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6 追兵到來

  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神仙?


  阮煙羅覺得這完全超出她的認知,可是轉念又一想,她連穿越都遇上了,還有什麼是遇不上的呢?

  於是一笑說道:「那還等什麼?我們快走吧。」


  南宮凌點點頭,牽著阮煙羅走進第三進的天井。


  巨大的祭台高而威嚴,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尤其是遍布其上的腥紅色血液,給人一種極為滯悶的感覺。


  戎國祭祀的活牲,不僅包括牛羊,還包括戰俘和奴隸,這些人在戎國人的眼中,和牲口是一個級別的。


  每當祭祀的時候,就會把他們固定在祭台上,然後割開他們身上的細小動脈,讓他們的血液順著祭台上的放血溝一路蔓延,直到把整個祭台都染紅。


  鮮血一層覆著一層積累下來,只怕這座石質的祭台,連最裡面的芯,都已經血紅的了。


  南宮凌皺了皺眉,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但不管第幾次來,這樣的血腥味都會讓他覺得不適。繞著祭台走了一圈,仔細地數著地上的磚格,心頭默念著一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口訣。


  終於,他在一塊地磚前面停了下來,正要說話,忽然抬起頭,望向大殿之外。


  「怎麼了?」阮煙羅直覺有事情發生,連忙問道。


  「有客人來了。」南宮凌說道:「我們的動作要快一點。」


  話音方落,連阮煙羅都能聽到外面馬蹄踏地的聲音,咚咚山響,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


  阮煙羅面色微變,這些人是來追他們的嗎?是誰領頭?戎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內亂都忙不過來,理應根本沒有空理會他們的,而且,這些人是怎麼找到他們的?戎國王庭四通八達,他們根本不可能判斷出他們離開的方向。


  烏雲遮月,天色驀地黑下來,氣氛壓抑而凝滯,風雨欲來。


  「那是什麼?」驀的,顏月指著一個地方叫道。


  眾人的目光都順著顏月的手看過去,只見地上紛紛雜雜的,泛著一點一點的銀光,這些銀光漸漸匯聚,指向了一個人:羅貝兒。


  羅貝兒也看到了,臉上瞬間浮出驚恐,惶急叫道:「不是我,我沒有!」


  這些熒光極淡,方才天色一路都有微光,再加上處於奔逃之中,誰都沒有在意,此時處於光線不好的神殿天井裡,月色又被烏雲遮住,這才一眼就看了出來。


  「羅貝兒,你夠了沒有?」顏風怒喝出聲,沉怒地看向他。


  追兵來的這麼快,這麼急,如果不是羅貝兒通風報信,還能有誰?

  之前在大漠里的時候,羅貝兒就做過一次這種事情,那一次,甚至他們要救羅貝兒走,羅貝兒都不走。


  早有前科,誰能信她?

  為什麼不信我?我真的沒有做。


  哪怕只是為了讓風哥哥不再討厭我,我也不會這麼做的。


  「風哥哥,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我身上為什麼會有這種粉。」


  顏風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她。他對羅貝兒已經失望透頂,不想再相信她的一個字。


  「我要如何做,你才能信我?」羅貝兒問道。


  「去攔下那些追兵,我就信你。」顏風冷然說道。


  阮煙羅輕皺眉頭,顏風這些話說的太絕情了,羅貝兒縱然做過許多蠢事,但對顏風的一片心,倒是從頭到尾都是真的。


  對於羅貝兒,阮煙羅只有同情,她從小的環境實在是太順遂了,所以她總是不自覺的犯蠢,她做的那些事情,連壞事都算不上,只能算做蠢事。


  看到羅貝兒心碎的眼神,阮煙羅微微有些不忍,不管怎麼說,羅貝兒總是羅將軍的骨血,而且努力愛人的這份心意,並沒有什麼大錯。


  「顏風……」


  「好。」羅貝兒的話打斷了阮煙羅,她挺起胸膛,說道:「風哥哥,我會攔住外面那些追兵的,你看著我好了。」


  顏風眉頭一皺,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


  羅貝兒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她強忍著不掉下來:「風哥哥,若我攔住了那些人,你能不能……原諒我?」


  原諒我對你做出那種事情。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絕望。


  風哥哥,你能了解我的絕望嗎?我連身體,都已經那麼髒了啊。


  顏風眉目間現出糾結的神色,嘴唇緊緊地抿著,始終沒有鬆開那個口。


  羅貝兒的眼神從希冀到死寂,她垂下頭,說道:「沒關係,我說到做到,一定會攔住他們的。」


  「阮煙羅,給本王子滾出來!本王子不會放過你的!」賀狄的聲音歇斯底里的傳來,如狼的怒吼一般。


  阮煙羅驚了一下,她萬沒想到,賀狄竟連可敦和北熊都不顧,親自帶著人來抓她。


  南宮凌的眉目下沉,很不好看,不過他更知道,現在不是以硬碰硬的時候。一系列複雜的Cao作之後,吱呀一聲輕響,祭台一側竟然向內退開,露出一個空空的黑洞。


  風從黑洞內部吹出來,陰森森的,但卻並不難聞,足可見這個地下交通網的構造有多麼完備,這麼久了,通風還是保持的如此之好。


  「底下是滑道,一個一個跳下去就可以。」南宮凌沉聲說著,轉頭看了一眼阮煙羅,說道:「下面地勢複雜,而且滑道的最後一截年久失修斷裂了,本王恐怕要先下去。」


  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南宮凌絕非貪生怕死之輩,他之所以說要先下去,一定是因為不得不如此。


  阮煙羅點點頭說道:「我斷後。」


  南宮凌欲言又止,終究什麼也沒有說,身形一閃先下去了。


  這條小魚究竟知不知道,他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他甚至更希望聽到阮煙羅說:「我跟著你。」


  但是他更知道,阮煙羅不會說出這句話,倘若阮煙羅真的說了,也就不是他所認識的,所欣賞的那條小魚了。


  在阮煙羅的堅持下,所有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滑進去,而馬蹄聲也越來越近,甚至產生了空曠的迴音。


  神殿極為高大,縱馬進來完全沒有問題,而賀狄的馬,就一路長驅直入,馬上就要到第三進天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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