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一聲,原本反鎖著的防盜門被打開了。一個熟悉卻風塵僕僕的男人映入夏雲初的眼帘里。
是厲炎夜。
他健步向著剛剛喝完葯膳,正準備在沙發床上休息的夏雲初走去,夏雲初下意識抬起頭看他,還沒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就被他俯身,吻住了她微張的紅唇。
男人的吻是滾燙的,燙到讓人的靈魂都在顫抖。
強勁有力的舌堵進她微微張開的嘴裡,緊緊纏住她的小舌,瘋狂地用力地攪動著,又靈動地舔著她敏感的上顎,再滑到她的貝齒間,一寸一寸地攻城略地。將不屬於她的潤澤全部都侵入到她的嘴裡,從她微仰著的喉嚨滑下。
這個吻很久才結束,厲炎夜半睜著眼眸,微微有些戾氣,「夏雲初,你還需要這個!」
夏雲初幾乎要被男人突如其來的親吻給吻到腦袋缺氧。
看著她想愛去不敢愛,甚至泛起了一層晶瑩的光的眼眸來看,女人還是喜歡這個吻的。
不過一個曾經對愛情擁有著無限的憧憬跟嚮往的女人,怎麼不需要這個呢?只不過現在已經是千瘡百孔的夏雲初已經不敢去奢望,不敢去觸碰了。
她愛不起。
此時的四目相視,是美好而溫馨的。
男人深邃的眼眸里流轉著某種不知名的情愫。好像要將夏雲初溺死在裡面一樣,怎樣都掙脫不開。
而溫馨的時刻,總是短暫的。
男人正轉筆低頭捕捉女人柔軟的唇,跟她來一個回籠吻時,一條小管子被「碰」的一聲,敲在了厲炎夜的後背。
雖然不是很疼,可是卻把夏雲初跟準備來個回籠之吻的男人給驚住了。
一室的溫馨跟曖昧全然消散。
也許剛才太投入了,甚至沒有發現身後的這個小傢伙。
「混蛋混蛋!我不准你偷親我媽咪!媽咪只能親我!」
小傢伙手裡拿著吸塵器的管子,橫著小眉頭對著厲炎夜,憤憤不平地說道。
他原本是想著要砸厲炎夜的頭的,可是因為身高差的問題,小傢伙最終只是砸到了親爹的後背。
「小兔崽子,居然敢打你親爹?你哪隻眼睛見到我偷親你媽咪了?明明就是光明正大親的!」
厲炎夜一副不以為然的無賴模樣,帶著一點小傲嬌跟自豪。
「厲炎夜你這個大色狼,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你就是在偷親我媽咪!」
小傢伙又舉起了那條管子,準備再次向著厲炎夜砸過去,卻被厲炎夜一手握住了。
果然這個破玩意沒有自己的弓弩好用!小傢伙再一次後悔沒有將弓弩帶出來。
「看來要好好教訓你一頓彩信,居然敢打親爹?」
厲炎夜其實只是想要嚇唬一下對自己不友好的親兒子,更加心急地想要糾正小傢伙對自己的不待見態度。
然後他就伸出長臂想要將小傢伙撈到懷裡,小傢伙見到形勢不妙,丟掉了手中的管子,在客廳裡面逃竄著……
厲炎夜一直在追趕著,雖然說這種跟孩子親近的方式太累人了,可是總比小傢伙對著他又是一陣冷漠相待好。
不過十分鐘,厲炎夜已經被累出了一身薄汗,小傢伙也是呼哧呼哧地喘著粗重的氣息。
河屯一手帶大的小傢伙,不管在耐力還是靈敏程度上面,都會比一般的小孩子要高出很多。
看來不耍點小手段是不行的,這麼精力十足。所以厲炎夜就開始去解自己腰間的黑色皮帶……
而以為厲炎夜想用皮帶抽打兒子的夏雲初驚呆了,立馬沖了上去,緊緊護在小傢伙的前面。
「厲炎夜你是不是瘋了?居然要用皮帶抽打一個五歲的孩子?」
「我也不想的,是這個小兔崽子逼我的!」厲炎夜淡聲一句,朝著女人沖了過去,單臂將她抱起,半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混蛋!快點放開我媽咪!」
果然用皮帶將大魚夏雲初引上鉤之後,小魚夏深也落網了。厲炎夜彎腰,一併將想要捶打自己的小傢伙抱起。
小傢伙自然沒有夏雲初那麼溫順,所以他比較難馴服,一直在厲炎夜的懷裡鬧騰著。
「快點乖乖親一口你親爹,不然我就要親你媽咪了!」
這樣的威逼,確實是幼稚了一點,但是對厲炎夜來說,卻是跟孩子親近的好方法。
夏雲初才明白過來,這個傢伙才不是想要用皮帶去打兒子夏深,只是為了將她這個大白痴引了過去。
惱羞成怒的夏雲初開始猛力掙紮起來,雖然厲炎夜已經將她放了下來,可是那好像鐵臂一樣緊緊箍著她的腰肢的手,怎麼都掙脫不了。
「深深,不要親他!」不知道是賭氣還是怎麼的,夏雲初就是不想如他厲炎夜所願。
厲炎夜卻哈哈笑了起來:「這麼多說,就是你想讓我親你了?」
妻兒都在懷的厲炎夜心情也明媚得很。他偏過頭,去尋找夏雲初粉嫩的臉頰。
小傢伙開始急了,大叫:「不准你親我媽咪!」
「是嗎?想我不親你媽咪也可以,那你主動親我一口!」
小傢伙皺著小眉頭想了一會,似乎在權衡究竟是自己的自尊重要還是媽咪的清白重要。
不過很快就得出了結論:這兩個都很重要!
