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從此，再也沒有
069失去，鮮血淋漓
彪悍男人沒有辦法，他儘力了，只好從口袋中拿出針管和藥瓶。
沒有力氣的秦筱安瞳孔猛縮，驚恐地等著彪悍男人手中的針管，小手護著肚子不斷地往後縮著，從房間的中間一直縮到牆角邊，直到無路可退。
她的腳邊的地上殘忍地留著鮮紅的血跡，那麼刺眼，那麼令人心痛。
「不要，不要過來，我的孩子還可以活的，我可以將他生下來，不要，求求你們不要啊！」秦筱安凄厲地尖叫著，她的孩子七個月了，還有兩個月他就可以見到這個世界，就算今天生下來，他還是有機會活下去的，但是，如果，如果打了這針，他就沒有存活的可能，不要這麼殘忍對她的寶寶，不要啊！
她想逃，可是，她無路可逃，整個人都縮在牆角，幾乎要將自己縮成一團，肚子還在猛烈巨痛著，但是還有什麼痛能比失去孩子還要痛的？
尖銳的針頭逼出一條絕望的液體，早半空中劃出一道凄美的弧線，大漢舉著針筒慢慢地緩緩地靠近她，她無路可逃，它卻一步步無情逼近。
秦筱安的瞳孔劇烈縮著，身子也劇烈顫抖著，小手更是保護性地抱著肚子，身下的血越來越多，她管不著了，她只想逃！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孩子是我的一切，不要這樣！我可以離開的，永遠都不會出現你們面前，求求你們！」眼淚染了血跡從眼中流了下來，那麼凄婉那麼駭人，秦筱安哭著叫著祈求著，現在對她來說，什麼尊嚴，什麼堅持都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事她的孩子，「俞貝兒，你放過我，我會永遠永遠地離開你們的視線，我保證你和歐玄冽的世界上絕對不會再出現一個名叫秦筱安的女人，你放過我，只要你放過我！」
「放過你？你覺得有可能嗎？而且我只相信自己，你的保證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動手！」俞貝兒的聲音如同尖錐狠狠地刺進她的心裡，決定了孩子為未來，這個孩子再也沒有生路。
「不要……不要，啊，啊！」她的恐懼害怕祈求並沒有讓彪悍男人停手，在她驚恐的雙眸中，針管刺進她的肌膚中，慢慢推下，好痛，好痛，好痛。
「啊！啊！」不知道這是什麼葯，反正俞貝兒的葯不會是好東西，葯打進血液中沒一會，她的下腹開始撕裂，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肚子裡面滑了出來。
孩子，我的孩子！秦筱安叫都叫不出來了，她的聲音已經啞了，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只能拚命地流淚，瘋狂地流淚。
她睜大雙眼盯著自己的肚子，看著它一點一點變小，看著它一點一點消失，全身麻木地再也感覺不到痛了。
孩子，我的孩子！不要離開媽咪，不要。
秦筱安哭著哽咽著嘶叫著，怎麼也阻止不了孩子地離開。
「出來了，剪斷臍帶！」彪悍男人激動地半蹲在秦筱安腿旁，小心翼翼地減斷臍帶將他用事先準備好的布包裹起來。
這是一個成形的男孩，五官清晰可見，手腳十指分明，只是他滿身是血，皺巴巴的像只小猴子，全身青紫青紫，完全沒有一個嬰兒應有的紅潤和柔滑。
「哇！」孩子微微啼哭一聲后嘎然而止，似乎在和這個世界說再見。
聲音太小，小道沒有人聽到，只有秦筱安聽到了，但是她恍惚間以為那是她的幻覺，她太愛這個孩子了。
「還給我，求求你們還給我！」秦筱安掙扎地趴在地上，手臂伸長，似乎要夠著抱在彪悍男人手中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辛辛苦苦懷胎七個月的孩子，她每天都在期待他出生的孩子，不要這樣對她，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她只有孩子了！
「死了沒有。」門口的俞貝兒嫌惡地伸頭望了望彪悍男人懷中被包裹得緊緊的嬰兒，血紅中透著死人的青，孩子活不了了。
「死了。」彪悍男人冷硬地說著，孩子動也不動，連聲音都沒有，更不要說呼吸了，早就死透了，如果這樣的孩子還能活，那隻能說他命不該絕，可惜，沒有這個可能，孩子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求求你們將孩子還給我，就算是孩子的屍體也好，他已經死了，不會在成為你們的絆腳石，更不會和你的孩子爭奪歐氏的財產，所以，求求……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將他還給我，還給我。」秦筱安趴在地上死死拽著彪悍男人的褲角，手指用力得發白，指甲深深陷進布料中，五指中有四隻手指指甲掀開，鮮血混著鮮血沾滿整隻手掌和褲腿。
