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甜蜜電話 程太澤離家出走
二十五
從游泳館到程太澤家,吳山默默跟在他後面,生怕他在半路做出什麼事情。不過程太澤他想的那麼脆弱就是了……本來早就想回頭讓他不用跟著了,但不知為什麼吳山在身後,有種奇妙的安心感。
到了家門口。
「你……可以回家了。」
吳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想找點話說但是想了一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種時候就感嘆沒有好好學語文。
「那個,明天你要不要來我家啊?」
「?」
「你不說要找皮卡丘問清楚嘛。」
哎……還有這件事,程太澤臉色愈發難看了,頭疼的摸了摸額頭。吳山這時只想撞牆,沒說什麼安慰的話還給別人添堵!
「那個,沒事!我問他就好了,你先忙你的!再見!」
吳山迅速跑走了,生怕自己再多說一句又惹程太澤煩心,程太澤好笑地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所以到底要不要自己明天去你家啊?
管家出來開了門。
剛走進大廳,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拉長著臉的父親,和一旁給他使眼色的母親。
「爸、媽,我回來了。」說完轉身走向上樓的樓梯。
「太澤,過來坐。」父親帶著強勢不容反駁的語氣。
程太澤嘆了口氣,走到了沙發邊上,坐下了。
「太澤……」
「爸,如果你要跟我談今天比賽的事情,我覺得沒必要了。」
「我記得教過你,別人說話的時候,不可以打斷,怎麼,游泳把基本的禮數都忘了!」
「……」
程父看了眼程太澤,生氣的轉過頭。
「你輸,我不說你,反正游泳只是兒戲,但你昨天為什麼沒去參加托福考試,我昨天在公司過夜沒回來,今天才聽說你居然沒去考試!你知不知道下個月是要去美國的!」
「昨天身體不舒服,我報了下周的。」其實是在學校訓練到了很晚,忘記了……
程父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好,只要你記住,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次要的。」
「爸,我先上樓了。」
「對了太澤,學校老師剛打電話來說你被省隊選上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替你回絕了。」
剛站起來的程太澤愣在了原地,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三年來,每一次都是如此,父親從沒問過自己的意見。往年他都忍了,多半也有懦弱不敢違抗父親的意思,但現在輸了比賽心情差到了極點。
「還有,游泳隊你媽剛剛給教練打電話,幫你退掉了,從明天開始,你好好準備出國,不要再去訓練了。」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程太澤。
「你們憑什麼替我決定?」
「啪」一個巴掌,狠狠落在了程太澤臉上,瞬間嘴角留下一道血紅,長這麼大,父親第一次打自己,程母上前拉住程太澤的手。
「太澤,快跟你爸道歉。」
程太澤兩眼紅了一片,緊緊皺著眉頭一把甩開了母親的手。
「我為什麼要道歉?」
程父緊握著拳頭,剛剛打太澤的手還在隱隱作痛。
「高三馬上就要畢業了,告訴過你讓你一心準備出國進修的事情,你卻耗費了大量的精力在游泳上面,對得起我們對你多年的培養嗎!」
「對我的培養?哼…你們從頭到尾就沒有培養過我吧,你們想要的只是一個優秀的的言聽計從可以繼承家業的機器人吧!」
父親又想一巴掌上去但被母親攔住了,氣得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還有,讓你不要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那個吳山!是個什麼東西!你居然還背著我去合宿!」
轉而又開始質問母親。
「你!你怎麼也不攔著他!」
呵……就是因為父親這樣,自己才永遠都交不到朋友,自己才永遠是那個被萬人矚目卻永遠得不到真心的程太澤。
父親的那句「吳山是個什麼東西」讓程太澤厭惡到了極點,這個家,這裡……還能說是家嗎?真是噁心的一秒都不想呆。
「既然你對我百般不滿意,那我……就沒有再待在這裡的必要了吧。」
程太澤轉身拎了包就往外走。
「太澤!你去哪兒!」
「你讓他走!」
人生第一次離家出走,未曾想這種電視劇里發生的老套戲碼,會出現在自己身上。程太澤憋著一腔怒火,漫無目的的走著。
雖然從家裡逃出來了,卻沒有地方可以去,這可能是和電視劇最大的區別,一般的主人公,多少有個青梅竹馬的摯友家可以借宿,而自己……沒有……
父親從小對自己的交友圈管得很嚴,一般人家的孩子,在自己接觸前就已經被父親制止了,而那些父親說的可以結交的朋友,都是些小小年紀就花天酒地內心腐爛的富二代官二代,要不就是名利心極重無趣到極點的書獃子。
要不去吳山家?借著向詛咒之神打聽情況的名義,但程太澤臉皮太薄,沒有別人給台階他自己一個絕對下不去。
走著走著,就到了綠邱公園,周末傍晚的公園,卻一個人都沒有,這大概就是綠邱公園最神奇也最吸引程太澤的地方。
坐在鞦韆上看看書吧……啊……綠邱公園有一點不好,就是沒有路燈。
剛想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開個手電筒,吳山就打電話過來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交換了聯繫方式……好像是合宿去夜市那天吧?
