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缺了一個口
接直了發，定型也好了，千晴再也坐不住了，不聲不響的起身就向髮廊外面走去，折騰了一個下午，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天黑了，沙逸軒跟了出來，帶著點寵溺的在她身後道：「想吃什麼？」
她回頭沖著他扮個鬼臉，「回家，吃你就好了。」她想一口香了他，把他當成肉般的嚼成肉泥，這個男人壞透了，雖然她現在的直發看起來很飄逸很漂亮，可她就是不喜歡，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心情不好？」
「我爸都出事了，我當然心情不好了。」
「我指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她坐上車子，乖乖的繫上安全帶，以免又被他說教她不會照顧自己。
他卻不出聲了，車子真的駛向了他的那間公寓，她突然有些後悔了，幹嗎說回家呀，她說的回家他自然就理解成是想回公寓了，可現在，她想改口卻有些不好了。
悶悶的看著車窗外，腮幫子氣鼓鼓的，後視鏡里的自己怎麼看怎麼礙眼。
良久，他突然間的說道：「若是不喜歡就再改回去吧，髮型師會有辦法的，我交待一下，只是，要明天了。」
他低聲而磁Xing的男聲流瀉入耳，靜靜看著他的側影，明明他的臉上還帶著一份迷死人的微笑，可是她卻感覺到了一份說不出的憂傷正從他的全身上下不自覺的散發出來，「阿軒，你不開心嗎？」
抿了一下唇，他輕道：「沒有。」
「你騙我，你一定不開心。」
「丫頭，沒有人給你權利來打探我的內心世界吧，做好你自己就好了。」
這一句，他的口氣嚴厲了一些，就象是一把刀子一樣的劃過千晴的心口，那驟然的一痛讓她連心都抽搐了起來，也讓她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現在只是他的見不得光的女人而已。
除此，什麼都不是。
不再說話，也無需再說話。
車裡，靜了下來。
車子經過花巷附近的時候，千晴下意識的向那個方向掃了一眼，卻覺得唯一離自己已經很遠很遠了。
即使他此刻回來，有些，也再也無法回到過去了。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以前，她從來不信，可現在，經過了父親的事，她終於明白，這個世界也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稱之為永恆的，比如她，便是，因為，她自己的心也變了。
唯一，不再是她生命中的全部。
一滴淚輕輕的滴落，落在手背上潤染開一朵透明的水花，她閉上眼睛假寐著，就讓一切自然而平淡的走過吧。
如今，她只是父親的一個女兒，如此而已。
車子，嗄然而停在了公寓外的停車場上，也讓千晴驟然驚醒，踏下車子，霓虹閃爍的夜帶來了一絲迷幻，所有都彷彿不真實的一樣。
踏步進他的公寓，桌子上有蛋糕，讓她不由得想起了佳佳，那夜她等了許久送她糕點的小女孩多幸福多美麗呀。
原來，長不大才是幸福。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回到小的時候。
叫了餐，很豐富的餐點，她卻全無胃口，慢慢的吃著，只是不想浪費了這些食物而已，如果不是他請她，她天天都是陪著母親吃盒飯。
可是現在，她覺得盒飯更香，因為那是用屬於她自己的錢買來的。
「想什麼呢？怎麼不吃？」沙逸軒似乎已經吃好了，他放下筷子，舒服的靠向椅背對視著她問道。
「哦，沒什麼，我也吃好了，我來洗碗。」她倏的站起，想要逃離有他在的世界去舒緩一下自己的神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她已經想好了。
他修長的手卻一牽她的手，有薄繭滑過她的肌膚，痒痒的帶著奇異的感覺竄上她的心頭，眼看著他帶著她走去的方向是洗手間，她的心卻相當的平靜，竟然，泛不起一絲微瀾。
今夜，給他的所有她要留在記憶里，以此來證明自己即將是一個女人了。
不欠著他的，這樣才能心安。
唯一，再見了，不是她無情，而是這個世界是無情的。
夜，開始了旖旎開始了闌珊。
她的心卻缺了一個口，只因在等待那個想要進駐的人，卻怎麼也等不到，於是，只有孤單，宛若天空的一隻小小鳥。
「碗放著，明天會有人洗，好好的睡一覺，不然，你的眼圈都黑了。」柔聲的說著時，千晴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咬咬唇，那微痛告訴她他是真的在關心她。
