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垂危,我的兒子
本來就慌亂的安琪兒一聽到歐飛衡事不關己的話,怒火頓時竄了上來,豁然起身,眼神如地獄中的惡鬼一樣盯著歐飛衡,直到歐飛衡嚇得後退兩步,兩步上前,伸手一劈一奪,將歐飛衡手中的小短刀猛得奪過反手橫在他的脖子上,一字一句地從牙縫中逼出,「如果飛揚有什麼事情的話,我不會介意在你的身上戳一百個洞!」
說完雙手一推,將比他還重上一倍的歐飛衡推到在地,上前一步,手中的小短刀「嗤」地一聲插在他腦袋旁邊的土草地上。
轉頭看向縮在一旁的徐瀟,「還有你,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
「飛揚?飛揚你怎麼了?讓開,全部都給我讓開!」和安迪夫婦,歐玄冽應酬的珂瑞聽到這裡發生了事情飛快地趕了過來,那飛揚手臂上的鮮血幾乎讓他憤怒地想要殺人,兩步上前抱起快要昏迷的飛揚快步離開,他的臉色甚至比飛揚還要慘白,抱著飛揚的雙手顫抖著,讓人懷疑是不是下一秒就會抱不動小小的飛揚。
「飛揚……沒事,爹地不怕。」飛揚努力睜開千金重的眼皮朝著珂瑞笑笑,聲音很小很小,小地只有珂瑞才能勉強聽到。
「對,飛揚沒事,爹地不怕,爹地醫術很高的,不怕,飛揚沒事的,沒事的。」珂瑞哽咽地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好像這樣才能說服自己,飛揚不會有事的,他會救回飛揚的。
秦筱安擔憂地看著遠去的珂瑞和飛揚,趕緊走到安琪兒的身邊,看著他身上全部都是血,嚇得腦袋一暈,差點沒昏過去,幸好冷絕在一旁抱住她的身子,鎮定了神色,秦筱安著急地問道,「安琪兒,你有沒有事情?要不要緊?」
「媽咪,冷絕叔叔,我沒事,這血是飛揚的,飛揚他……飛揚他會不會死?」一見到父母,安琪兒緊繃的神經霎時鬆開,猛地撲進秦筱安的懷中眼淚決堤。
秦筱安將安琪兒全身上下自己檢查一遍,確定這血不是安心的后才抱緊他的身子安慰,「沒事的,飛揚會沒事的。」
冷絕的視線滑過歐飛衡腦袋旁邊的小短刀上落在歐玄冽的身上,淡薄的唇抿著,一手抱過安琪兒的身子一手拉著秦筱安的手,目不斜視地越過歐玄冽的身邊,「安迪伯爵,蓮娜露夫人,很抱歉,我們先走一步,以後定會登門致歉。」
歐玄冽的眼神暗了暗,走到嚇住的歐飛衡身邊,將他抱在懷中安慰著,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飛揚似乎是自己的兒子飛衡傷的,飛揚的情況似乎,很不好。
藍若依垂在身側的手驀然握緊,眯著眼睛微笑地看著歐玄冽和「毫髮無傷」的歐飛衡,「如果飛揚出了事情,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還有你歐飛衡,你會失去一切!」
「藍若依,你什麼意思?」歐玄冽用身子擋住藍若依吃人的目光,眉頭緊皺,藍若依的話中似乎還有其他的意思。
「好一對父子,我看到時候你還會不會像今金陵樣護著你懷中的兒子!」藍若依沒有回答歐玄冽的話,只是不屑地說道,語氣帶著不善,特別是說到「父子」「兒子」這兩個詞的時候,那鄙夷那諷刺的味道更加明顯。
「小依兒,你這是什麼意思?」端木肆也搞不懂藍若依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到時候?歐飛衡又做出什麼令人無法原諒的事情嗎?
