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老婆要叫老公
「呵呵,小傷,不必。」
肩胛的槍傷,槍傷呀,他卻說是小傷,「那你自己來。」她不敢,她怕剜掉了他的好肉,那便得不償失,從前只在電視里看到的畫面此刻卻走進了她的生命,讓她懷著不可思議的心情緊盯著他,「沙逸軒,你到底是什麼人?」
「呵呵,我是你老公。」淡淡的一笑,唇角隨即抿住,她轉過頭,半晌的冷寂后是子彈頭「哐啷」落地打破夜的沉靜的聲音,千晴輕輕攬過他的頭讓他舒服的靠在她的身上,「就不知道疼嗎?」
「上藥,我想睡會兒。」
「嗯。」她溫柔的低應,居然慢慢的適應了他身上那道傷口,從此,他的身上又多了一道疤。
沙逸軒真的睡著了,就連她給他上藥纏著繃帶的時候都沒有醒過來,處理好了傷口,千晴小心翼翼的讓他平躺在藤椅上,擦著他身上的余汗,那汗味混合著男人味的身體讓她忽而著迷了他的身份?
他有槍。
他中了槍。
他到底在做什麼?
千晴突然間發現除了他是沙家人以外她對他居然一點也不了解。
她移不動他,只好去找了一條毯子蓋在他的身上,陪著他在閣樓,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光已大亮,別墅里很安靜,身邊是沙逸軒的呼吸聲,他還在睡,只是有些不安穩,他的眉頭微皺,似是有什麼壓在他心口一樣,他餓了吧,她應該去煮些吃的,想到他從自己的肉里取出那枚子彈她全身的血管都緊崩了起來,手落在他的臉上,滾燙一片,那燙意引著她的手快速落在他的額頭上,好燙。
千晴的心一下子揪緊了,俯下頭,舌尖輕舔了舔他額頭的肌膚,還是燙,他發燒了。
從來都是沙逸軒照顧她,從來她都沒有照顧過他。
他說過不許送他去醫院的,不知道他要隱瞞什麼,可是他的槍傷再加上發燒如果不去醫院的後果是什麼,她真的難以樂觀。
不,真的不可以讓他就這樣的躺著不聞不問,她做不到。
她也搬不動他,還怕一不小心觸碰到他的傷口引發他的傷情加重。
腦子在迅速的轉,她的朋友中除了雪舞她無法相信任何人,可是雪舞處理這樣的事情比她也強不了多少吧。
忽的,一張泛著薄醉的臉躍入腦海,千晴相起了冷慕洵。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千晴只好從沙逸軒的手機里找到冷慕洵的電話。
一個『洵』字,她想應該是冷慕洵了,果然,冷慕洵接通了,「沙逸軒,是不是還在老婆的溫柔鄉里賴床呢?所以,就來叨擾我和晚秋?」
千晴的臉一紅,急忙低聲道:「你好,我是婁千晴。」
不到二十分鐘,冷慕洵便到了,不用想也知道他是玩了飛車,奔到閣樓,看到沙逸軒還在安靜的睡著,他才老實不客氣的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臭小子,你給我醒醒。」
那一拳雖然不是很重,可是一旁的千晴已經聽到了悶響聲,很想說能不能輕點,可是抿了抿唇,她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沙逸軒卻沒感覺似的繼續睡。
「傢伙,一定是在裝睡,小心我潑盆冰水在你臉上。」
千晴受不了了,「冷先生,能不能麻煩你幫忙把他扛到卧室去,這白天太熱,我怕他的傷口會惡化。」
「就這點傷嗎?」指著沙逸軒肩頭的紗布,他根本不當一回事的說道。
「是槍傷。」千晴凜然的道,「不知道他得罪了什麼人,我要送他去醫院他也不去。」
「沒事,他是鐵打的,你不用緊張,我跟他一起混過來的,什麼陣仗沒見過,我扛他下去。」說著,就將沙逸軒移到了自己的肩上,根本不怕扯到他的傷口。
千晴只好緊跟著冷慕洵下了樓,一會兒的功夫就安頓好了沙逸軒,冷慕洵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這瓶葯一天四次飯後餵給他,一次四片。」
「他能吃東西嗎?」她對飯後這二字頗有質疑。
「他要是不吃你就去買Nai粉把他當小孩子養就好了。」嘻嘻哈哈的,倒是讓千晴的臉上終於現出了笑容,「他這燒熱真的沒事嗎?」
「沒事,記得把葯給他吃了,還有,晚上還要把傷口的葯換了,你行嗎?」
「行。」不行也得行了,不然能怎麼著。
「那你照顧他吧,我和晚秋有約,我先走了。」