「喂,什麼事?」
「啊……那個!我剛問了皮卡丘,他說因為咱們倆現在詛咒綁定,所以很混亂,會發生什麼他也不清楚……」
哎,沒用的胖子……
「所以呢?」
「我就想問問你,你沒事吧……我剛回家路上無緣無故踩到狗屎了……」
噗,那可能不是詛咒吧,程太澤微微笑了笑。
「我沒有。」
「好吧……該死的皮卡丘!怎麼就我這麼倒霉啊!啊!他就沒踩到啊!」
程太澤被吳山的大嗓門震得耳朵疼,電話那頭鬧成一團。
「吳山……」
「哎我去……氣死我了,啊,不好意思啊,你沒事兒就行,那我先掛了啊!明天見。」
嘟嘟嘟嘟……
程太澤緩緩放下手機,低頭長長嘆了口氣……電話還真是簡短,就說這麼幾句掛掉了。明天見嗎?明天還真沒有去學校的勇氣。
程太澤有種失去了全世界的感覺,游泳比賽輸了……父親還擅自幫自己退了游泳隊,自己該去哪裡?接下來要做什麼?想不清楚也不願意去想。
其實輸掉比賽沒有那麼可怕,可怕的是……程太澤不知道自己以後要如何去游泳,似乎和曾經的吳山一樣,游泳成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比賽就更不要說了。
程太澤是天生好強,可怕的不是這一次的失敗,對他來說最不能忍受的是未知,現在的自己,以後也一定不會贏,只會一直輸下去。
放棄游泳回去繼續做個乖小孩嗎?聽父親的話下個月去美國像個傀儡一樣念完四年大學,然後在父親的公司工作繼承集團嗎?然後和那些花天酒地公子哥廝混在一起,找個父親覺得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生子過完一輩子嗎?
想想都覺得可怕,絕望。
程太澤坐在鞦韆上,就這麼晃了一夜。
和詛咒之神鬧到很晚,吳山成功的起晚了,飛也似地叼著片吐司衝去了學校。
一路上想好了借口衝進了游泳館跑到金坷垃面前。
「教練對不起!路上碰到個大肚子孕婦要生了,我剛把她送去醫院所以來晚了!」
「……」
一片靜默。
怎麼了?是自己編的理由太好了?大家怎麼都一臉嚴肅?嬌嬌和冠月還有些眼圈泛紅?
「吳山,你先放下書包排到隊伍里去吧。」
「哦……」
大家這是怎麼了……一個個心事重重。
「誒,鬍子,怎麼回事啊?」
鬍子:「老大,剛才教練說,程太澤退隊了……」
吳山:「什麼!?」
吳山驚愕地看著其他隊友,大家都無奈地低下了頭。
「教練他為什麼退隊啊!?」
金坷垃拍了拍吳山的肩膀,勉強笑了笑說道:
「昨晚程太澤的媽媽給我打了電話,太澤馬上要去美國,所以不能再繼續泳隊訓練了。」
「我現在給他打電話!」
「好了吳山,我想他應該比任何人都難過,你跟他在一塊有段時間了,應該是了解他的。」
吳山默默放下了電話,昨天……他為什麼不說呢,自己還很開心的說了「明天見」……傻不傻……
早晨的訓練,氣氛沉悶得不行,吳山提前退了訓練去教室找程太澤,直到上課鈴響都沒有見到人。
到底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呢?
上午第二節課結束,吳山打算趴桌上小憩一會兒,剛收拾好桌面,就見塗嬌嬌上氣不接下氣的沖了進來,臉跑得通紅。
「嬌嬌?」
「那個……吳山……」
「你……先坐下,慢點說,怎麼了?」
「不了,那個你有看到程太澤嗎?」
「怎麼了?」
「他上午沒來上課!老師說給家裡人打電話了,程太澤手機關機已經一晚上沒回家了。」
「哈?」
「總之就是很著急,都在找他呢!」
吳山聞言沖了出去,搞什麼鬼?離家出走啊!吳山沖的太快,塗嬌嬌一下沒跟上就不見了他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