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電梯遊戲
我只覺得頭皮發麻,後來又發生了什麼,我自然不知道,更重要的是,此時的我實在是不想跟她交談。
「哎,麻子,我被老鼠咬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你記得嗎?」
見我不答應,麻子娘竟然回過頭去問麻子。
麻子已經醉得迷迷瞪瞪的,站都站不穩了,可是此時竟然口齒不清的答應了他娘一句:「後來你就死了。」
我心裡瞬間咯噔一下,完了。
就在這時候,電梯里的燈光驀地一下子暗了。
最後一眼我看到麻子娘愣在那裡,並且臉色變得更加灰白可怖。
陷入一片黑暗的電梯里,一下了變得死一般的沉靜。
我緊緊扶著麻子的手臂,他雖然又臟又臭,可此時,他的手臂卻是這電梯里唯一溫暖的東西。我不知道,麻子娘在聽到自己已經死了的消息時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就在我緊張得全身汗毛都豎立起來的時候,驀地有一隻手伸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來,我們玩遊戲。」麻子娘的聲音陰沉沉地在我耳邊響起來。
「玩……玩什麼?」我覺得自己就快要暈了,大腦一片空白,唯一一根支撐著自己的意智力也在漸漸減弱。
「玩躲貓貓。」她說。
「大……大娘,我們還是等著救援吧,這麼小的電梯里,怎麼玩躲貓貓。」
「能玩,這電梯不是有四個角嗎,我們有三個人,每人站一個角,被選到的人就順著往前摸,摸到沒有人的那個角就站住,然後下一個人接著往前摸,就這樣一直反覆。」
我頭皮都快要炸了,這個遊戲的結尾就是,等我摸的時候,會摸到四個角都有人。
「大,大娘,不玩了,麻子醉得不輕,他已經站不穩了。」
誰知我的話卻被她給冷冷地打斷:「誰說的,你沒看到,麻子已經站到一個角里去了嗎?」
我嚇得心裡一縮,全身血液瞬間倒流,明明,麻子的手臂還在我手裡抱著,那這是什麼東西,急忙甩手一扔,竟然響起撲通一聲重響,好像我扔出去的,直是一條人的手臂似的。
「麻子,麻子。」我快要瘋了,只能叫他試試看。
「都說了他已經準備好玩遊戲了。」
麻子娘的陰冷聲音近在咫尺,就在這時候,頭頂上的燈光像碰火似的,噝啦響了一下,就在這短暫一秒鐘的時候,我看到麻子真的背對著我,站在一個電梯角落裡,頭微微垂下抵在電梯牆壁上,而麻子娘,她就站在我的面前,整張臉是青紫色並且腫漲的,兩隻灰白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電梯里確實只有我們三個人,只是剛才我手裡甩出去的東西,卻無影無蹤。
亮光即閃而滅,電梯里再次掐入黑暗之中,我無助且恐懼,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後背緊緊地靠在電梯牆壁上。
「好了,開始。」麻子娘冷笑聲響起:「明月,你第一個摸。」
「我……。」
「別磨蹭,等這個遊戲做完,救援才會到。」麻子娘說。
沒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鼓足勇氣往前一點點地移動步子,因為先前看到了麻子的身影,所以,第一次,我自然是去摸到他。
「麻子,麻子,快醒醒。」我本想拉到他后,把他給叫醒,然後互相之間可以做個伴,誰知我碰到他的手只覺得觸到了濕濕的像水一樣的東西,隨即另一隻伸出的手,卻摸了個空。
麻子這麼高大的一個人,我竟然只摸到了一小半,另一半呢?
想到自己現在手裡摸著的人,竟然只有半個站在這裡,我嚇得手一縮,終於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
「叫也沒用,繼續。」麻子娘說:「如果不接著玩,你就永遠出不去。」
我不想跟一隻陰靈理論,只能深吸一口氣控制住心悸繼續往前摸,這一次,摸到一個冷冰冰的身體,僵硬得跟塊石頭似的,第三個,我摸到了一個又瘦又高的身體,這些人,無論哪一個,即不是麻子,也不是麻子娘。
可是,我卻怎麼也摸不到有空位的那一角。
這種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無助感讓我快要絕望了,不知道遊戲的最後,是怎樣的一個結局。
「嗚嗚嗚……。」
倏地,電梯一角傳來一陣嗚咽的哭泣聲,那聲音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我嚇得靠在兩個角之間的電梯牆壁上,再也不敢動了。
「嗚嗚,明月,明月,我死得好慘,你一定要幫我報仇。」是麻子娘的聲音,可此時聽到她的哭聲,我一點都無法傷感起來,那聲音就像一個人頭上悶了個枕頭哼出來似的,很壓抑而且讓人有種頭昏昏沉的感覺。
我只覺得有些缺氧似的,胃裡也翻騰得厲害。
麻子娘的哭聲,像一條細而棉長的線,強硬鑽進我的耳朵里。
「別哭了,別哭了。」我緊緊捂著耳朵,忍不住瘋狂的大叫。
驀地一下子,燈亮了。
亮了燈,我便看到麻子娘那張紫色腫漲的臉近在咫尺,她對著我,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明月,你沒事吧?」電梯外,驀地響起小白的叫聲。
「小白。」真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那麼期待這他的聲音,我聲音一哽,轉過頭時,麻子娘已經不見了,電梯里只有我和坐在一個角落裡的麻子。
身後,電梯門隨著『叮』的一聲打開。
我回頭看到小白和老道長,還有大師兄他們三人都焦急的看著我,淚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同時兩腿一軟,小白急忙上前穩穩地扶住我。
大師兄和老道長扶上麻子,此時的麻子已然醒了幾分,睜著惺松的眼睛問:「怎麼了,我這是在哪兒?」
我們沒答應他,回到酒店房間后,老道長和大師兄直接把他給扔到了衛生間浴缸里,之後,老道長就退了出來,只有大師在裡面拿花灑沖他,麻子不情願的大叫聲傳了出來。
「明月,你剛才是怎麼了?要不是前台工作人員打電話來說請幫麻子身上弄乾凈才讓住,我們都不知道你出去了。」小白拿過一塊毛巾來,給我擦著手上的泥垢,可無論怎麼擦我都覺得噁心之及。
「我是被麻子娘給拉出去救他的,不,準確的說,是麻子娘的陰靈,她大概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離世了,又擔心喝醉了的麻子,所以就找上了我。」
我的話讓小白和老道長唏噓不已,正在這時候,趙欽和湯圓回來了。
他們一般都不走尋常路的,從窗子里進來也是很正常。
看到我驚魂未定的樣子,趙欽修眉微皺:「怎麼回事?」上前來拉過我的手,臉色隨即變了:「腐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