真是沒當回事,冷慕洵匆匆來了,又匆匆走了,千晴愁了起來,她不會煮飯呀。
從小到大,從來也沒煮過,唯一從前說她的手不是用來煮飯的手,所以,只要他會煮就好了,現在,這偌大的別墅里只她和沙逸軒兩個人,後者正躺著沉睡著,看來,她是逃不過煮飯這一關了。
別墅里隨便逛著,還真找到了一本食譜,鐘點工來的時候,再麻煩人家幫她買了一些新鮮的菜和果疏便讓人家走了,她不想沙逸軒受傷的事被走露風聲。
照著食譜做了瘦肉粥,有點不倫不類,不過還是可以入口的,送到他的唇邊,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沙逸軒,你若是不吃我就給你喝Nai粉了。」這可是冷慕洵告訴她的招法。
可是,男人的唇還是絲毫不動。
千晴急了,不吃東西就不能吃藥,空腹吃那葯對他的身體只有損害。
找了吸管,將米湯一點一點的飲入到他的口中,餵了好久,才勉勉強強讓沙逸軒喝下了葯。
他還是不醒,睡得香沉,可是,眉宇間的輕皺已盡除,就象是在渡假一樣全身都放輕鬆的睡著,千晴也累了,趴在他的床頭睡著了。
千晴是被鬧鐘驚醒的,那是她設定好的喂他吃藥的時間,一骨碌爬起來,床上的男人卻睜著一雙眼睛正定定的看著她,顯然,他早就醒了,「燒退了,不用吃那葯了,去把醫藥箱拿來,傷口要換藥了。」
手落下去,他的燒熱還真是退了,「沙逸軒,你是鐵打的是不是?」一個晚上一個白天,他好象又要容光煥發了。
「老婆,要叫老公。」
「不叫,你不乖。」
「不乖也是你老公,頭髮怎麼弄卷了?」他那隻沒受傷的手臂伸過來,手指劃過她的臉頰,千晴甚至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他呢,就聽他續道:「不過捲髮也好看,看起來成熟些了,象個女人的樣子了,這才象我老婆。」
以為他會生氣她燙卷了發,可是非但沒有,他的表情倒好象是挺欣賞似的,「你要是喜歡,我以後都燙捲髮。」
「雖然象女人,不過,真顯大了些,你不怕?」
「不怕。」再老也老不過過了三十而立的他,她賊笑,臉上都是愜意。
「是不是在想怎麼折騰我呢?」一臉輕鬆,他那樣子彷彿沒受過傷似的,讓她羨慕,她呀,就是手劃一個口子也要痛上兩三天,人和人,真的比不了的。
「我才沒有,餓不餓?」柔聲的問他,他可是除了米湯好久都沒有吃東西了。
「餓了。」
「想吃什麼?」
「吃你,去洗白白了過來。」
她的手一刮他的臉,「做夢,我現在懷著孩子呢,不能侍候男人。」
「那你之前還不是侍候了?」
她翻白眼,「此侍候非彼侍候,沙逸軒,你少給我抬杠。」
「好好好,聽老婆話跟黨走,我乖乖的,你去盛碗你之前熬的粥給我,要溫溫的就好,不要太熱的。」
「那我去了。」千晴直起身就往外走,身後,男人的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的背影,待她消失在門楣間,他立刻拿起手機,「王明亮,有沒有人到軍區找我?」
「有,我就按照你之前的吩咐說的。」
「OK,看到誰都說我正在度蜜月。」
「是,首長。」
「沒什麼事我掛了。」沙逸軒說著,隨手就要掛斷電話。
「等等,首長。」
「什麼事?說吧。」話筒里的男聲有點欲言又止的意味,讓沙逸軒不由得一笑。
「好象……好象……」
「好象什麼,你說吧,說錯了也沒關係。」鼓勵著王明亮,他只想快點掛斷電話,千晴很快就會回來的。
「首長,好象有人告了你,你……小心些。」
「呵呵,我知道了,謝謝。」隨手掛斷了電話,沙逸軒又撥通了另一個,「武強,那邊有動靜沒?」
「頭,好象那邊真的換了頭,好象就是那個你一直在查的……」
又一個香香吐吐的,不過,沙逸軒已經一下子明白了,心底的震撼震得他心一驚,「蔣唯一嗎?」
那三個字讓千晴正愈推門的手一滯,為什麼沙逸軒會與人提起蔣唯一?
似乎是感覺到了門外的異動,沙逸軒的聲音儘可能的放平和了,「若是找到了馬上通知我。」
武強有些暈,「什麼?」
「沒什麼,還有其它的事嗎?」沙逸軒從容的問道。
「頭,你的傷怎麼樣了?」武強擔心的問,沙逸軒吩咐不許他跟過來,害他擔心了一天一夜了,等沙逸軒的電話等得頭髮都要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