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 廷罵群臣

  南宮凌接過粥,正要喝,忽然看向眼巴巴看著他的群臣,問道:「眾卿也都還沒有吃吧?」


  底下的大臣聽到南宮凌的話都快哭了,皇上居然還記得他們,真是讓人感動啊。


  但南宮凌的下一句話立刻就把他們打到地獄里去:「那眾卿就繼續討論吧,討論完了好回去吃飯。」


  今天這事不討論出一個滿意的結果來,誰都別想回去。


  當然,這滿意,是讓阮煙羅滿意。


  阮煙羅笑了笑,她知道,南宮凌一定不會拋棄她。


  「阮氏女,你怎麼還有臉在這裡?」之前叫的最凶的老臣跳出來了。


  他年紀一大把,站了一早晨早就撐不住了,又飢腸轆轆,現在阮煙羅過來,分明就是示威來了。


  阮府眾人的事情,南宮凌不拍板,他們就是討論也討論不出結果來,與其再討論,不如直接對阮煙羅發難,逼著南宮凌當眾定了阮煙羅的罪,那後面的事情,就根本不用再討論了。


  老臣一發難,殿中支持他的一派立刻紛紛附和,阮煙羅冷眼看著,將誰叫的最凶,誰的態度最強硬,一一看在眼中。


  等到全部看的清楚了,阮煙羅才無辜地說道:「我來為皇上送湯,不可以嗎?」


  「你父親做那下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你還敢以王妃自居,真是恬不知恥!」老臣罵道。


  「恬不知恥?」阮煙羅笑了,說道:「煙羅才疏學淺,也知道恬不知恥的意思,是對自己做過的卑劣的事情安然處之,不以為恥,這麼看來,丁大人做的真好。」


  丁大人臉色瞬間鐵青,罵道:「你胡說什麼?」


  「若是我沒有記錯,當年平陽關一役,丁大人也在,若不是我爹借到大軍,急往馳援,丁大人現在墳頭上的草都一人高了吧?救命之恩,不圖相報,卻落井下石,連我爹屍骨都不放過,這不是恬不知恥,又是什麼?丁大人,你說呢?」


  「你……」丁大人面色由青轉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阮煙羅一個一個人的看下去,一個一個人的點著名字。


  「陸大人,你當年是跟在我爹身邊的文書,是我爹一手提拔起來的吧?似乎你還想拜我爹為老師,原來對著叫過好多聲老師的人,陸大人都可以眼都不眨的曝屍,幸好我爹沒有收你,不然的話,真是毀了一世英明。」


  「孫將軍,你曾是我娘麾下吧?若不是我娘一手交你如何行軍打仗,你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上?是誰說永遠都忠誠於紅顏軍的?怎麼今天懲處我阮府人,孫將軍這麼積極?難道這就是孫將軍的忠誠?」


  「西門大人,當年你運糧草,大意輕敵,差點害三全將士斷糧,是誰出奇謀幫你籌到糧食?」


  「長孫將軍,當年青山子被圍,各軍觀望不肯馳援,是誰夜奔八百里,救你於水火之中?」


  阮煙羅在阮府的時候,經常纏著紅葉給她講當年紅顏將軍的故事,對這些事情人物耳熟能詳,現在說出來,分毫不錯,字字扎人。


  一個一個指點下去,滿殿的人,幾乎百分之八十都受過沈紅顏或者阮希賢的恩惠。


  這也不奇怪,沈紅顏和阮希賢是助盛安帝登位的元老功臣,做的事情最多,立的功勞最大,他們二人為人又光明磊落,滿朝文武,多少都受到他們的照顧。


  阮煙羅每點出一個,就有一個人白了臉,低下頭不敢吱聲。


  阮煙羅說完所有人,唯獨漏掉了庄青嵐。


  背叛最深,所以無話可說。


  庄青嵐本該痛苦的,可是痛色居然只從他目中一閃而過,就恢復死一般的冷寂。


  做下那件事情,他在這世上,已經生無可戀了。


  阮煙將把所有人都指點完,看著他們不屑的說道:「你們這些東西,連做人都不配,怎麼能做官?又有什麼資格對我爹指手畫腳?我勸你們說話之前,還是先回去養養自己的德行!」


  一番話,把滿殿人罵的啞口無言。


  那個最頑固的保守派老臣硬憋出一句話說道:「阮煙羅,就算我等沒有資格對阮府的人發表看法,那你又當如何?先皇旨意里,可是明說要誅阮府滿門,難道你就不算阮府的人?」


  「我當然算。」阮煙羅淡聲說道。


  老臣立刻向南宮凌請道:「皇上,阮府尚有餘孽,請皇上立刻下令將阮煙羅處死!」


  「你不能處死我。」阮煙羅輕飄飄說道。


  「放肆!你敢違抗先皇旨意?」


  「我當然不敢,可是你們就是不能殺我。」


  「為什麼?」


  「因為……」阮煙羅一轉頭,對著南宮凌笑了一下,又回頭說道:「我與皇上已經圓房了。」


  「那又怎麼樣?」阮煙羅居然說出這種話來,老臣只覺得阮煙羅簡直無恥。


  阮煙羅一笑說道:「圓房,就說明我肚子里可能已經有了皇上的子嗣,你們殺了我,就是謀害皇家子嗣。難道,你們想造反不成?」


  「你……」


  滿殿之人只覺得阮煙羅荒唐至極,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拿出來當理由?可是偏偏如果仔細推敲,這件事情又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荒唐……」老臣罵道:「此等還未發生之事,你就敢拿出來亂說,如果沒有懷上子嗣呢?」


  「那要到一個月後,能查出來的時候再說。」阮煙羅淡聲說道。


  她今天來,本來就是只有兩個目的,一個,是看清楚這朝中上下,究竟是誰要對她阮家落井下石的,不放過她阮家人的屍身,她就讓他們連活都活不了。


  另一個,就是要拖延時間。


  盛安帝聖旨里要處死阮府所有人對她而言是致命傷,就算是南宮凌,也不能強硬的反抗。


  在他登上帝位之前,這些人一定會想辦法逼著南宮凌去殺了她的。


  南宮凌如果一意孤行,很容易給天曜埋下不穩定因素。


  這天曜,如今已是阿凌的天曜,她也要幫他照顧好才行。


  所以,她要找一個方法,讓這些人不能殺她,只要有一點緩衝的時間,她相信她和南宮凌,一定會找出應對眼前狀況的方法的。


  而她肚子里的小東西,正好提醒了她該用什麼樣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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