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沉痛
「放、放開我……少主,放……」緊貼的身軀讓她輕易感受到了某人的生理變化。她並非未經人事的少女,也一向了解和自己糾纏的這個男人,所以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此刻還不阻止,接下去可能會發生些什麼。
別說她的體力根本不可能支持如此劇烈的「運動」,就算可以,藍悅也絕不會允許他們如今的關係演變得如此複雜。在祈戀的時候,她明明已經說得如此絕決而無情了,為什麼他還是不放手呢?!
弗朗西斯感覺到了她的掙扎,即使那力氣輕微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卻還是注意到了。之前選擇上床陪伴她的時候,他真的沒有一點不該有的遐想,只是心疼著她周身的冷涼,想盡一切可能地溫暖她而已。
但是懷抱著藍悅后舒爽放鬆的身心,讓久未好眠的他一睡就是二十幾個小時。不但之前幾乎耗盡的體力得到了充分的恢復,七年都不曾紓解過的慾望,也被懷中這具一向令他目眩神迷的身軀輕易挑起。
將略帶痛苦的呻吟壓抑在喉間,弗朗西斯一邊後悔著之前除去兩人身上礙事衣物的輕率決定,一邊卻又始終對指掌間接觸到的溫熱肌膚流連不去。
「別動,索菲亞,別動。」他沙啞著聲音請求,正在努力剋制的他,可再也受不得任何一點撩撥。「乖,寶貝,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於是她停止了自己妄動,即使埋首在她胸前的男子的金髮不斷刺激著她此刻尤為敏感的肌膚。直到感覺他紊亂喘促的呼吸逐漸恢復到正常的頻率,藍悅才悄悄地吐出一口屏了許久的氣息。
又過了一會兒,弗朗西斯終於徹底平靜了下來,曲起手臂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他不敢再繼續留在躺著藍悅的床上。用最快的速度披上散落在地毯上的衣物,他此刻根本就無暇計較干不幹凈的問題。
剛剛慾望臨頭的時候,做事只憑一時的衝動;如今冷靜下來之後,他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敢面對此刻的藍悅。身形略顯狼狽地衝到落地窗前,他一把拉開窗帘。明媚的陽光躍入眼帘的剎那,他不適應地閉了閉眼睛,但是他沒有回頭,等強光的刺激過去之後,輕輕推開了緊閉的窗。
庭院中芬芳清新的氣息,隨著夏末秋初的暖風往室內瀰漫。芬多精的攝入,令弗朗西斯稍嫌混亂的頭腦逐漸清晰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在心中暗嘲自己的失態,同時,終於旋過身去和藍悅面對著面。
無論多麼匆忙也好,他起身的時候並沒有忘記將她身上的薄被蓋得嚴嚴實實,不曾讓那具好容易才溫暖起來的身子,承受任何涼意的侵襲。只是,周身無力的藍悅無法撐起自己的身體,所以仍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靜靜地躺在屬於弗朗西斯的大床上,默默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嗨!」扯出一抹不怎麼賞心悅目的微笑,他向躺著的她打招呼,同時又在心裡咒罵自己堵塞的腦子為什麼其它什麼話都想不起來。
將他的尷尬盡收眼底,藍悅卻假裝自己完全沒有看到。她一向是掩飾自己情緒的高手,儘管是寸縷未著、形容狼狽的此刻;就算是才剛剛從昏迷中清醒、思緒仍有些慢半拍的現在……
「我,昏迷了多久?」
「嗯……」瞥了時鐘一眼,弗朗西斯確認了自己陪她一起沉睡的時間之後才回答,「六天半。」
秀眉微微一挑,幾乎平了她最長的記錄嗎?已經好多年都沒有這麼嚴重的發作了,不知道暗影她——想到好友,她的心不自禁地漏跳了一拍。
「能扶我坐起來嗎?我沒有力氣……」
「啊,當然、當然!」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竄到床邊,他大手一探便擁著她連人帶被一起坐起身。墊好靠枕一放手,卻又忍不住低低地驚呼了一聲,「啊——」
手忙腳亂地將從藍悅裸露的肩頭滑下的薄被再次蓋上,弗朗西斯的臉驀地漲得血紅,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衣服是穿好了,可藍悅的衣服此刻卻還在地毯上躺著呢!
目光接觸到那條紋狀的制式病院服,冰藍的色澤迅速黯了一黯。弗朗西斯心中的天使和惡魔瞬間斗得天昏地暗,最後卻還是惡勢力佔了上風。
扔在地上的衣服當然不能再穿,藍悅的身體不比他,普通的細菌感染都足以令她大病一場了。所以他將地上的凌亂收攏起來,扔到了浴室的洗衣籃里,隨即他打開自己的衣櫃,滿意地發現其中的衣物都整齊乾淨,且散發著非常明顯的、清新的陽光氣息。
若兒沒有說謊,不但這間房間的陳設布置都和七年前他離開時一樣,而且一直都有人始終關心著其中的每一個細節,竭盡心力地照顧得面面俱到。
弗朗西斯的眼眶不著痕迹地凝了一凝,但他很快便調整過來,順手從衣櫃中抽了一件天鵝絨的睡袍出來。然後,他踱步走到床邊交給藍悅,示意她換上。
對於他的善意和體貼,黑髮的虛弱女子感念於心,奈何她試著動了動身體,卻發現自己連抬手接過睡袍的力氣都欠奉。苦笑著對他微微搖頭,她表示自己實在沒辦法勝任如此簡單的穿衣動作。
心中的惡魔一舉佔領了決勝的高地搖旗吶喊,弗朗西斯回給藍悅一個不得已的微笑,俯身欲為她披上那件睡袍。接下去他可就要去通知那幫庸醫來徹底檢查愛人的身體狀況了,豈能不事先將準備工作統統做好?!
完全忽略他可以另尋女僕或者女醫生為藍悅著裝的可能性,他自欺地說服自己相信自己的行為十足光明正大,卻在微微掀開覆在她身上的薄被后,沉痛了一雙冰藍的眼。
昨日鑽進被窩的時候,他生怕漏進一絲風沾染到藍悅,加上他自己也是累得上下眼皮打架,根本就不曾費心細細看過她身上的傷痕。剛才那些個倉皇的瞬間,他倒是也有不少機會,奈何精蟲上腦的熱血沸騰,和隨之而來的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擺的尷尬,讓他硬生生地又再次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