然後小傢伙就用力地往厲炎夜的高挺的鼻樑上一撞……
幾分鐘后,原本一片鬧騰的客廳忽然就沉寂了下來。
小傢伙緊緊依偎在媽咪夏雲初的懷裡,澄澈的大眼滴溜溜地看著正被處理著傷口的厲炎夜。
厲炎夜想了想自己也是夠悲哀的,想親兒子沒親成,還掛了一鼻子的彩。
「厲夏深,你這麼忤逆你親爹,覺得合適么?」終於止住了鼻間鮮血淋漓的厲炎夜開始溫聲教育起親兒子來。
「我是夏深,才不是什麼厲夏深!」
小傢伙拒絕了厲炎夜自作主張加上去的姓,卻直接忽略了後面的問題。
「夏雲初,看到我們父子相殘,你很開心是嗎?」
厲炎夜其實是覺得這點小傷是可以忽略的,如果這樣能夠改善自己跟親兒子之間的關係,厲炎夜就算是重傷也沒有關係。
夏雲初輕輕撫摸了一下兒子呆萌的鍋蓋頭,然後向著厲炎夜淡聲說道:「你活該!」
厲炎夜眸子一瞪,「我怎麼活該了?兒子沒看出來而已,你夏雲初也沒看出來么?我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受害者!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不都是因為我長了一張河屯不喜歡的臉?他的嗜血兇殘,他的殘暴行為,所以才會對我們兄弟趕盡殺絕。」
「你跟我說你不知道他當初帶走你們母子的目的,你讓我厲炎夜的親兒子認賊作父也就罷了,還想帶著我們的孩子為虎作倀么?」
「夏雲初你知道嗎?失去你們的這五年時間,我真的活得生不如死。你們被河屯囚禁了身體,而我呢?我是被囚禁了心!我就如同一個行屍走肉一樣活了五年!」
厲炎夜極少在夏雲初面前這麼推心置腹,夏雲初對於他所說的話無從反駁,因為這些都是事實。
見到女人沉默了下來,厲炎夜隨之緩聲說了一句:「雲初,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向你們母子贖罪?」
夏雲初下意識抬頭看了男人一眼,很快又像是被他的目光灼了一下那般別開了眼。
「厲炎夜,你閉嘴!不准你說我義父的壞話!」
小傢伙還真是緊緊維護著河屯,不過要不是河屯對他是真的好,他也不會這麼維護著他。
「臭小子,你才給我閉嘴!你懂什麼!」厲炎夜溫聲呵斥著兒子夏深。
然後他的目光又落在夏雲初身上,「雲初,兒子現在還小,很多事情,他不懂。可是你作為母親,有義務去跟兒子解釋這一切,包括高速他:河屯才是始作俑者!」
依偎在夏雲初懷裡的夏深小朋友又想要開口反駁,卻被媽咪夏雲初輕輕捂住了小嘴,似乎是想要平息這場父子之間的戰爭衝突。
確實,她是孩子的母親,自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而再得去忤逆自己的親爹。
可是對於一個五歲的孩子而言,親眼看見自己的親爹選擇去救別人家的孩子,而放棄自己,足以讓他傷透了心。
不管厲炎夜這個親爹有什麼樣的理由,對他心靈的傷害已經造成了不是么?所以在他們看來,厲炎夜的理由都變成了借口,拋妻棄子的借口。
「厲炎夜,我現在的義務是要保證孩子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放我們離開,我們會遠離你們的生活,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夏雲初還是心平氣和地看著有點惱怒的厲炎夜。
厲炎夜則是冷然一聲:「不可能放你們走!除非你們帶上我!」
夏雲初一怔,要是帶上他厲炎夜,一切的問題跟事情不就又回到了原點?以河屯的性格,他一定會追著厲炎夜追到天涯海角的,所以不管他們母子去到哪裡都會受到他們之間的牽連。
夏雲初這時候才知道,不管自己怎麼苦口婆心,這個男人的執念都不會改變。自私自利!只想著自己的執念!
就算是下地獄,恐怕他也是想著要綁著他們母子,陪他一起下去的!
真是夠了!
厲炎夜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這一室的僵持和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