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夏雲初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不能跟那個男人抗衡,全家人都幫著他。自己就只有認命的道路嗎?
沒想到黃媽聽了夏雲初的話,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的少NaiNai,我會好好說一下二少爺的,不過,我更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有情人終成眷屬?黃媽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大膽又荒唐的想法從夏雲初的腦子裡蹦了出來。黃媽不會是想撮合自己這個嫂子和厲炎夜這個小叔子吧?
這個念頭一落,夏雲初自己都被嚇了一大跳!這厲家的人不會都是這麼不正常吧?!
夜深,魅色。
S市最大的娛樂場所,所謂的風花雪月。男人來到S市,不去一趟魅色,就算白來了。當然女人也可以去那裡尋找自己喜歡的男人。
此時夜幕正深,魅色隨著天色越來越活躍。震耳欲聾的音樂,在台上忘情地跳著舞的火辣舞娘,醉生夢死,燈紅酒綠。曖昧的荷爾蒙氣息混雜著女人的香水味,是多少都市夜歸人的沉迷之地?
與這些喧囂隔開的是一個包間,俊雅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任由旁邊一個爆Ru小蘿莉將手伸進他的胸膛,包間里的氣息不斷升溫。蘿莉咯咯的笑,紅唇正欲蓋上去……
這時候「碰」的一聲,包間大門被人暴力踢開。
坐在真皮沙發上的男人眉宇一沉,風暴在無形中醞釀著。
「誰這麼大膽?!」男人爆喝一聲。
「墨塵。」門口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叫做墨塵的男人頓時身體一僵,原來是這尊大佛來了。
墨塵笑著起身,向門口走去,一邊還張開懷抱做擁抱狀,可惜還沒走到門口就被人一掌推開。
他捂著臉假裝受傷,「炎爺,你好狠的心哪,人家的小心臟都被被你打碎了呢。」
「一邊死去。」身著黑色外套的厲炎夜此時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高高繫緊的襯衫讓他多了一種禁慾的氣味。
他一進來,包間里的女人紛紛眼裡都發著光。能夠讓墨少這樣相迎的人除了厲家二少,厲炎夜;就是歐陽家的獨子,歐陽星朗了。
外人看來這三個人的關係是水火不容,卻沒料到暗地裡,早已好到幫彼此洗內褲了。
明顯眼前這位就是人稱S市商業圈龍頭老大的厲炎夜,炎爺了。
「寶貝們,趕緊去伺候你們的炎爺啊。」墨塵這一句話落下,這間超級VIP包間里的所有女人都往厲炎夜的方向涌去。
可惜,還沒摸上他一隻手指就被眼神給硬生生止住了動作,這個男人真的太冷酷,無情。
墨塵是魅色的幕後老闆,人稱「墨少」,左右逢迎。同時也是一位相當出色的美男子,五官秀致,就像從畫里走出來的溫潤公子。
他笑著彎眸,笑得唇紅齒白,向厲炎夜走去,「怎麼了炎爺?以前可都是放開了來玩的。不玩到我這有什麼事情談?」
「有事跟你商議。」
妖孽墨塵瞪大眼睛,「有事要商議?你這大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正經了?真是不習慣呢。」
「你們兩個出去。」厲炎夜只淡淡說了一句,那兩個女人就瞬間逃得沒影了。
墨塵哀嚎一聲,「炎爺你不玩也別把我的妞給趕走啊!」
「堂堂魅色大老闆,還怕沒妞?正經點,有事情找你。」厲炎夜一邊坐下一邊說道。
墨塵坐在他隔壁,拿起酒杯,「至少先陪我喝一杯吧,這是從法國帶回來的紅酒,我都還沒捨得喝兩口,就被你趕上了。」
厲炎夜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擋住,「改日。」一邊從左邊胸口的口袋處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墨塵。
「墨,給我查清楚這個女人,現在所在的地方。這個線索很重要。」
墨塵自己喝了一杯紅酒,不過厲炎夜認真的樣子還真的挺有殺傷力,讓他不由得跟著一起正經起來。
接過照片一看,他微微一凝眉:「這個……不就是之前在我這裡駐場的女人?她聲線不錯,可惜裝什麼清高,賣藝不賣身。」
「就是她。」
「話說好像是你哥看上的吧?怎麼,想幫你哥弄到手?還是自己的口味變了?」墨塵坐起慵懶的姿態,漫不經心地說道。
厲炎夜跟他認識這麼多年,不會不知道他的不認真都是假裝的,只是冷淡地說道:「目的是什麼你不用管。之前有人說她死了,但是最近得到消息,她還活著,所以我必須找到她。」
