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0 知人善用

  影衛終於全部解決完,就在此時,遠處飛快跑來一個長風軍的士兵。


  「清統領!」遠遠地,他就大聲叫起來。


  「那邊情況怎麼樣?」南宮瑕不等他跑到,就一把抓住了他。


  小士兵被勒得眼白一翻,差點撅過去,匆匆緩了口氣,又退了一步,好讓衣服領子不再勒在脖子上,才粗喘著說道:「城門,城門已經斷了!」


  南宮瑕面色鐵青,方才顏明已經告訴他了,阮煙羅打算開城門放蠻人進去,但是蠻人太多了,全放進去他們肯定有死無生,所以她只打算放三萬五千左右的人進去,看著人數差不多,就會炸斷城門,用城牆把門整個分住,也把許朗的大軍徹底分割成兩部分。


  城裡的人出不來,城外的人進不去,他們分工合作,再好好地和這些人玩一場。


  連著暗衛在內,阮煙羅給了他三千人,卻要他們對付留在城外的一萬五千人。


  五倍的兵力之差,而更糟糕的是,城外的地勢開闊,這一萬五千人可以全部派上場也不會顯得擁擠,更不會影響戰陣發揮,他們要面臨的形勢,要比城內更嚴峻得多。


  所以阮煙羅昨天才會說,她給的人,未必夠用。


  也所以顏月那麼跳脫Xing子的人,會連個笑臉都沒有。


  他們這裡是三千人對付一萬五千人,可是阮煙羅呢?她要用剩下的七千人去對付三萬五千人,而這七千人里,只有兩千是真正的精兵,其他的都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守城兵罷了。


  這裡面的兇險,更是一言難盡。


  南宮瑕心裡簡直跟火燒一樣,阮煙羅隔斷了許朗的大軍,可是與此同時,不也把自己同樣隔斷了?

  如今他們一個在城內,一個在城外,城門又徹底塌陷堵住了,如果阮煙羅出了一點什麼事,他就是有心要去救她,都根本救不成。


  一想到這件事情,南宮瑕心底就忍不住地泛起陰鷙,那種感覺就好像又回到了他很小的時候,他眼睜睜地看著母妃在他面前死去,可是他卻救不了,他什麼也做不了。


  那種虛弱的無助,那種絕望到底的無可奈何。


  小士兵被南宮瑕陰鷙地眼神看得渾身上下直冒涼氣,卻還晃強壓住了說道:「六皇子,城門斷了,可是主子放進去的不是三萬五千人……」


  南宮瑕神色立時一僵,直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只聽小士兵接著說道:「主子至少放進去了四萬人!」


  「胡鬧!」南宮瑕嘶聲大吼。


  那個女人還能不能更瘋一點?就那麼一點點人,居然放進去了四萬人!


  雖然聽著只不過多了五千人,可是考慮一下兩方的兵力對比,這五千人卻絕對是可以要命的。


  顏清趕了過來,問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過來的時候還亂著,許朗沒有想到主子會做出這種事來,蠻人也沒想到,一時間亂了陣腳,許朗正在想辦法穩住陣形。」


  也就是說,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顏清與南宮瑕對望了一眼,汩羅城的城牆並不高,也不難攀爬,如今裡面的人被人牽制著,想要從外面爬進去,委實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阻止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許朗再派人進城。


  三千,對一萬。


  這三千人里,還有以身手著稱的暗衛。


  這個對比並不懸殊,這場仗,是可以打的。


  南宮瑕掂了掂手中的劍,猛地舉起來,對著眼前漸漸圍攏過來的暗衛厲聲說道:「知道你們今天是來做什麼的嗎?」


  暗衛雖然一開始以為自己是來對付南楚皇家影衛的,可是發生了這麼多事也知道事有蹊蹺,再加上剛才有到的早的人,多少聽到了小士兵的稟報,都知道他們後面還有一場仗要打。


  南宮瑕雖然是問話,但在場的人都知道,他並不是要聽他們的回答,因此都沉默著,只是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南宮瑕,認真聽他說的每一個字。


  南宮瑕將手中的劍一拋,掉轉了一個方向,狠狠地插入地里,狠聲說道:「你們都給我記清楚了,你們今天是來殺人的!殺一個,算一個,殺三個,剛剛夠本!本公子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總之給我可著勁的殺,殺到你們被人殺了為止,聽到沒有!」


  南宮瑕這樣說,那就是場死戰了。


  這種說法聳人聽聞,可是卻一下子激起了在場之人的血Xing,千餘號人齊聲怒吼:「殺!殺!」


  沒有戰術,來不及布置,人數遠少於對方。


  除了豁出Xing命去拼殺,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顏清看著南宮瑕短短隻言片語就將士氣調動起來,心頭卻是再一次佩服起阮煙羅。


  她瞞著南宮瑕,是怕南宮瑕不同意她的計劃,而她就算這樣也要把南宮瑕打發到城外去,卻是因為只有南宮瑕,才能在這樣情況中,擔當起大將的責任。


  知人用人,無過於阮煙羅。


  而現在南宮瑕的表現,也的確驗證了阮煙羅的布置。


  動員過後,南宮瑕帶著士氣高昂的一千人馬,快速往城下而去,而顏清也派了人往其他兩千人馬的藏身地而去,通知他們全速前來匯合。


  而此時的汩羅城,阮煙羅早已帶著人退到了城的最後方。


  城門已斷,所有精銳士兵都退到了城中的街巷與民居之中,而方才在他們與蠻族大軍在城牆上抗衡的時候,阮煙羅早已托方大興帶著陸秀一在這些街巷之中布置機關陷阱。


  時間太倉促了,就是布置,也布置不了什麼,只能是最簡單的。


  阮煙羅被顏月護著一路到了城的另一面,正如她所說,這一場戰爭,她根本做不了什麼,所有的事情,都要交給那些化整為零,隱藏在街巷中的士兵!

  巷戰,是所有戰爭中最為殘忍一種,也是死傷最為慘重的一種,因為所有的士兵化整為零,團隊的打散,無形中讓戰鬥力大大減弱,雙方的短兵相接,小規模小範圍的鬥爭,也會讓死傷大幅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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