捉摸不定的感覺，他推著她進了浴室，「洗個熱水澡，這次，一定是熱水了。」沖著她閃了一個電眼，還真的電住她了，天，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他，簡直是有點酷酷的感覺，這老男人也會閃電眼呢。
「怎麼，沒見過我這麼帥的男人？」嘻笑的在她的臉上捏了一下，不輕不重的帶給她奇癢的感覺，她卻記得自己的本份，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那便，任他捏任他碰吧，他的所為，天經地義。
「婁千晴，你真是沒有幽默感，就不會笑一個嗎？」
咧開嘴，她笑了，男人的手卻一扳她的臉，讓她不由自主的對上了浴室里的鏡子，「你瞧，笑比哭還難看，收起你的笑吧，我不想再看到。」鬆手，他揚長而去，只留下浴室里的門晃來晃去然後合上，再飄來他的聲音，「我去給你拿睡衣。」
又是睡衣，該不會還是那件透明睡衣吧，無限的遐想著，手也下意識的擰開花灑，果然是熱水，他修好了熱水器，倒是細心。
一個女人而已，他對她，似乎有些過了頭的好。
千晴洗得很慢，淅瀝的水聲響在室內，沙逸軒斜倚在陽台的欄杆上看著浴室里若隱若現的身形，良久，他直起身掐熄了煙頭，大步的走進房間拿了一件早就備好的睡衣走到浴室前，也不敲門，直接站在門前喊道：「給你睡衣。」
千晴想也不想的就打開了門，露出她大半截的酥胸，卻全然的不在意，手上都是水珠，她斜睨著他，「給我。」
「手擦乾淨，不然一會兒又弄濕了床。」
她笑，他居然還記得她上次的濕發把整張床都染濕了，配合的伸手拿過手巾擦了擦手，她這樣是一個標準的晴人的表現吧。
想到晴人這個辭彙，她的心驟然一痛，「阿軒，給我吧。」
睡衣放在她的手裡，可是身子卻不是移開而是倏的一閃就進了浴室，「該我了，你出去穿。」
他的聲音自然的就象是兩個人已是多年的夫妻一樣，一隻手推著她的腰欲推她出去，那手上的力道讓千晴的心一跳，早晚要發生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再逃避了，欠著他的，就還了吧，身子一傾，手中的睡衣滑落在濕地上，帶著水珠的身子傾身靠在了沙逸軒的身上，輕閉著眼睛，她惦起腳尖憑著感覺吻上了男人的薄唇……
吻，鋪天蓋地而來，本是她勾吻著他，可是不過轉眼間，千晴整個人都被沙逸軒壓在了白色的瓷磚上，男人的舌侵襲而入，入她的口中，糾纏住她的丁香，怎麼也不鬆口。
昏眩的感覺讓千晴迷迷糊糊的，她好象知道正發生的是什麼，又好象什麼也不知道，緊閉著眼睛，卻抑制不住心的狂跳。
女人。
女孩。
她即將告別女孩而要成為女人了嗎？
想過無數次要給唯一，卻又總是錯過。
水珠崩濺到她的身上，一粒一粒，透明的滑落，沙逸軒的手本能的撫過她帶著水的潤滑的肌膚，有種滾燙的感覺襲遍全身，只是要進來推她出去而已，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如此的熱情。
心，卻在期待中有些微的失落，果然，她還是一個女人。
她有她的大膽。
即使他不是唯一，她也可以吻上他。
唯一，為什麼在吻著她的時候他居然會想到那個喜歡騎機車的男生呢？
沙逸軒急忙的收回思緒，只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千晴的身上，一個女人罷了，女人就是女人，輕輕一擁，他擁她靠在他的身上，牙齒一咬她的肩胛，口中寵溺的道：「淘氣，來，換上睡衣，我馬上就洗好了。」
她低頭看著地上被水流不住沖刷而隨著水而晃動的睡衣，輕聲道：「濕了。」
他這才發現他拿給她的睡衣早就落在地上，輕笑著扯過浴室里的一個早就掛在那裡的袋子，「那就穿上次那件吧，洗好了我一直放在這裡，忘記掛起來了，來，我幫你穿。」
手裡是睡衣，他真的替她穿上，每一次不經意的掃過她的身體時，帶給她都是一陣心的悸動，天，她真的受不了他的目光，還有他手指的觸摸，她卻沒有避開他的能力。
他看她，天經地義。
上一次她睡著了錯過了，那麼這一次，就再也不會錯過。
睡衣穿在身上，千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推出浴室的，總之，她真的走了出去，徒留身後淅瀝的水聲，她拿起吹風機吹起了頭髮，這是他推她出門時交待的。
吹乾了發，轉身的時候，沙逸軒已然站在她的身後，手指落在電燈的開關上，他環住了她的腰，就在房間里的燈火由明亮轉為幽暗的剎那，他用力的抱起她走向那張房中唯一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