藍若依看也不看端木肆一眼,拉住米維拉的手轉身跟在冷絕的身後離開。
正主都走了,歐玄冽這個「兇手」的家屬沒有理由再留下來,和安迪伯爵辭別後也離開了會場,好好的一次宴會因為飛揚的受傷草草結束。
飛揚怎麼樣了?他有沒有事?只是小小的傷口,為什麼他感覺,似乎他的生命在流逝,歐玄冽捂著心臟的部位,緊張地抓緊了方向盤,而歐飛衡卻在副駕駛座上悠閑地睡覺著。
醫院中,秦筱安冷絕幾人站在手術室門外等帶著,珂瑞和飛揚已經進了手術室快一個小時了,但是卻沒有出來的跡象,隨著時間的過去,眾人的心情越發地沉重,很擔心飛揚會不好。
「冷絕叔叔,飛揚會沒事的是不是?」趴在冷絕懷中盯著手術室大門的安琪兒地一百次問著冷絕。
冷絕的眼神暗了暗,心裡也十分的擔心,面上卻沒有變現出一點情緒,「沒事的,有你的珂瑞叔叔在,他不會讓飛揚出事的。」
「可是冷絕叔叔,飛揚只是被小刀擦出一道小口,為什麼會流血不止?」冷絕的肯定並沒有讓安琪兒安心下來,小手拽進冷絕的衣袖無措地詢問。
「飛揚是早產兒,而且是用藥力強猛的催產針催產下來,你珂瑞叔叔撿到飛揚的時候他已經在海上漂了至少五個小時,那天還下著雨,那時候飛揚幾乎都沒有氣了,飛揚能活下來是個奇迹,你珂瑞叔叔花了兩年的時間才真正救活飛揚,他身上各個機能極其虛弱,最重要的是止血的血小板極度偏低,不要說小小的刀傷了,就算是破皮也可能會讓飛揚流血不止導致失血過多。」冷絕嘆息地解釋著。
飛揚這個小孩,真的是多活一天少一天,不知道珂瑞花了多少的精力才能讓飛揚平安地活過六年,也難怪今天他差點沒殺人,飛揚是他的一切。
聽著冷絕的解釋,秦筱安的呼吸猛地一窒,臉色頓時蒼白如紙,心裡沉重得喘不過氣來,早產,催產針,下雨,海上,一切的一切都與六年前的那個孩子極其相似,腦海中不斷迴旋著這可怕又震驚的念頭,飛揚,會不會就是她的兒子?會不會?
「媽咪,你怎麼了?」安琪兒看到秦筱安的臉色擔憂地拉著她的手掌,飛揚出事了,他不想媽咪也出事。
「撿到飛揚的那天,是不是,三月十八?是不是,靠近東海岸?」秦筱安猛地抓住冷絕的手臂,睜著大眼睛看著冷絕的眼睛,眼中閃著希望,忐忑,緊張,痛惜,複雜萬分。
「是。」終於,冷絕輕輕地肯定。
聽到冷絕肯定地回答,秦筱安的眼淚唰一聲落了下來,怎麼也止不住,孩子,她的孩子,這個世界真的有奇迹嗎?飛揚會是她的孩子嗎?
眾人可能不知道秦筱安和冷絕莫名其妙的對話的意思,但是知道前因後果的藍若依不可能不知道,她同樣也震驚地無以復加,驚訝地問道,「筱安,你是說……」
「十有八九。」秦筱安哽咽異常,狠狠地閉上眼睛兒子,她的兒子啊!
