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圖謀
這個出於善意的考量卻致使一知半解的她多少有點不太把過往當一回事,才會如此口氣輕鬆地提出要陪藍悅一起回法國去。在伊莎貝爾看來,好友對法國有心結是必然的事情,就像她對燕祈的感覺一樣;但是應該還不至於到自己那種避之唯恐不及的程度。藍悅一向都比自己理智、勇敢不是嗎?
也許從某個意義上來說,伊莎貝爾並沒有錯。但是對於藍悅來說,回不回法國卻絕不是那麼簡單的是非題——雖然她的理智告訴她,她著實不需要擔心什麼才是!
只要她注意一些,和赫德拉姆家族成員正面對上的可能性幾乎無限接近於零。更何況,就算真的面對面,以藍悅今時今日的模樣和氣質,弗朗西斯他們又怎可能認得出她來?再退一萬步講,即便真的認出來了,漫長的八年時光,足夠曾經的好友都逐漸變得形同陌路,以他們之間當初的交情,她其實完全不必杞人憂天的不是……
而且,傑西卡就在法國里昂,只要藍悅說一句話,她一定會立馬二話不說地趕到好友的身邊,陪她共同面對一切可能的風雨!伊莎貝爾同樣也是!有她們兩個人在身邊,她還需要擔心什麼呢!?
吁了一口氣,藍悅勉強自己彎了彎唇角,看向比自己更早踏出那勇敢一步的好友:「那就麻煩你定周末去法國的機票了,我們一起去!」
「周末?!」伊莎貝爾驀然發出的驚叫聲嚇了藍悅一跳,只見她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貌似心急如焚地在室內轉起圈來。「為什麼周末才去?我們明天就出發不好嗎?」
「明天就出發?」訝異地挑眉反問,藍悅實在不明白好友為何如此積極——貝兒是在逃避什麼嗎?這個念頭難免控制不住地自她心底冒出。「有必要如此緊張嗎?」
「有必要!萬一南宮由美子離開法國了怎麼辦?」點頭,伊莎貝爾說得煞有其事。「再說,這兩天你已經見過了陳天力先生,調閱了所有的卷宗分析,也到法院進行了備案;繼續留在祈戀,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不是嗎?」
「確實。」不置可否地附和,藍悅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伊莎貝爾幾眼。留在祈戀當然有留在祈戀的好處,雖然經過剛才那一番推敲,她是比較傾向於南宮由美子這條途徑沒錯,但並不代表其它路是走不通的。
更何況,她的身體不過剛剛有些起色,昨天才被醫生許可離開醫院,一般情況下而言,伊莎貝爾沒有理由不體諒她的虛弱才對。事有反常必有妖——只是「妖」在什麼地方,卻不是藍悅一時半刻能猜得出來的。
所以,她只能試探著笑道:「只是我的身體還是有些輕飄飄的,怕一下子坐不了那麼長時間的飛機……你再容我休息一、兩天吧!法庭已經同意對這件案子重新進行取證,我們還是有時間的。」
「可是萬一——」伊莎貝爾還是不死心,絞盡腦汁地想著「適當」的借口,試圖勸服藍悅改變主意。
「不用可是了!你就算再逼我也沒用,這破敗身子不爭氣,我也沒辦法。」打斷好友的但書,藍悅放鬆身體說得不咸不淡。雖然已經決定去法國,但畢竟那是有著她沉重心結的地方,容她多做兩天的心理建設不行嗎?!「——還是說,你在害怕什麼?」
「害怕?我害怕什麼?呵呵!」伊莎貝爾本人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笑聲十足地假,她掩飾地端起一旁已經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想裝出一副閑適的模樣,卻很沒有面子地嗆到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冷眼看著她,翼翔總裁併沒有不自量力地起身上前拍撫伊莎貝爾的背脊、幫她順氣——天知道她的雙腿到目前為止,還是虛軟無力的狀態。待好友平復下氣息,藍悅這才偏著頭問道:「慕容老婦人這兩天還留在祈戀嗎?」
「婆……慕容老婦人?」伊莎貝爾不由感到剛才好容易才咽下去的苦澀,突然整個從胃部泛濫了上來。舔舔驀地有些乾澀的唇,她先是下意識地想搖頭,然後又很是無奈地點了點。
「她真的還留在祈戀?」
藍悅剛才也只是隨口一提而已,因為除了這位伊莎貝爾昔日的婆婆以外,她著實想不出好友還有什麼急著要離開燕祈的理由。可是,慕容月息竟會長時間離開帝京?藍悅不能不覺得詫異,這都已經三天了,那位老太太無緣無故的怎麼可能?
「老夫人她……她來祈戀,似乎是特地想要來見我的……」伊莎貝爾的話語說得並不連貫,但與其說她這是在遲疑,不如說她其實是在斟酌自己該如何表達,才能讓藍悅不那麼擔心自己。
「特地來見你?你和她已經聯絡過了?」
「沒有!」聽出藍悅聲音中的尖銳之後,伊莎貝爾急忙斷然否認,「只是她應該知道我正在祈戀,幾天來通過翼翔資訊的公關部多次試圖和我約見;但我照顧你都來不及,自然讓薩曼莎都幫我推掉了!」
薩曼莎是伊莎貝爾的特助,日常工作中的一項重要職責就是全權安排她的行程。性格十足迷糊大咧的伊莎貝爾,這幾年來多虧有她的照顧,才順順利利地把自己和兒子慕容琰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微微眯了眯黑眸,藍悅一下子就給想偏了:「你確定她是想見你、而不是打琰兒的主意?」
老太太的寶貝金孫,可是打從出生開始就被她捧在手心裡呵護的。當年暗影怒極出手,硬是通過合法的程序為伊莎貝爾爭取到了慕容琰的監護權。法庭宣判的當口,坐在下面的慕容老夫人臉色鐵青地就差沒心臟病突然發作了!
「不會!琰兒這兩天都在醫院和翔兒在一起……沒人試圖接近他們!」
「你確定?」
「當然確定!」伊莎貝爾肯定地點頭,這幾天她對兩個孩子的周邊防範得可謂相當嚴密,絕不可能讓慕容月息夫人有任何可趁之機的。
但藍悅卻仍不免擔心她的盲目樂觀,一向不肯離開帝京的慕容老夫人這次會如此決絕地來到祈戀,說她沒有任何圖謀和計劃,藍悅怎麼都不會相信!
「我還是不太放心……不如這樣吧,我們去醫院陪著兩個孩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