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行夜事鬼上身
此時王阿婆的兒媳婦,被麻繩捆成棕子似的跪在院子中央,可就算這樣,她仍然披頭散髮的在那裡破口大罵,一會兒罵王阿婆,一會兒罵她老公,再又罵孩子。
我和小白進去后,她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我罵道:「杜明月,我家阿貴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要置他於死地。」
聲音突然就變得尖尖的,很熟悉,正是阿貴嘴裡發出來的女人聲音。
我懵了,怎麼會這樣?
老道長和小白更是一愣。
大師兄手裡的紙錢都嚇得掉到地上了。
王阿婆兒媳婦見我們這樣,立刻發狂大笑起來,邊笑邊說:「我無處不在,你們是治不了我的,治不了的。」
「孽畜。」老道長回過神來,怒罵一句:「還不速速離開,再來蠱惑人心,我讓你灰飛煙滅。」
話完將手裡的凈水朝女人身上潑去,女人尖叫一聲,剛剛還直勾勾看著我們的眼睛突然全部變成白色,緊隨著嘴巴也張得老大,發出一聲怪叫聲。
王阿婆和他的兒子嚇得不輕,問道長這是怎麼回事?
道長說:「這是一個怨靈吶,你媳婦最近有沒有去過不應該去的地方?」
王阿婆說沒有啊,最近都是上班下班的,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我看王阿婆他兒子好像有什麼話不好說似的,一副很難堪的樣子,小白也看出來了,就問他是不是有事隱瞞,再不說的話,他這老婆恐怕就要沒了。
一聽這話,王阿婆的兒子這才急忙說:「昨天晚上,我帶著老婆一起出去和朋友玩,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我又有些醉意,就坐到路邊休息,後來她說內急要去上廁所,我就跟她去了,然後不知道怎麼的,我們就一時激動,做了那件事情,整個過程之中,她一直說腰上有硬東西咯得疼,完事後我打開打火機一看,才發現那是露出來一個角的碑石,當時把我們嚇壞了,急忙磕頭說了幾句好話就回來了,誰知道今天一大早的,她就開始發瘋了。」
「哎呀,你個死孩子,天殺呀。」王阿婆聽完兒子的話,又羞又怒,更為著急的是,此時兒媳婦翻著白眼睛,連嘴角里也吐出泡沫來,不知道還有沒有救了。
我們幾人都覺得不可思意,面面相覷。
老道長說:「你們呀,都說死者為大,這是惹著人家了,而且聽你所說,這墳一定年代久遠,否則怎麼會連碑石也沉下去只露出一角?」
當下老道長就吩咐大師兄快些到河邊多砍些柳樹條回來,並且燒了張驅鬼符化在水裡,讓小白和王阿婆兒子一起將她兒媳婦給壓住,硬生生將那碗符咒水給灌進了嘴裡。
「呸呸,今天我就是要弄死這賤蹄子,你們誰敢擋我,擋我者死。」王阿婆媳婦灌下那碗符水后,眼珠子是翻回正常的了,可是嘴裡又開始咒罵。
老道長利喝一聲:「大膽,死到臨頭還不乖乖降服,若是再執迷不悟,一會兒我用柳頭抽身,將你打得魂飛魄散。」
「哈哈哈……。」聽完老道長的話,王阿婆兒媳婦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事情似的,突然抑頭大笑起來,而且隨她的笑聲,那嘴巴越長越大,嘴角有種被綳得快要裂開的感覺。
我問小白:「這可怎麼辦,要是再這樣下去,這女的非死不可。」
小白說:「這個怨靈很固執,她現在不肯離開宿主的身體,老道長也不敢太用力,否則的話,怕傷到宿主原本的魂魄。」
王阿婆此時已經一屁股坐到地上泣不成聲了,她的兒媳婦此時的嘴巴長得那麼大,的確是很駭人。
幸好就在這時候,大師兄抱著柳條回來了。
老道長說:「快,柳條插身。」
我和小白急忙上前去幫大師兄,將柳條一根根插到麻繩上,不一會兒,那女人就全身都是柳條了,只見她痛苦扭動著身子,眼珠子一下往上翻,一下子就恢復正常,恨恨的看著老道長。
老道長拈著道訣嘴裡念念有詞,驀地一下子從椅子上跳將起來,上前一兩指重重地指到女人頭頂,而後兩指間像夾著一樣東西似的,大力往外一提。
『噝』的一下,隨著王阿婆兒媳婦的慘叫,我看到她頭頂上冒出一股白煙,而隨著這煙,竟然掉出一個捲縮著的女人,女人身穿青衣小襖,下著黑色白褶裙,頭繞髮髻,竟然是一副清朝晚期的扮相。
我詫異的看著這一切,自然,王阿婆和他的兒子是看不到的,就包括小白和大師兄也只知道那東西被拉出來了,只是樣子卻看不見。
老道長看著我說:「丫頭,快拿為師的紫玉雕鎖魂罐來,這怨靈留不得。」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那鎖魂罐就在桌子上呢,及忙上前去拿,誰知剛拿到手裡轉身,只覺得眼前一黑,咻的一下子,那女人竟然站到了我的眼前,她陰森森的笑著,濃妝艷抹的臉上笑出萬分詭異,一步步逼近我:「想收我,我到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我一步步後退,看著這個清朝晚期女人,只覺得頭皮發麻,我自然沒那個本事收她,因為我不會念鎖魂罐的咒。
只聽小白道:「明月,當次學舌貓吧。」
話完他就開始一句句的念咒,我急忙學著他上次的樣子,將手裡的鎖魂罐對準女鬼,嘴裡一字一句的跟著他念。
女鬼臉色一沉:「真是找死。」
她說完就向我身上一撲,我立刻覺得渾身像掉進了冰窟窿似的發涼,整個人都不對勁兒了,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沉沉壓住似的,頭腦也不靈光了,嘴巴也遲滯了,明明聽得到小白在念咒語,可是卻一句都跟著念不出來。
老道長和小白已經跑到面前來,他們都知道我被那個女鬼給符身了,而且正如小白所說,我體質本來就異常,此時,更有種被她慢慢香噬的感覺。
「小白,救,救我。」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挪開彷彿千斤重的嘴巴。
大師兄急得拿出一個符咒正要打,卻被老道長一把拉住:「萬萬不可,會傷到丫頭。」
小白急得大叫:「明月,你不要被她給香噬,堅持下去,想想趙欽,他現在已經在千里之外的天津了,我們得去救他,心裡想著他,跟著我念咒。」
這一次小白念的咒還是剛才的鎖魂咒。
我心裡是明白的,也能聽到他的聲音,可是卻那麼無力,只是在聽到他說去救趙欽的時候,我心裡為之一振,不是說趙欽只是離開去辦點事情嗎,難道,他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