「哈哈!」藍若依突然諷刺地大笑,隨意惡狼般盯著坐在歐玄冽身旁的歐飛衡,「歐玄冽,你養的好兒子,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諷刺的事情嗎?」
歐飛衡被藍若依尖銳的聲音嚇到,害怕地躲到歐玄冽的身後,怯弱地看著瘋狂的藍若依,「爹地,我怕!」
歐玄冽周周眉頭,「藍若依,他還只是個不懂事小孩子,你用得著這樣嚇他嗎?」
「不懂事?放屁!歐玄冽,不懂事他能拿著刀傷人嗎?不懂事他會知道柿子要挑軟的捏嗎?不懂事知道打不過安心就對三五歲的小女孩動刀嗎?這叫不懂事?你不要讓我去告你縱子行兇!」
藍若依大聲地反駁歐玄冽,此時她氣憤地真想直接了解了歐飛衡,真不愧是雷延霆與俞貝兒的兒子,大的欺負秦筱安,小的欺負秦筱安的兒子,他還真是好樣的啊!看來當初她下的手算是輕的了。
秦筱安狠狠地閉上雙腿,雙手握得死緊,緊得手指都泛青,指甲深深地陷進肌膚中,牙齒咬著下唇,從來未曾今出現過的恨意湧上心頭,恨,深恨,恨到想要一刀殺了他們。
歐玄冽,俞貝兒,他們已經差點害死了了她的兒子,難道還想再害飛揚一次嗎?上一次奇迹地存活下來,這次呢?會不會還是難逃?不,不會的,只是小小的傷口而已,不會有事的。
「你凶什麼凶,只不過割了一刀,誰叫他這麼沒用。」感覺深受委屈的歐飛衡哇地哭出聲,哭聲震天。
「飛衡,道歉!」歐玄冽狠狠皺眉,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歐飛衡的錯,他沒有想到歐飛衡不但不知錯還死不認錯,他對他失望透頂了!
他的工作繁忙,和秦筱安離婚後,和俞貝兒結婚後,他的感情回不到原來,只能一次一次地將全部的身心投入到工作當中,歐飛衡都是在俞貝兒的身邊長大的,他都不知道歐飛衡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不要!我又沒有錯!」歐飛衡固執地撇開頭,理也不理歐玄冽,他沒有錯,為什麼要道歉。
「呵!」藍若依更加鄙視嘲諷,她可不指望雷延霆的兒子會是個好貨色!「免了,你歐大少爺的道歉我受不起,飛揚更受不起!」
藍若依特別要重「歐大少爺」四個字,嘲諷的語氣讓歐玄冽煩躁,看向歐飛衡更加不悅,「歐飛衡,你道不道歉!?」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
「啪!」歐飛衡的無理取鬧終於惹怒歐玄冽,氣憤到極點的歐玄冽舉手就是一巴掌,巴掌聲在靜謐的走廊中異常的響亮。
端木肆愣住了,驚訝地看著歐玄冽,藍若依對於歐飛衡被打嗤笑不已,秦筱安沉浸在飛揚可能是自己的兒子這件事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歐玄冽的一切。
冷絕漠然,他本身就冷情,對於這種教訓兒子的事情毫不上心,米維拉眨眨眼睛但是什麼都沒有說,這不是他們能管的事情,安琪兒趴在冷絕的懷中,高詩語也趴在她父母的懷中不說話,對她們來說還小,怎麼都不懂。
而歐玄冽在打了歐飛衡后便後悔了,從小到大歐飛衡從來都沒有打過,他還小,好好教就是了,他不應該這麼衝動的,只要一遇到秦筱安的事情他就特別容易衝動,再加上藍若依對歐飛衡的稱呼讓他煩躁不堪,歐玄冽訕訕地收回拳頭,想要說什麼,但是身子猛被歐飛衡推開。
「壞人,你打我?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要找媽咪,我要找雷叔叔!」歐飛衡捂著通紅的臉頰惡狠狠瞪著歐玄冽,好像歐玄冽是十惡不赦的惡人,說著不等歐玄冽開口轉身跑開。
「歐飛衡,你給我回來!」歐玄冽抬腿追上歐飛衡。
但是歐飛衡跑的飛快,很難想象胖墩的身子能跑這麼快。
除了端木肆外,所有人對這場鬧劇無動於衷,他們的心神都在手術室中的飛揚上。
在轉彎之際,歐飛衡和急步抱著醫用箱的身穿白色大褂的中年醫生相撞,著急的中年醫生沒有想到歐飛衡忽然冒出了躲閃不及兩人相撞一起,他手中的箱子應聲摔落,而歐飛衡也被撞得摔倒在地上。
「我的血液!」中年醫生看著掉到地上的醫用箱驚呼一聲,趕緊蹲下身去撿,這可是飛揚少爺的救命血!