「就算是死人我也絕對不會留給你，走，將這個野種扔到河裡，還有秦筱芯，拖出去喂狗。」只有毀屍滅跡她心裡才會舒服還會平定下來，俞貝兒看也懶得再看孩子一眼轉身離開。
「不要，不要！寶寶，你們將寶寶還給我，不要傷害我的筱芯，不要，啊！啊！不要！」
「呲啦」一聲，抱著孩子的彪悍大漢直接從秦筱安的雙手中抽出腿來，褲腿應聲斷裂，大漢無奈地搖搖頭，他的服飾布料質量多好心裡清楚，秦筱安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量才能扯破他的雙重褲腳？而且還是剛生完孩子竭力的情況下。
但是他同情秦筱安沒有用，這背後的人可不會因為i他的憐憫而放過這個孩子，哪怕是孩子的屍體。
兩個彪悍男人抱著孩子跟著離開，或許是他們還有任務沒有完成，或許是不忍再聽到身後凄厲又絕望的聲音，麻木的心也跟著這個女子一起痛著。
房間中只剩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秦筱安，她全身是血，看起來就像是在血池裡面撈出來的，她的臉色慘白，就算是血跡也掩蓋不了的白，她的眼睛很紅，眼淚止也止不住地瘋狂地流著，濕了髮絲，濕了冰冷的地板。
過了一會，秦筱安終於攢足了力氣，撐著牆壁，一步三跌倒地走出小房子，按照記憶中的方向掙扎地跑著，跌倒著。
她還有筱芯，筱芯還等著她來救她。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秦筱安終於爬到河邊，這兒哪裡還有秦筱芯的影子，河邊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筱芯！筱芯！你在哪裡？回答姐姐啊，不要離開姐姐，筱芯！」秦筱安失魂落魄地遊盪著，叫著，全身狼狽不堪，幾乎不成人形。
「筱……啊……」沒有看清腳下的路，秦筱安被絆倒在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手臂被劃破了解皮，刺骨地疼，可她感覺不到了。
瞪著腳下被絆倒的東西死寂，死寂，死一般的寂靜。
那是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頭，長發，年輕，看不清她什麼模樣，可是那個臉形她還記得，那麼熟悉，那麼熟悉，那是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六年的妹妹啊！
「啊……啊！」聲音嘶啞在喉嚨中發不出來，秦筱安不斷地長大嘴巴，叫出的只是無聲的嘶吼。突然，虛軟無力的身子猛地撲了上去，狠狠地緊緊地抱住那個人頭。
「筱芯！筱芯！啊！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連唯一的妹妹都要搶走，啊！！啊！筱芯，筱芯，不要，不要啊～！」秦筱安除了叫什麼都不知道了，抱緊懷中的人頭叫得撕心裂肺。
離人頭不遠的地方，還有被撕碎的衣服，那是秦筱芯身上的衣服，現在被鮮血染紅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但是秦筱安知道，那是她妹妹的衣服，是她親手幫她設計製作的衣服啊！
啊！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夜，悄悄降臨，夜幕擋住了藍天白雲，天上開始下起雨來，似要衝唰著這一方血紅。
秦筱安麻木地將地上的碎片，小心地將他們抱在懷中，好像那個年輕漂亮的妹妹還在她的懷中。
只是，冰冷，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拖著虛軟無力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朝前走著，漫無目的地走著，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站起來，雨水落在她的身上，很冷很冷，她只能用力再用力地抱緊懷中的東西，似乎這樣才能給她一點點溫暖和力量。
