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裡花落

  「我們到了！那是迎親的隊伍！」凝香興奮的往外看，「小姐！你看，那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帥氣公子是你相公么？」


  「是！」墨雪也伸出頭，「我終於看見表哥了！表哥，表哥……」她不停的揮手！

  「雪兒，要矜持！」墨夫人吭吭兩聲，兩人都安靜下來！


  「這是？」鬼夙看看迎親的隊伍，「穆哥，莫小姐這是要嫁入哪家人家？」


  「胡家！中書省丞相胡惟庸胡丞相家的侄子！」穆哥一伸大拇指，「雖然比不上墨家，但是也算是名門望族了！」


  「哦！」鬼夙看看墨雪，「胡公子英俊不凡，跟墨小姐也是十分般配！算是好姻緣！」說著心裡竟有一絲落寞，如果那個騎著高頭大馬的換成自己，不也是一樁美事！想著眼前竟又浮現起那晚墨雪沐浴時的一幕幕，頓時酸楚湧上心頭，我這是怎麼了？

  「侄兒拜見姑姑！」胡公子下馬，胸前一朵大紅花格外顯眼，喜形於色，到了墨夫人馬車下，深鞠一躬，「姑母，侄兒已經準備妥當！」說罷一拍手，兩個八抬大轎被抬了過來！


  「禮數過了！」墨夫人嘴上說禮數過了，心裡卻很美，算一算自己也有幾年沒回娘家了，居然這次一來就是嫁女，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吧，好歹也是自己養大的，不禁有些感慨，20多年了，那時候自己還是個姑娘，現在都自己干徐娘半老，如果不是嫁入墨府，做了將軍夫人，恐怕已經不過是個糟老婆子了！對這個侄子還是很滿意的，至少真把自己當回事。


  「來人，伺候我姑姑上轎！」十幾個奴婢排成一排，簇擁著墨夫人上了轎，一落座心裡就踏實了，至少這親是有驚無險的結了！


  「墨雪！」胡公子走到新娘轎前，一臉溫情就要洋溢出來，「我接你回家！」


  「表哥！」看見胡公子的一瞬間，百感交集，墨雪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奪眶而出，「自今日起，墨雪就是凌峰的人了！」


  「嗯！」胡公子伸手把墨雪領下馬車，一拍手，十幾個奴婢站成兩排，扯下腰間的紅緞，鋪在地上，鮮紅耀眼，「迎新娘上轎！」一個老先生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奴婢們紛紛趴在紅緞之上，胡公子領著墨雪在奴婢的後背上踩過去，走到花轎之前，把她抱了上去！

  「真美！」凝香感嘆道，「若是我也是墨府千金，該多好？」


  「起轎！」轎子被抬起來，各種樂器演奏出喜歌，迎親的隊伍開始往回折返！

  「走吧！」穆哥拍了一下還在發愣的鬼夙，「阿貴，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不是我們這等下人可以想的，我雖然這半輩子也沒取上個媳婦，但是男女之情也能看出一二，你是不是對墨小姐動了心思，心思動一動就行了，該收回來還得收回來！」


  「鬼族人沒有這種情感！」鬼夙呢喃著！


  「你說什麼？」穆哥沒聽清楚，「貴人無情？說的也對，貴人多忘事，自然也就無情了！」


  「呵呵！」鬼夙笑笑，緊緊跟上隊伍，放在昨天以前，他還不知情為何物，但是被抽走了傳承之後，似乎整個人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或許應該說，他開始變得像個人了！

  「嗒嗒嗒嗒……」一陣雜亂的馬蹄聲，一群錦衣衛圍了上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胡惟庸意圖謀反，證據確鑿，誅九族！」一通亂箭射了過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回事？」眨眼間所有的那車上全是亂箭！

  「不好！」鬼夙和穆哥掉隊掉的稍微遠點，正好看見錦衣衛亂箭射殺眾人！


  「墨雪！」鬼夙心裡一痛，就要衝進去！


  「回來！」穆哥一把把鬼夙壓到身下！「噓！」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路邊的雜草勘堪遮住二人的身影！


  「都死了么？」一個錦衣衛，跳下馬，挨個檢查了一遍，都死了！

  「走！」錦衣衛人馬奔入胡家的方向！

  「墨雪！」鬼夙掙扎出來，爬進轎子里！一摸鼻息，沒氣了，但是胸口還有溫度！「我不會讓你死！」說完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她的心口的箭傷處，看著血滲透以後，把箭拔了出來！抱著她就進了樹林。


  「她死了！心臟都不跳了！」穆哥跟過來，「錦衣衛運走了金銀珠寶，這分明是打家劫舍！」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阿貴，你剛聽見了，誅九族！所有沾親帶故的一律格殺勿論，墨府怕是也沒了！」


  「墨雪，墨雪！」鬼夙按壓這墨雪的胸口，一邊壓一遍呼喚！

  「別費勁了！小姐是個好脾氣，但是這一劫躲不過去了！想想該怎麼辦？」穆哥望望胡家的方向，已經是火光衝天！


  「嗖！」一把銹刀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我不要墨雪死，你別給我嘰嘰歪歪個沒完！」鬼夙眼神里全是殺意，「錦衣衛！洪武皇帝！你們統統該死！」


  「你把刀放下，有話好說，我聽說你要是沒死利索可以做人工呼吸，救回來！你試試，嘴對嘴呼氣！然後繼續按壓心口！」


  「……」鬼夙俯下身子，將手放在墨雪的胸口，把嘴貼上去，呼……吸……按！呼……吸……按！如此數次，終於聽見一聲微弱的嬌喘。


  「表哥！」墨雪睜開眼。


  「你醒了！」鬼夙很興奮，一把摟住她，「你沒死太好了！」


  「你幹什麼？」墨雪一把推開他，「滾開，我表哥呢？」


  「都死了！」穆哥跪下來，「小姐，剛才來了一隊錦衣衛，說胡丞相密謀造反，證據確鑿，誅九族，不由分說一通亂箭射死所有的人，阿貴剛才也是廢了很大力氣才救活了你！他不是有意冒犯你！」


  「我表哥呢？他死了？」墨雪顫巍巍站起來，走向屍橫遍野的車隊，「娘親，表哥！你們都醒醒，為什麼？只是一個眨眼，就都沒了！」


  「小姐節哀！」鬼夙跟過來！


  「你走，為什麼要救我？」墨雪一聲嘶吼，胸口的箭洞流出汩汩鮮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