飛揚少爺的血液很特殊,全世界就那麼幾例相同血型的血液,所以每次飛揚少爺到往一個地方都會儲存三分量的血液以備不時之需,這次傷的有些嚴重,所以他一次性將所有的存儲量全部拿了出來,要是破了,飛揚少爺可就危險了!
著急的醫生趕緊想要將灑落的血液袋撿起來,但是他的速度快,歐飛衡的速度更快,醫用箱就掉落在摔倒在地上的歐飛衡身旁,所以氣急的歐飛衡直接拿起箱子想也不想地就往牆上扔去,「砰」地一聲,箱子轟然爆開,存放在醫用箱中的血液灑落一地,紅得滲人,紅地絕望。
巨大的聲音引來秦筱安幾人的注意,大家在看到滿地的鮮血,似乎知道了那是什麼,臉色頓時霎白,他們都不敢相信,這鮮血背後代表的意義。
「完了!」那中年醫生頓時呆愣地瞪直了眼睛,蒼白著臉慌忙地叫著,「快,快通知克若恩醫生,血液沒有了!」
陪在醫生旁邊的護士也慌地六神無主,她知道這血液的珍貴性,這下他們全部都要完蛋了!珂瑞*克若恩在醫界中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平常無害的時候一副溫文爾雅的謙謙公子,但是一觸即到他的底線,誰也無法承受他比原子彈還要危險的暴虐脾氣。
「哦,哦!」護士很不想去,但是她不能不去,要是耽誤了飛揚少爺的診治,她有十條命都不夠珂瑞折磨的,護士慌張地向手術室跑去,甚至來不及看她真正的主人冷絕一眼。
手術外,秦筱安幾人的心幾乎提到嗓子口,直直盯著手術室的大門,歐飛衡已經被歐玄冽抓在手中,歐玄冽的眼睛沉得可以滴出墨來,這次歐飛衡闖的禍可大了,那可是一條鮮活的人命!
「什麼?該死的,是誰?」
「嘭!」地一聲,隨著珂瑞怒吼,手術室大門被巨大的力量砸開,大門歪歪地掛在門沿上,一條紅白雜亂的影子衝出手術室,眨眼間就到了中年那醫生的旁邊,看著地上血紅一片,珂瑞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豁然對上歐玄冽身後的歐飛衡,大步上前就是狠招。
但是歐玄冽怎麼可能讓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對自己的兒子動手,雖然這是歐飛衡的錯,但是有錯自己教訓就好,還輪不到其他人來指手畫腳。
珂瑞怒紅了眼睛,他要發泄,飛揚最需要的血液現在沒有,沒有了血液他拿什麼來拯救飛揚?六年,不是六天,是整整六年的時間,他花了多少的精力才能讓飛揚好好活下來,難道就這麼的,沒有希望了嗎?
珂瑞出手狠厲,歐玄冽也不差,一來一往間兩人對上數十招,珂瑞出手就是殺招,歐玄冽只能被迫地防守。
「砰」
「乒乒乓乓!」
「咣當!」
「鏘鏘!」
歐玄冽和珂瑞從走廊的這一頭打到另一頭,珂瑞本就是黑道出生,他這種不要命的招數逐漸讓歐玄冽毫無招架之力,三兩下就被揍地臉色青紅,端木肆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好友被打也加入了戰局,有了端木肆的加入歐玄冽也輕鬆許多,但也只能勉強地自保,珂瑞他,真的不要命地攻擊他們!
