納那邊一定需要這樣的導遊吧，突然間就想去那裡看看山看看水，看看獨特的吊腳樓。
可這裡，離西雙版納還有些遠，她要攢些錢才能離開。
北南，睡吧，醒來，就把什麼都當成是一場夢，她不敢回頭，只怕一回頭，就會回到他的身邊，那個，患難中的知已，他是屬於她的溫暖。
再炫爛的夜也有沉睡的時候，木菲兒停在了一個廣場上的樹下，背靠著樹，孤單的望著夜空，除了那個手機卡，她一無所有，可是，手機卡打不出去電話，她沒有手機。
一夜煎熬著，天亮的時候，她真的困了，卻不敢睡，她不敢一個人睡在露天下。
束了束馬尾，要去找一份簡單的工作，哪怕是端盤子洗碗什麼的也好。
走在大街上，一家一家的問過，都是小店，不需要太多人手的，又找了一天，只找了一家賣衣服的賣場，不過，因為她沒經驗，薪水也少得可憐。
只要攢夠了去西雙版納和手機的錢就好，其它的，她真的沒所謂的。
工作了。
來店裡看的人很多，可是，真正買衣服的人卻很少，忙活了一個下午也只賣了一件衣服，還沒多少利潤，她覺得她真的不會跟客人談什麼價錢，人家一砍價，她就主動的給降下來了，利潤少，她的抽成也就少。
或者，慢慢適應就好了。
這樣的人生雖然不是最好的，但卻是，自由的。
她真正想要的，也便是自由了。
賣場供飯，只是吃的並不是很好，一起的同事說菜都是菜攤上賣剩下的菜拿回來煮給她們吃的，可是，能吃飽也是好了，象她這樣身無分文的人，真的是知足了，總比露宿大街要好，就算是睡在簡單的地鋪上她也是開心的。
第二天，真的適應了許多，看到客人進來也不慌了，迎上去，介紹著各種各樣的衣服，那邊，小喬在興奮的喊道：「瞧呀，是輛陸虎攬勝呢，真拉風呀，快看，那男人也真夠帥的。」
木菲兒的心一跳，眼睛急忙的瞟向店外，果然是一部陸虎攬勝，洛北南和相少柏都開過這樣的車，難道是他們其中的一個？
只一眼，她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向客人道：「我去下洗手間，先生太太先自己看看。」
內疚了，其實，她該給洛北南留個字條或者發個簡訊的。
可那家小酒店沒紙也沒筆，而她又沒有手機，來上班可以借了，偏又忙得連吃飯睡覺都成了奢侈，以至於真的忘記給他留消息了。
木菲兒藏進了試衣間，門悄悄的嵌開了一條門縫，下了車的洛北南已經大步走進了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