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車廂密談

  空氣凝固了大約一秒鐘。


  蘇珊「啊」的一聲，拎著小包轉身想逃。蘇蔓蔓身邊疾風閃過，季紹謙閃電般掠過她，直奔蘇珊，一把拽住蘇珊胳膊：「珊珊！是你！」


  「不是我！」


  蘇珊抬起包包掩著臉。


  季紹謙一把想要把它打開，不果，又叫：「珊珊，就是你！」


  「你認錯人了！」


  打從懂事開始，蘇珊就一副閑散度日的大媽形象。蘇蔓蔓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媽媽這樣驚惶失措，那漲紅的臉，那惶惑的眼眸，好像偷糖吃的小孩被抓了現行。她更加驚訝，以致忘記走上前阻止季紹謙和蘇珊，眼睜睜看著蘇珊和季紹謙在餐廳中拉拉扯扯，引起不少路人疑惑的目光。


  「蘇珊。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季紹謙大聲說，他雖然沒有蘇珊表現那麼明顯，不過也非常失態，「你竟然是蘇蔓蔓的媽咪？」


  周圍已經好幾桌食客開始瞧熱鬧了，原計劃的低調行事灰飛煙滅。蘇蔓蔓見蘇珊還擺著要逃跑的姿勢，季紹謙則一副撕扯到底的態度，頭大無比，只得挺身而出：「媽咪，老師，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


  蘇珊高聲喊叫：「他是你的老師？！」


  高分貝得就連十幾米開外的服務生都看了過來，頭頂的水晶吊燈叮叮咚咚的直晃。


  蘇蔓蔓滿頭黑線，一邊一個，扯著季紹謙和蘇珊向外走。


  出了飯店，一時三刻竟然想不到什麼地方可以談。季紹謙說：「到音樂教室去。」


  蘇蔓蔓看了蘇珊一眼，蘇珊似乎也放棄了逃跑的打算，不自然地眼睛斜向一邊，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好。」


  可是，等上了季紹謙的車，蘇珊又改變了主意，她說：「就在這兒談就行了。蔓蔓，你下車！」


  她命令的語氣極為生硬，蘇蔓蔓無所適從地看一眼季紹謙，季紹謙嘆氣：「好吧，就聽你的。蔓蔓，下車。」


  蘇蔓蔓只好依言下了車。


  季紹謙關上車廂，激光鑰匙一捏，保時捷跑車大燈眨了眨，徹底關閉。


  「珊珊……」


  蘇珊生硬道：「你就是蔓蔓說的舞團的老師吧？不用多說，我是不會允許蔓蔓去什麼街舞大賽的！」


  季紹謙說：「為什麼？」


  「不為什麼。」蘇珊揚起下巴，薄唇緊抿，「蔓蔓不能跳舞。我今天答應出來，也是做好了打算告訴你這一點的。哪怕見到的那個不是你，我也這樣說。」


  季紹謙苦笑：「珊珊，你這樣豈不是毀了一個好苗子么？你明知道自己女兒的天賦在哪裡……」


  「就算不跳舞。蘇蔓蔓也不會少一口飯吃！」蘇珊冷笑，「我有個收養的義子，他和蔓蔓青梅竹馬而且一直很喜歡蔓蔓。以後就算我不在了，他也可以代替我照顧蔓蔓的！」


  季紹謙驚呆：「蘇珊，你什麼時候變得心腸這樣狠？」


  「如果你經歷過我一樣的事情，你也會心腸狠起來的。總而言之，蘇蔓蔓不能跳舞！」


  「你好自私！」季紹謙一直和藹的臉龐忍不住也冷了，藍眼睛閃出冷光，「蘇珊，你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