「珂瑞先生,請你冷靜一點好嗎?打架解決不了問題!血液已經沒有了,難道真的要殺了歐飛衡才甘心嗎?」端木肆勉強硬抗著珂瑞的招式,他身上嚴重挂彩,一點也不比歐玄冽好多少。
「殺了歐飛衡都不夠!你們知道我到底花了多少精力嗎?」珂瑞的招式越來越快越來越狠厲,他的眼色通紅嗜血,比灑落在地上的鮮血還要滲人。「沒有血液,你們說拿什麼救我的飛揚?說啊!你們說啊!」
歐玄冽和端木肆也算默契了,兩人一左一右地化解著珂瑞的招式,但是珂瑞只攻不守,三人很快地打得不分你我。
冷絕的眼睛微微眯起,長腿跨上前,探手一把截住珂瑞欲要再次攻擊的拳頭,身子擋在三人之間分開他們,「珂瑞,你這樣就能救飛揚嗎?你給我冷靜一點!」
「你叫我怎麼怎麼冷靜?你說啊!你叫我怎麼冷靜!」珂瑞大聲地朝著冷絕咆哮著,雙眼爆紅,帶著狂戾的血腥。
「你,帶著他們去驗血,速度!你們,除了高詩語外全部都去驗血室!」冷絕眼神先是落在一旁如世界末日一般的中年醫生身上,然後對著秦筱安幾人說到。
珂瑞頹廢地閉上眼睛,「飛揚的血液有多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的血能用嗎?」
「能不能用驗了才知道,快點!」
冷絕的聲音又沉了一分,嚇得中年醫生冷汗從腳底下冒上來,忙不迭音地點頭,「是,是是!」
中年醫生帶著秦筱安幾人快速地朝驗血室走去,歐飛衡本不想去的,但是歐玄冽抓著他的手,連掙扎的機會都不留給他。
等待驗血結果的過程的漫長的,秦筱安緊張地抓著安琪兒的手,她的眼睛布滿血絲,太多的驚喜,太多的不確定,太多的不安折磨著她的神經,只要一刻沒有聽到飛揚安好的消息,她的心就一刻受著折磨。
「結果出來了!歐玄冽和筱安的血液可以用!你們兩個快跟我抽血,每人各抽一千五百CC!」珂瑞興奮地拿著手中的驗血報告沖了出來,朝著歐玄冽和秦筱安叫道,臉上一掃陰霾,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飛揚有救了!他不會死的!
聽到驗血結果,大火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沒有人會去在意,為什麼秦筱安和歐玄冽會擁有和飛揚一樣的血型。
「陳醫師,趕快準備葡萄糖,營養液,血紅蛋白質!醫院中全部的醫生都到抽血室去隨時準備搶救!」
「等一下!」端木肆一聽到珂瑞所說的抽血量驚訝地皺了皺眉頭阻止,「正常成年人血液量最多五千CC,抽血超過一千五百CC就會休克,嚴重的可能導致死亡,飛揚全身的血液量都沒有一千五百CC,用得著這麼血液嗎?」
三千CC?珂瑞覺得他們的血液不要錢的取之不盡嗎?
「你懂什麼?」聽到自己的話被阻止,珂瑞早就顧不得什麼形象,朝著端木肆就是一通怒吼,「飛揚身上的造血細胞極少,腎臟功能低下,心房瀕臨停止跳動,現在腦供血量早就不足了,外來的血液畢竟不是自己的血,要想在飛揚的體中形成循環,三千CC的血液量還是我的保守估計!」
「不要說了,我抽!」歐玄冽伸手攔住還想說話的端木肆,抬腿跟在珂瑞身後,抽血室中,秦筱安早就做好準備,珂瑞將導血管插入秦筱安血管中,隨著血液不斷地抽出,秦筱安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接近毫無血色。
秦筱安的眼神開始迷離,眼皮直打架,心脈博器滴滴直響,血壓急劇下降,而沒有抽血的那條手臂上,葡萄糖營養液不斷地輸送到她的體中,可是仍舊無法阻止她愈漸昏迷的精神,她的身子被抱在冷絕的懷中,安琪兒站在她的身邊擔憂地盯著輸血管,宛如一家三口,誰也無法插足。
「好了不要再抽了,如果不夠,我的可以多抽點!」眼前溫馨的場面刺激著歐玄冽的神經,歐玄冽終於忍不住開口阻止,他不想看到這種他無法掌握的畫面,秦筱安本來是他的,憑什麼眼前的這個男人可以擁有她?
