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滿手的血

  晚上十點多。


  沈湛獨自一個人在家裡，就是以前他們生活的家，可是現在只剩下自己了。


  本來家裡還有幾個傭人，但是在季閆慧住到王宮后就讓傭人都離開了，現在整個家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沈湛打開燈，看著熟悉的一切，可是再也沒有熟悉的人。


  他在沙發上坐下，將帶來的酒丟在一旁。


  白天的時候他沒有辦法表現自己的情緒，他只能故作堅強，可是到了晚上，就是他自己的時間了，他再也承受不住，看著空蕩蕩的家裡，彷彿還能聽到媽媽喊自己吃飯，還能看到爸爸坐在一旁看報紙。


  明明還看得到，但是伸出手卻是什麼都抓不到。


  在夕兒的面前，他要表現得像個哥哥，不能崩潰，爸爸媽媽已經離開了，夕兒只有他這麼一個親人了，他如果崩潰，那夕兒要怎麼辦？夕兒是妹妹，需要他來照顧。


  不管夕兒多大了，都是他的妹妹！


  沈湛走到沈國良和季閆慧的卧室，他只有勇氣看一眼便走了出來，再也沒有辦法繼續看了。


  回到客廳后，他打開帶來的酒開始喝，就讓他醉一場吧，用酒精來暫時麻痹自己的痛。


  正當他喝著酒的時候，家裡的門口卻是開了，他愣了一下，以為是沈夕來了，但只看到司洛一個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就這麼獃獃地看著司洛，手裡拿著酒，沒有放下去也沒有送入口中。


  「你怎麼來了？」沈湛回過神來，他將酒杯放下。


  「來看看你。」司洛走到茶几旁，直接坐在地上，「我也帶了一點酒。」


  「謝謝。」沈湛由衷地感謝。


  雖然他想要一個人靜靜地待一會，但是司洛的陪伴他並不排斥，有個人可以說說話也是好的。


  「白天難為你了，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得顧全大局，沒有讓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司洛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敬你。」


  玻璃杯撞在一起，然後兩個人都一飲而盡。


  「是不是我的表現出乎了你們的意料？是不是覺得我成熟了長大了？」沈湛苦笑道。


  司洛搖搖頭，「是我們一直沒有真正懂你。」


  沈湛抬手捂住眼睛，但依舊能看到眼淚從手掌和臉之間的縫隙流下來。


  他哭了，他終於承受不住哭了。


  「想哭就哭吧，這裡沒有其他人了，你不需要為誰克制自己的情緒。」司洛看著沈湛很心疼，沈湛也有哭的權利，他太壓抑自己了。


  沈湛一邊流淚一邊灌下一口酒，他將酒杯放在茶几上放出清脆的撞擊聲。


  「你和我說說看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沈湛終於問到這個問題了。


  司洛看著他的樣子，斟酌著自己的用詞，盡量還原客觀的事，不帶上自己主觀的猜測。


  他將事情告訴了沈湛，沈湛聽完后臉色巨變，手中猛的用力，玻璃杯瞬間碎裂，碎片划傷他的手指，鮮血在整隻手上流淌。


  「不可能！不可能！翊寒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不可能！」沈湛拚命地搖頭，完全顧不上自己受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