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女孩的懇求很卑微

  冷不防，冰涼的大手被柔軟小手纏住。程玉見吃一驚，驚慌地看向屋內——幸好無人覺察翟羽大膽的舉動。


  「小羽，放手，被發現就糟了！」


  翟羽不管不顧，反而更加用力，蛇一樣纏上他結實的胳膊。她的眼睛又大又亮，蘊了一層晶瑩，輕聲細語，透著無限深情：「學長。我不介意你陪在蔓蔓身邊……可是，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請你在你的心裡為我留一個位置……一小片位置，那就足夠了……」


  女孩的懇求很卑微。


  把自己低到塵埃里……


  名義上她是他的女朋友，然而她很清楚，自己永遠取代不了蘇蔓蔓的位置……


  既然如此，那就退而求次之……


  那麼一點點的要求，他應該能做到吧？

  翟羽沒有辦法去恨蘇蔓蔓，她很清楚，神經大條的那傢伙恐怕對程玉見的感情一無所覺。喜歡一個人是完全無法控制的，她有這種經驗，所以同理理解程玉見。


  女孩抬頭，眼睛里倒映著的全都是少年的臉。


  那張清秀脫俗的面孔，長長的劍眉，琥珀色瞳孔里閃著溫潤。尖尖的瓜子臉非常難得不女氣，而是清秀斯文，寫滿書卷氣息。他是清風，是朗月，也是午夜盛放的優雅白蓮。


  「你能夠答應我嗎？？」


  程玉見的臉從愕然，到釋然。


  他又心軟了，心軟真是病，得治。他承認，他放棄了之前的決心，輕聲說：「傻瓜，你胡說什麼呢。蔓蔓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們兩個的地位本來就沒有可比性。如果你不介意……我承認，之前媽咪亂點過鴛鴦譜。但是我和蔓蔓彼此都很清楚，我們是不可能的。所以你放心好了。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


  翟羽眼睛驀然明亮：「真的？」


  程玉見反手用力地在她手掌心一握：「真的。」


  有人走過來了，他們下意識地分開兩邊。


  一邊假裝欣賞花兒，程玉見一邊低聲說：「慕璟寒是個變-態。他經常誤會我和蔓蔓之間有事。那傢伙的佔有慾很強，蔓蔓和他分了反而是好事。你是她的朋友，我也擔心那個瘋子會對你不理。我很快開學了，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們都要小心一點。」


  翟羽這才明白了之前發生那麼多事情的原委，程玉見這是在保護自己。


  心中一暖，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學長……我不怕。」


  「你沒有見識過那些人的手段。」


  拆遷之夜那幾方出動的盛大場面在腦海中清晰重現，平民的力量和蘇家、慕家這種豪門來比根本就如同螻蟻不值一提。程玉見淡淡一笑，「所以不會害怕。」


  「那，難道你害怕了？」


  「我也不會害怕……只不過，以卵擊石，始終不是聰明的做法。我們只需要好好生存下來，一點一點地變強，強到他們不敢欺負我們，可以讓我們過安生日子那就夠了。」


  程玉見抬頭仰望天空，一道飛機飛過的划痕在深藍的夏天夜幕上清晰可見，他的眼內滿布浩瀚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