他很想問秦筱安,但是顯然這個時候秦筱安不會跟他解釋任何事情。
歐玄冽的話被珂瑞直接否決,他抽血的動作不停反而動作更快,任由秦筱安陷入昏迷依舊專註著手中的血液。
歐玄冽想要阻止,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有立場阻止。
「好了!你們趕快!秦筱安發生任何問題你們也不用在這裡混下去了!」珂瑞拔出秦筱安手臂上的針,小心地將手中的血液袋密封好,頭也不回地奔跑出去,現在他的時間就是生命,飛揚還等著她的救命血!
在針頭拔出的瞬間,秦筱安忍不住暈了過去,冷絕的眼眸沉了沉,小心地將秦筱安抱到一旁的病床上,將空間讓給身後的醫生們,秦筱安現在需要的不是他,而是這些醫生們。
歐玄冽的眉頭皺了皺,屈身坐在椅子上,早有醫生準備好抽血用具等候著,很快,歐玄冽的一千CC的血也抽好了,此時的歐玄冽的情況並不秦筱安好多少,臉色蒼白無血色,只是素來的習慣支撐著他的意識,勉強地不讓自己陷入昏迷而已。
「冽,你還好嗎?」端木肆扶住歐玄冽的身子擔憂地看著他的臉色,
歐玄冽想要說話卻沒有力氣,昏昏沉沉地倒在端木肆的身上,意識只有那麼一點點支撐著。下一刻,歐玄冽還是頂不住強烈的眩暈昏了過去。
「冽,冽……醫生,醫生快來啊!」端木肆驚慌地叫著。
這邊秦筱安還沒有脫離危險,那一邊歐玄冽有昏迷過去,抽血室中頓時混亂一片。
混亂持續到五天以後才平靜下來,VIP加護病房區中住進特殊的三口,他們之間有著血緣紐帶,卻不是一家人。
院長辦公室中,珂瑞震驚地看著手中的血型檢測結果,這結果真讓他匪夷所思,歐玄冽,秦筱安,飛揚,他們之間居然存在著這樣令人難以置信的關係。
珂瑞將報告結果放在桌面上,頭疼地以手撫額,大拇指不斷地按摩著太陽穴,「絕,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要不然你也不會讓他們去驗血,你早就知道歐玄冽或者秦筱安的血可能和飛揚的世一樣的是不是?」
如果冷絕不知道的話,他不會這麼平靜,他們都知道秦筱安和歐玄冽之間是前夫妻的關係,但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秦筱安和歐玄冽之間還有一個兒子,更可笑的是,那個兒子是他的飛揚,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它更荒唐的事情嗎?
「今天才正式確實。」冷絕將手邊的文件袋推到珂瑞的面前,「我沒有調查秦筱安,但是昨天秦筱安的態度讓我懷疑,所以我重新調查了六年前的事情,秦筱安和歐玄冽之間還有一個兒子,但是這個兒子卻被歐玄冽的前妻打落,秦筱安以為他已經死了,卻沒有想到陰錯陽差下飛揚被你撿到又救活了!」
「這個世界真小,這樣的幾率也能被我們碰到。」珂瑞一首托著完美的下巴一手在桌面上有規律地敲打,眼睛盯著面前的幾份檢測報告和調查結果。
「我們?」冷絕不解。
「你要找的血液就在他們之中。」珂瑞嘆了一口氣回答。
冷絕在之前的出任務只是身上中了很嚴重的輻射,所以他才會很少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這一次也是他撐著身上的不適參加安迪伯爵的宴會。
