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3:爸爸媽媽
冥王眼裡掠過一絲笑意:「真的,如果我告訴你,可以任意開條件?」
「那是自然。」估計他最多也只是會要幾片蓮花瓣而已,哪知,冥王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沒把我給噎死。
「好啊,我的條件就是……你得跟我睡一覺。」
「大人,別開玩笑了,既然生意談不成,那你還是回去,叫趙欽回來就行。」為了趙欽能順利回來,我只能忍耐。
「真的,那你可別後悔喲。」冥王再次伸手過來,不管他想掐我哪裡,我都往後退了一步,他的手便撈了個空懸在那裡,臉色微變說了一句:「你這丫頭,摸摸都不行。」
胸悶,要不是他法力比我高,我一定把他給摞倒在地,用麻繩捆了扔進護河城裡……
總之,在心裡閃過幾百種折磨他的方法,但臉上,我卻笑笑:「大人慢走,我到是想用蓮花瓣和你交換,如果你想好了,可以再來找我。」
「哼。」他哼了一聲,白臉上掠過一絲從未有過的威冽之氣:「這蓮花瓣,遲早都是我的,又何必跟你換?」
「你什麼意思?」
「嘻,我就不告訴你。」
『你』字一閃,他便消失不見到了,只覺得空氣中好像還有細小的紅色迷霧漸漸消退。
我懵了,如果遇上個正常的冥王,也許我還能跟他好好談一談,都說萬事好商量,可這……分明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啊。
趙欽長長的睫毛如羽翅似的輕輕扇動,片刻,他醒了過來。
急忙伸手扶起他,他問我:「如何?」
「不成。」我搖了搖頭:「他不要蓮花。」
「那他要什麼?」
「我。」
「無恥之徒。」趙欽眼裡立刻升起濃濃冷冽,他眉心間蹙起一個淺淺的川字:「他應該幸運說此話之時我不你身邊。」
「算了,這冥王就是個登徒浪子,不必理會。」我拉過他的手:「看來此事,還真就只能靠老道長了。」
還有一個人,我不好說出來,不知道貘會不會知道些這方面的信息。
陷算風水是一種靈力結合的內力活,我不想讓老道長太過Cao勞,嚴格請王墨一天只能讓他算兩個方位,只是,只能把心裡的焦急默默忍耐。
一天後,是櫻花山孤兒院成立二十周年的紀念日。
好幾天了,貘沒有出現,是不再意他的披風了嗎?
我們被吳院長邀請過去一塊慶祝,趙欽還陽之後,一直在努力融入我的生活,他跟我一起去的,很難相信,這大王爺的架子也能放下,竟然教小朋友們畫畫。
這幾天以來,我一直沒有睡好,整個人都有些精神萎靡不振,一時坐在長凳上發獃,完全不知道阿丁什麼時候來到身邊的。
「在想什麼?」
聽到突兀的聲音,我回頭看向他,這孩子的眼神總給人一種小年紀,成年人的深沉。
「阿丁。」我摸了摸他的頭頂:「好幾天不見,一切好嗎?」
「還行。」阿丁笑笑:「不過,我知道你過得不好。」
「哦?」
「我說過,我能感覺到你的一切。」
我無言看著他:「謝謝你那麼關心我。」
「應該的,我遲早會叫你一聲媽媽。」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他了,這孩子的執著,有時候真叫人措手不及。
「它們,越來越多了。」阿丁似乎也不再意我應不應他,而是把目光遠遠地投出去,看著對面我們家的別墅,好像真看到了什麼東西,他唇角微微綻出一絲笑意。
「它們?」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別墅靜悄悄的屹立在那裡,一如往常,看不出有任何異常,可是阿丁的眼神還是叫我後背一涼,他曾經說過,說我們家屋頂上有東西,他能看到我們所有人看不到的東西,可那究竟是什麼呢?
是來搶長生花的?
長生花就像罌粟,只要是異界的人都想得到它,我想,也包括身邊的阿丁。
「你答應當我的媽媽,我就告訴你那是什麼。」阿丁把目光收回來,鎖在我臉上。
陽光從他身側投過來,我似乎看到他那不同尋常的瞳孔里跳動著的異常光茫,幸好,吳院長在這時候向我走了過來:「趙太太,能不能幫我去蛋糕店裡取些糕點。」
「當然。」求之不得,我急忙站起身從她手裡拿過定單:「我讓老李陪我去就行。」
老李回家奔喪回來,人更沉默了,除了每天接送我到工作室,基本上聽不到他出聲講話,沉默寡言的男人,總是喜歡把傷痛藏在心裡獨自承受。
我們一路無語去蛋糕點裡取了糕點,吳院長說今天來客很多,教育局的幾個領導也要來,還有孤兒院里一些孩子的旁系親屬也會參加。
等一個小時后回到孤兒院,的確是停了幾輛小轎車,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其中一輛,好像就是那天晚上送阿丁來的車。
對於阿丁的身世我一向很好奇,就算他是一隻魍魎獸,可他的父母卻依然是正常人類,而他們卻偏偏選擇拋棄了他,使他的魔Xing迅速曾長。
都說親情能感化一切不可能,可他們卻反其道而為之,做了錯誤的決定。
進院后,我多留意了兩眼,在人群里沒有看到阿丁,只能忙著去廚房裡把蛋糕裝盤。
孤兒院的廚房有道小**,**之外連著一小片菜園子,還堆了些雜物,我出去倒洗杯子的髒水時,竟然看到那堆柴火堆後有什麼東西匆匆一晃。
因為院里並沒有養小動物,所以就不由得放下盆子,上前去看個究竟,沒想到,卻看到一個小小的,捲縮起來的孩子,頭頂上的籮璇發紋讓我認出了他。
「阿丁,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大吃一驚,阿丁瘦小的身軀縮成一團,他低頭緊緊地環抱著自己,柴火堆投下的陰影把他給淹沒,看上去可憐之及。
他不應我,反而往柴火堆里鑽。
我急忙轉身去把小**關上,這才強行將他給拖了出來:「阿丁,你怎麼了?」
他在瑟瑟發抖,就算被我拉了出來,兩手依然環著自己的肚子,那是怎樣一種沒有安全感的意識,他在害怕,在我的印像里,阿丁一直都是冷漠的,刀槍不如的,他看任何人的眼神里,從來就沒有這麼惶恐過。
「他們……來……來了。」在我鼓勵的目光下,阿丁終於戰戰兢兢說出一句。
「誰?他們是誰?」我扶著他的雙肩,企圖給他一點安全感。
「爸爸媽媽。」
我愣住,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看到一個孩子從嘴裡顫抖著叫出這四個字,沒有喜悅和幸福,只有……那直達入骨髓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