「喂喂喂,目的都不說一聲,什麼都不說一聲,這就是你拜託人的態度?這也太差了吧?我不幫你查。」墨塵漂亮的眉眼一轉,歪著嘴角笑道。
「除非……」
「什麼。」
「你去外面隨便抓一個女人進來玩。」
厲炎夜坐著不動,良久,超級VIP包間傳出墨塵的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厲炎夜你個變態!我去你的!」
厲炎夜順利搞定墨塵這樁事,就立馬趕回了厲家。
此時的醫療室里。
厲天昊躺在病床上,今天已經是他最好的狀態了,不過他在厲炎夜面前都是以最好的狀態出現。
「炎夜,你的傷好些沒?」厲天昊有些吃力地說道,因為剛剛就摘下了呼吸機,所以呼吸也有些不暢。
「好多了。」厲炎夜這次沒有坐下,直接站在厲天昊的床邊說話。
「哎。」厲天昊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為什麼你不把你才是雲初的丈夫這件事告訴她?她一直誤會著我才是他的丈夫。」
厲炎夜頓了一會,才開口,「那你去美國治療的事情為何一拖再拖?」
「炎夜,我們的人生已經不一樣了。你應該跟雲初有一個很好的未來,你要真心對待人家,你們才會慢慢發現彼此的好。之前雲初不是捨命救了我嗎?你不覺得她是一個好姑娘?」
厲炎夜知道厲天昊說這些是為了什麼,他也不得不承認夏雲初在護著他大哥這件事上做得很好,可是他就是直接忽略了這個問題。
「你不肯做手術,是因為這個女人吧?」厲炎夜說著,從桌子上拿過那個相框,裡面穿著棉麻衣服的女生燦爛地笑著。可是厲炎夜看著礙眼極了,恨不得一把摔了它。
「為了一個女人就捨棄弟弟,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救我?還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厲天昊生怕厲炎夜一個激動真的會摔了這照片,那已經是若藍留給他最後的東西了。就讓它一直陪著他到另一個世界吧!
「炎夜,你聽我說,不是因為這個。我,很快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這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事情。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沒去嘗試怎麼知道不能控制呢?」厲炎夜冷哼一聲。
厲天昊閉上眼睛,「別說我的事了,你跟雲初最近怎樣?聽說她為你擋了一個瓦罐還燙傷了。」
「那又如何?你應該知道我不愛她,一點也不喜歡她。如果你走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就永遠不會知道我是怎麼折磨她,蹂躪她,讓她生不如死的!」
「厲炎夜!」厲天昊激動到連名帶姓地直呼其名,「以後不準再說這種混蛋話!那是你的妻子!」
厲炎夜臉上冰冷一片,「如果你不想看到自己為我挑選的姑娘落得這樣的下場,那就應該活下去,看著她好好的,你這才算是為當初自己做的事負責任。」
厲天昊會用這種事情來逼迫他,他同樣可以用來反擊。只要大哥有求生意志,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
「炎夜,終有一天,你會為今天說的話,做的事而感到後悔的。」厲天昊這句話當時沒有什麼重量,可是經年之後,厲炎夜再度想起來的時候,後悔莫及。
他也沒想到,事情後來會是那樣地發展。
「我不會後悔的,我唯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留下開閘門的不是我。為什麼變成這樣的不是我!」厲炎夜眼眶一熱,幾乎要逼出淚來。
這場可怕的夢魘,讓他時刻不得安生。
厲天昊聽見他這麼說,心裡也不是滋味,「炎夜……這事根本不是你我能夠控制的。」
「大哥,我想救你的心,跟你一樣。所以你要是還為我這個弟弟著想半分,那就好好活下去。去美國治療的事情我會再安排的。」
厲炎夜留下這麼一句話就揚長而去。
厲天昊不能哭,陳醫師說了流淚對傷口不好。可是他聽完厲炎夜這番話,心裡酸澀得要落淚。為什麼當初不直接死在那片廢墟中,還撿回了這麼一條殘命。
要生不得生,要死不得死。留在這個世上,到底有什麼意義?
踉蹌從醫療室中出來的厲炎夜像是失了魂魄的布娃娃,一步步慢慢地走向婚房。跟大哥這一場談話幾乎耗盡他所有的力氣,他差一點就說出了姚若藍沒有死的消息。
可是還沒確認又怎麼能貿貿然對大哥說這種空歡喜的事情呢?而且那個女人的目的未明。讓她再一次接近大哥恐怕不妥。
厲炎夜此刻很想見到睡在婚房裡那個纖細的背影,然後再擁她入懷中,得到片刻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