珂瑞的臉上並沒有找到相視血液的驚喜,可想而知,擁有能夠治癒他身上輻射的相適血樣對他們來說很棘手,冷絕暗了暗眼眸,「歐飛衡?」
「不,是秦筱安。」
「秦筱安?」冷絕不相信,「我的血型和飛揚的血樣不一樣,如果筱安的血液和我的相適,那麼為什麼她的能夠輸給飛揚而我就不可以?」
「這是血型基因相容性的原因。」珂瑞解釋,「秦筱安和飛揚之間有著直接的血緣關係,他們的血型一致便可以直接輸血,但是你和飛揚沒有這種血緣關係,第二,秦筱安的血型和你不一樣,但是卻和你的相適,你身上的輻射需要的是血清而不是單純的血液,同樣的,歐玄冽的血液也是一樣的。」
「這麼說,想要徹底清除我身上的輻射源就必須要用秦筱安血液中提取的血清?可是筱安昨天抽的血量太多,短時間中不能再抽血,要不然她必死無疑。」冷絕順著珂瑞的接著說到,「而如果不用筱安的血液,我也活不過十天?」
「是也不是!我可以抽取筱安微量的血液延遲你的生命,直到筱安可以再次抽血為止,但是這樣一來,飛揚的身世就必須對外公布,因為飛揚也需要血液。」珂瑞糾結的是飛揚的身世,如果可以,他不想讓飛揚和歐玄冽扯上關係。
飛揚是他的全部,他不能想象沒有飛揚會變成什麼樣子,飛揚好不容易可以穩定下來,如果回到歐玄冽的身邊,有歐飛衡在,像今天這種情況遲早會再次發生。
飛揚是歐玄冽的兒子,以歐玄冽對秦筱安的糾纏,只要歐玄冽向法庭提出訴訟,他只能將飛揚還給歐玄冽,沒有他在飛揚身邊,飛揚要怎麼辦?
如果他對飛揚的身世保密,那麼飛揚需要的血液要秦筱安長時間提供,秦筱安承受不住提供兩份量的血液。
「在英國不是還有兩個人可以給飛揚提供血液嗎?」冷絕的眉頭微微皺起,俊美的臉龐有些蒼白,他身上的輻射還沒有清除,能強撐著精神坐在這裡是他的強悍了,能忍常人所不忍。
珂瑞再次嘆了嘆氣,「出車禍死了,早兩個月就出了車禍當場死亡。」如果那兩個人還在的話他就不用這麼糾結了,從英國到這裡也就是十小時的時間,拖一拖也來得及,也不會那麼在意那三分量的血液。
「筱安還有多久會醒來?」冷絕冷靜地問道。
珂瑞看看時間回答,「大概還要睡上兩個小時,她的身體不如歐玄冽,會晚兩個小時醒來,要在床上至少呆十天半個月,如果她要為你提供血液的話,兩個月之中都可能下不了床。」
「告訴她吧,她已經意識到飛揚可能會是她的孩子了,我們瞞不了,也代替不了她的決定。」這是秦筱安的兒子,她有權利知道一切。
「我知道。」
秦筱安的病房中,珂瑞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盯著手中的血液報告,安琪兒和冷絕早就回了別墅,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秦筱安會住在醫院中,飛揚的血是止住了,但是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他可能還需要秦筱安或歐玄冽的血液。
「嗯~!」病床上,秦筱安的意識在漸漸回籠,失血過多的她還處在迷糊當中,但是她深切地記得,飛揚受了傷流血不止,她和歐玄冽各自抽了一千五百CC的血液給飛揚,那飛揚呢?他安全了嗎?
