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北京,密雲縣古北水鎮。精美的明清建築和民國四合院建築,使得這個顯山繞水的旅遊度假村在夜間格外的清涼靜謐。


  遠處,一陣陣急促的剎車聲響徹整個小鎮。昏暗的燈光下,隱約看到停在路邊的幾輛麵包車中,跑下來幾十個拿著棍棒穿著便服的年輕人。


  「他媽的,真能跑!你們聽好了,就是把整個鎮子翻過來,也得給老子滅了那兩個小傢伙!」為首的男子,一道猙獰的刀疤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滲人。


  聽到命令后的幾十個人,訓練有素的分開朝著街道四個方向跑了過去。


  一群人散去之後,從黑暗的巷子中跑出來一個蓬頭垛面的中年女子,她臉色煞白的拉著三歲左右的小女孩,懷中還有一個襁褓中的嬰孩。


  「雨蕁乖,不要哭。」女子蹲下身,伸手擦了擦小女孩臉上的淚痕,滿是心疼的重新牽起她的手:「咱們得快點離開,不然那些壞蛋會追過來。」


  東方雨蕁大眼中滿是驚恐,但是卻依舊懂事的點了點頭:「劉媽,我不怕!」


  劉媽勾了勾唇,她想笑笑安慰小女孩,卻有渾濁的淚溢出眼眶。


  聽到不遠處隱約傳來的腳步聲,劉媽嚇得一把攥住小女孩的手,慌不擇路的跑去……


  或許是懷中不舒服、亦或者奔跑中的腳步顛簸到了懷中的嬰孩……她『哇』一聲,響亮的啼哭瞬間引來了五六個男子,也引來了黑暗中琥珀色眼眸的注視。


  「他媽的,你不是很能跑嗎?帶著這兩個小雜種跑啊!」為首的刀疤男似乎很是憤恨,走上前沖著劉媽便是一腳……


  劉媽被踹的後腿了好幾步,佝僂著身子靠在了牆上。


  「你們這些壞蛋!」三歲的小女孩有著一張呆萌到極致的精緻臉蛋,此刻,她的小臉上憤懣已經掩蓋了所有的恐懼,她撿起一塊石頭,狠狠得攥在手中,戒備的擋在女子跟前。


  「雨蕁,不要!快過來!」劉媽擦了擦嘴角的血,將襁褓中的女嬰放在牆邊,然後伸手想去拉回小女孩。


  「敢跟歡姐作對,找死呢?」男子說完,一把拎起小女孩的咖色外套將她生生提了起來。


  「你們放開大小姐!」劉媽起身,衝上前拉住刀疤男的手,想要救下東方雨蕁,刀疤男子很是不耐的甩開她,然後——烏黑的槍口便對上了劉媽的額頭。


  冷汗津津而下,劉媽雙眸中透著恐懼,身體也跟著瑟瑟發抖。


  「嘖嘖,真是不嫌丟臉,幾個大男人欺負女人和孩子。」


  隨著聲音,從角落中走出來兩個——呃,兩個男孩。


  他們,看上去也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雖說已經近一米八身高,但是那臉上有著明顯的稚氣未脫。


  說話的,是一個單眼皮小眼睛,高鼻樑薄嘴唇的男孩,他的手上,戴著一雙閃著白色骷髏頭的黑皮手套,一身簡單的黑色休閑裝襯托的他韓范十足。


  在他身後的,則是一個抱臂而立,雖然嘴角含笑但是卻讓人莫名膽寒的男孩。他有一雙深邃的琥珀色眼眸……眸光流轉、攝人心魄。


  「哈哈,小屁孩,大半夜的不回你媽懷裡睡覺,跑出來溜達什麼?學古惑仔做黑社會啊?」旁邊一個青色長袖的男子,看著兩個男孩,滿眼不屑。


  「嗨,小孩,你們跑來能幹嗎?英雄救美啊?電視看多了吧?」刀疤男手一松,東方雨蕁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看了看站在燈光下,一臉無畏的男孩,於是也不顧屁股上鑽心的,堅強的站了起來。


  「廢話真多,青鳥,讓爺看看你最近退步沒!」慕斯里琥珀色眼眸轉了轉,一抹淺笑浮現在緊抿的唇角,隨著笑意的加深,他臉上的酒窩也格外明顯。


  「是,爺。」青鳥頷首,旋即抬眸,犀利的眼神掃視了一遍之後,不等刀疤男的槍口對上自己,便飛起一腳踢在了對方的手腕處……


  下一刻,烏黑髮亮的槍口便對上了刀疤男的腦袋。


  「你們混那條道的?不知道咱歡姐嗎?」刀疤男面無懼色,囂張無比的問道。


  「爺,咱們是哪條道的?」青鳥笑道,彷彿刀疤男說了什麼笑話一般。


  慕斯里上前,剛要開口,一雙眼眸便蘊上了一絲怒意。


  漸近的腳步聲,告訴他來的人至少十幾個!他們,也才不過十幾歲而已,跟這些真刀真槍的黑社會周旋太久終歸不太好,再說兩個人今晚並無意殺人。


  於是他沖著青鳥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沖了上去,三下五除二便將幾個混混打的滾地哀嚎。


  慕斯里勾唇一笑,走向劉媽和襁褓中的嬰孩。只是,還沒走過去,四周便迅速的追上來好多人……


  槍聲,在這個古樸小鎮上顯得格外刺耳。


  「爺。」


  慕斯里回頭,瞬間擰眉。青鳥鬆開攥著東方雨蕁的手,轉而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胳膊。


  「你受傷了!先撤……」慕斯里冷靜的看了眼青鳥的傷口,又看了看睜著一雙大眼睛、滿眼憤恨的東方雨蕁:


  「你?跟我們走?」


  「恩。」東方雨蕁沒有多說話,只是堅定的『恩』了一聲。


  於是,慕斯里扶著青鳥,拉起東方雨蕁,扭頭沖劉媽說道:「跟緊我們。」


  一聲聲的槍聲,擾亂了整個小鎮的寧靜……


  三個人跑出好遠之後,慕斯里再回頭——早已經不見了劉媽和襁褓中嬰孩的蹤影。


  「糟了,看來她們凶多吉少了。」慕斯里說著,薄唇緊抿,腦海中開始盤算要不要調人過來。


  「爺,您別忘了明天還要回美國!」青鳥額頭冒著汗,嘴唇發白的提醒道。


  「呃……」慕斯里猶豫了下,看了眼一直鎮定拉著自己衣角的東方雨蕁:「你家人呢?送你回去會不會就安全了?」


  她只是不說話,一個字也不說。就那麼的……看著慕斯里和青鳥,一眨也不眨。


  「爺?」青鳥看向慕斯里,詢問道。


  「恩。走吧……」說著,慕斯里扶著青鳥,閃進了巷子中的黑色轎車,東方雨蕁小小的手堅定的拽著慕斯里的衣角,沒打算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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