學校離別墅不遠但也不近，等她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快要成了一個雨人，她茫然地拖著沉重的腳步打開別墅大門，別墅中不同外面的寒，暖暖的，家的感覺，可是此時已經不能再溫暖她的心了，孩子沒有了，連筱芯她都保不住。
寶寶，媽咪是不是很沒有用，是不是，這樣沒有用媽咪不配擁有你？
筱芯，筱芯……
「嘭！」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秦筱安直接摔倒在地上，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不疼，可是，她的心為什麼那麼疼，疼到她都想就這麼死去，這樣，她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理了。
為什麼她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她遠去，為什麼她還不死！死了，就解脫了！
「秦小姐？秦小姐你怎麼了！」傭人聽到聲音趕緊從房間中走了出來，看到門口蜷縮在地上濕透的女人嚇了一跳，趕緊打開燈，等看清了門口濕淋淋的女人是秦筱安，飛奔地跑到她身邊，心疼地扶起她的身子。
秦筱安懷中的東西從無力的手臂上滾落在一旁，露出血肉模糊的人頭。
「啊！啊！小……小姐，這是什麼？」傭人猛地丟開秦筱安的身子驚恐地向後倒去坐在地上，掙扎地瞪著腿後退著，心跳加速全身顫抖。
沒有了支撐的秦筱安再次摔倒在地上，她慌忙地爬到人頭旁緊緊地將它抱在懷裡，生怕別人會搶走它似的，「這是筱芯，是我的筱芯！筱芯，對不起，有沒有摔疼你？對不起對不起，姐姐對不起你。」
「筱芯小姐？」傭人驚訝地睜大眼睛，別墅中的三個女主人她還是知道的，雖然秦筱芯沒有住在這裡，但是經常聽到秦筱安和藍若依提起她，說她多麼多麼的優秀，簡直天上有地上無的寶貝妹妹，她……她……怎麼……
突然，傭人的視線落在秦筱安平坦的肚子上，震驚地指著她的肚子不敢置信地圓睜著雙眼，「小……小姐，你的肚子？孩子呢？」
沒有了之前的恐懼，傭人小心地移動著身子，驚訝地看著秦筱安平坦的肚子，早上出去的時候她還挺著大肚子，這麼出去一趟什麼都變了？
「孩子？」秦筱安機械地轉動著脖子，眼睛空洞地看向傭人的方向，眼神卻越過傭人望向不知名的地方，似乎那裡有她想看的人，或者希望。
可是……什麼都沒有……秦筱安的眼淚唰地一下又落了下來，越來越洶湧，聲音也嘶啞得幾乎聽不到。「孩子沒有了，筱芯也沒有了。」
「這個……」傭人為難地站在一旁，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知道這件事情對秦筱安來說是致命的打擊，一天之中一下子失去了兩個生命中最親的人，換做任何都無法接受。
「小姐，孩子還會有的，你要保重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呀！」傭人強忍著害怕上前扶起抱著人頭的秦筱安，臉上滿是同情。
070從此，世界奔潰
「還會有嗎？」秦筱安茫然地重複著傭人的話，低聲自語，「可是，再也不會是他了……」
就算她還能懷孕，還能再生一個小孩，但是，他永遠都不會是他，那個在她的肚子里只呆七個月半的孩子。
七個月半，那個只呆了二百二十三天的孩子。
傭人搖搖頭，趕緊回到秦筱安的房間放水，扶著她進了浴室，她知道秦筱安站在需要照顧，小產後的女人跟坐月子一樣，稍微不主意就會留下一輩子的病根，虛弱得很。
將她收拾好后又找出小箱子，剛好可以放下人頭，特意給她喝了一杯帶著安眠藥的紅糖水，看著疲憊的她深深睡去，傭人才嘆息地走出房間，她需要給藍小姐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因為藍小姐將秦小姐看得很重很重，此刻的秦筱安也需要親人在身邊吧。
第二天早上，傭人在廚房中忙火著，大門突然被敲響，傭人疑惑地探出腦袋，在這裡半年，除了秦筱安她們三個還從來沒有人來過這裡，秦筱安和藍若依有鑰匙，秦筱芯又……這麼大清早會是誰？
「來了！」傭人擦了擦手解下圍兜走了出去，打開大門，領頭的黑衣男子帶著深色的墨鏡，一身黑色西裝筆挺地站著，而他的身後是四個抬著擔架的同樣裝扮的黑衣男子，擔架上用白布遮蓋著，看弧度應該是一個人。
「你們是……」傭人後退了兩步戒備地看著這些男人，小心地開口。
「請問秦筱安小姐在嗎？我們是藍若依藍小姐的人。」黑衣男子冷硬地開口，聲音中夾雜著微不可見的嘶啞，臉色也有些蒼涼。