「你醒了?不要動,先喝口水!」珂瑞在第一時間倒了杯水給秦筱安喂下,然後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我想你也猜到飛揚的身世了,沒錯,飛揚是你和歐玄冽的兒子,現在他還在重症監護病房,渡過今天的危險期他就安全了。」
秦筱安的眼淚在聽到飛揚是自己的兒子時就決堤,她的兒子,她辛苦懷胎七個月生下來的兒子,是她沒有保護好他,想到六年的時間他受了多少的苦,秦筱安就心疼地彷彿停止了呼吸,飛揚,是她的孩子啊!他沒有死!謝謝額老天!謝謝老天將孩子還給她。
「飛揚以後還需要大量的血液,正好你的血液能用,而絕在殺手盟的時候受到了輻射也需要大量的血液提提取血清,但是你提供不了兩份量的血液,所以,你需要將飛揚的身世告訴歐玄冽,讓歐玄冽長期為飛揚提供血液。」
珂瑞像是沒有看到秦筱安的眼淚,鄭重地看著秦筱安的眼睛簡單地解釋著,放在腿上的雙掌緊握成拳,疼了六年愛了六年護了六年的寶貝有一天不再屬於自己,他真的很不甘心。
「什麼?冷絕受了輻射?很嚴重嗎?」秦筱安在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還在慶幸,她可以為飛揚做點什麼補償六年的缺失,但是聽到後半句話,一顆心緊緊糾起,不比知道飛揚受苦時候輕多少。
秦筱安的手募得拽進身下的床單緊張地看著珂瑞,珂瑞解釋,「如果再也沒有血清,絕他活不過十天。」
「怎麼會這麼嚴重?為什麼你們之前不說?」如果之前就說的話,血液也不會集中到這個時候要,冷絕也不會命在旦夕。
珂瑞苦笑,「之前我也不知道你的血液能用,如果知道的話也不會到這個節骨眼和飛揚搶血液。」
「我知道了。」秦筱安垂下頭,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和珂瑞所想一致,如果可以,秦筱安不想飛揚和歐玄冽扯上任何關係,可是,冷絕的命她要救,飛揚的命她更要救。「我會和歐玄冽說的。」
歐玄冽的病房中,端木肆拿著裴煜調查的結果坐在沙發上,眼中充滿了擔憂和震驚,還有對秦筱安的同情,真相有時候真的很傷人,六年前,秦筱安到底懷著怎樣的心情遠走英國的?
那時候,最好的朋友被手下背叛而死,最親的妹妹被人餵了狗,最愛的孩子也被殘忍地打掉,世界末日也難也形容秦筱安當時的感受吧。
那時候歐玄冽在那裡?那時候歐玄冽正陪著殺人兇手俞貝兒在醫院中做產檢,幻想著他們的孩子有多可愛,以後會像誰。
可是秦筱安呢?那個孩子明明可以活下來的!
「我和秦筱安的孩子,死了?」歐玄冽不敢置信地看著端木肆,心痛地無疑復加,原本他們之間有一個孩子的,可是卻被俞貝兒殘忍地殺死了?看著端木肆手中的調查結果,歐玄冽心痛地問道,說的是疑問,可是那語氣絕對的肯定。
「冽?你沒有事吧?」端木肆神情擔憂,生怕他作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他也很恨俞貝兒,但是,要說到兇手,歐玄冽絕對是幫凶,如果沒有歐玄冽對俞貝兒的縱容,如果不是他對秦筱安不負責任,如果當初他願意擠出點感情認真地對待秦筱安,一切都不會發生!秦筱安該恨的。
「沒事?怎麼可能沒有事情?俞貝兒,我跟你勢不兩立!肆,我要俞貝兒最近的行蹤!」歐玄冽慘笑地握緊拳頭,眼中通紅一片,恨意從心底最深處湧上來。
難怪,難怪秦筱安一直說安琪兒和他沒有關係,藍若依一直說他最沒有資格提起孩子,是啊,最沒有資格說起孩子的就是他了!是他深深傷了無辜的秦筱安,是他間接害死了他們的孩子!
「肆,查,給我查,俞貝兒和雷延霆的關係,還有我和歐飛衡的血緣關係。」歐玄冽突然停止大笑,他想起,藍若依在飛揚發生意外的時候,一直嘲諷歐飛衡和他的關係,藍若依的態度很可以,是不是她知道了什麼?秦筱安知道嗎?
「什麼?冽,你是說?」端木肆一聽嚇得跳了起來,瞪直了眼睛看著歐玄冽被憤怒扭曲了的俊美臉色,隨後不相信地搖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冽你瘋了!?歐飛衡是你的兒子!」
「沒有什麼事不可能的,俞貝兒既然能和雷延霆聯手謀算歐氏,憑的是什麼?雷延霆已經是個廢人了,俞貝兒沒有道理幫著敵人對付自己的丈夫,除非歐飛衡是雷延霆的兒子,否則一切都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