「哦，在的在的，你們等等，我去叫小姐。」傭人打開大門，讓黑衣男子走進來，身後的四個男子也抬著擔架放在大廳中。
秦筱安緩緩地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她的臉色還蒼白得可怕，下巴更尖了，眼睛也通紅得可怕。
「我是秦筱安。」她的聲音也嘶啞得可怕，眼睛不由自主地盯著大廳中的擔架上，心裡害怕空洞得很，腳步不由得往後挪了一步，她想逃，遠遠地逃開，她不要看，不要知道，不要想，什麼都不要，只想逃。
她知道，接下來那個男子所說的，比昨天親身經歷得還要讓她難以接受。
可是那黑衣男子並不知道秦筱安在昨天失去了兩個至親，沒有給她任何機會的，生硬地將擔架上的白布掀開。
「嘭！」秦筱安腳下一軟，幾乎要從樓梯上栽了下來，還好傭人在一旁扶著。
她的手猛地捂住嘴巴，眼淚嘩啦啦地又落了下來。
「當家的……屍體。」黑衣男子艱難地說道，「當家是被人陷害，出行任務的時候中了敵人的埋伏，等到我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死了，身中十九槍，有兩槍擊中心臟和太陽穴，當場……死，亡。」
甚至她還沒有留下任何遺言，但他們都知道當家是最戀家的，他想，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當家最後的願望吧，所以他們帶著當家的屍體來找這個小女人，當家口中最好的姐妹，也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
五個黑衣人默默地低下頭，無聲地悲哀，大廳中一片寂靜，只能聽到秦筱安低低的啜泣聲。
「啊……啊……」
「嗚啊~！」
慢慢地，慢慢地，越來越大，越來越狠，似乎要將自己的心肝脾腎都哭出來才肯罷休。
秦筱安在傭人的攙扶下跪在藍若依身邊，伸手撫摸著冰冷的小臉，前幾天，前幾天藍若依還跟她說，她會平安的，平安回來看她的寶寶，平安回來的，她們是一家人，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為什麼連藍若依都離開她？
是不是她不配，不配擁有這麼多的愛，只配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歐玄冽的愛她得不到，寶寶的愛也得不到，秦筱芯的愛更沒有了，最後，連藍若依都離開了，她還有什麼？還剩下什麼？剩下什麼？
「依依，你醒醒，醒醒好不好，不要嚇我了，我不經嚇的，我只剩下你了，求求你不要睡了好不好，依依。」
「藍若依，你醒來！你給我醒來！你說過會永遠陪在我身邊的，你說話不算數，你這個騙子，騙子！全部都是騙子！藍若依，藍若依！」
「依依，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有你了，寶寶沒有了，筱芯沒有了，連你都不要我了嗎？你說過的，我們要和筱芯一起去美麗的西沙群島曬日光浴，去沒人想去的撒哈拉沙漠燒烤，去危險的熱帶雨林探險，你說過的，你起來啊，你給我起來！你起來好不好。」
秦筱安瘋狂地撲上前，狠狠地搖晃著藍若依的身子，無力的手拍打著她的身子，想要將她喚醒，最後匍匐在她的身上，哭著叫著喊著。
沒有了，這下真的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
「小姐，請節哀。」傭人抹著眼淚站在一旁，撇過臉，眼淚不住地流著，太可憐了。
秦筱安沒有動，愣愣地，怔怔地看著藍若依毫無血色的臉，那張臉那樣的張揚，那樣的洒脫，還有那雙眼睛，永遠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藍若依很喜歡紅色，那種血一般的紅色，她說這樣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即使是受傷了，也不會被別人看出來。
她說紅色很好看，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顏色，和她一樣，永遠那麼耀眼，那麼充滿生命的氣息。
可是，藍若依，你知道不知道，其實紅色，一點都不好看，真的……她，最討厭的就是紅色了。
身邊的五個黑衣男子也撇過臉不忍心再看這個女孩一眼，她的眼淚，她的叫聲，他們也無法再聽下去了。
秦筱安感覺這個世界崩潰了，她好想，好想就這麼，和藍若依一起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然後什麼都不想……
秦筱安整整在大廳中跪坐了三天，不吃不喝，不哭不鬧，眼睛空洞得可怕，任誰叫了都沒有反映，如果不是她上下起伏的呼吸，大家都以為她是一尊雕像，直到三天後秦筱安生生地暈倒在地上才被傭人扶回房間。
狠狠睡了一天，在傭人的幫助下，秦筱安為她們安排了葬禮，葬禮很簡單，就只有傭人和她兩個，秦筱安並沒有將藍若依安葬在藍母的傾情墓園，而是並排和藍父葬在一起，她想，藍若依心裡也是愛著她父親的吧，畢竟，藍母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這個別墅她沒有必要在住下去了，這個地方她也不想在呆了，這裡充滿了她的回憶，雖然只是半年的時間，但是，這裡的一切都深深映在她的腦海裡面，在這裡，她失去了三個最親，最親的親人，那是她的痛，一輩子永遠的痛。
走進藍若依的房間，這裡的每一件飾品每一處裝飾都那麼熱情，張揚，就像藍若依的人一樣，永遠那麼耀眼。
她在這裡笑，在這裡煩，在這裡鬧，在這裡指控她虐待她的寶寶，每一次的酸甜苦辣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一樣，清晰，自然，閉上眼，似乎可以看到她回到這裡，然後狠狠地將自己摔在床上，然後對著她開心地笑。
還有她的孩子。
藍若依為寶寶準備的房間很大，是將兩個房間打通合二為一，給寶寶準備的東西也很多，光是小床就有五六張，更不要說孩子的衣服玩具了，幾乎堆滿了整個房間，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秦筱安輕輕撫摸著這裡的一切，泛白的指尖不舍地滑過，如果寶寶還在……如果依依和筱芯還在……
不可能了，他們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身邊，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了，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辭退了傭人，秦筱安遠離了這個城市，她想到死，就這樣陪著寶寶筱芯和藍若依一起死去，可是她知道，藍若依她會不舍的，筱芯也不會舍，如果她死了，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記得他們。
她們都是孤兒，除了彼此，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人記得彼此，所以她不能死，她還要完成她們的心愿。
筱芯的願望就是上最好的藝術學院學習設計，藍若依的心愿就是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飛翔，她，會替他們完成心愿的。
秦筱安什麼都沒有帶，就拿了自己的小包包離開，在機場旁邊租了一間小公寓，開始了她的設計生涯。
三個月一晃而過，俞貝兒的孩子出生了，是一個男孩子，歐氏後繼有人，歐氏老夫婦更是笑地沒眼睛沒鼻子，將俞貝兒當菩薩一樣供著，歐玄冽也很開心，抱著孩子難得笑得溫柔，那是她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溫柔。
秦筱安拿著報紙無助地站在天橋上，望著橋下的車水馬龍，她的心又開始痛了，如果，她的孩子還活著，現在也已經滿月了，她會將所有的愛都給他，可是，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手中的報紙撕成碎片，隨風飄逝，就像她對歐玄冽的愛，隨著寶寶妹妹和藍若依的離開，再也沒有了。
當初歐玄冽救了她三次命，這次，她還給他三條命，在懸崖下她還了一條，加上寶寶和筱芯的命，這次，她就真的和他沒有一點點關係了，一點點關係都沒有了。
誰說的心痛到極致就不會再痛了？
每次回想，都會一遍，一遍，一遍一遍地凌遲著。
順著天橋走下，經過三個月的努力，她終於拿到英國謝菲爾德的錄取通知書，而那一天也是筱芯入學的日子，可是她的筱芯再也不能去了。
而她，也將會代替筱芯上學，代替藍若依自由自在地生活著。
然後回來，復仇！
將所有人，欠她的，欠寶寶的，欠秦筱芯的，欠藍若依的，一點，一點，全部討回來！
不恨，卻必須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