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懊惱

  「屁話！我知道是餅乾！這餅乾哪裡來的？！」


  露西更加愕然了：「少爺，你剛才沒有吃嗎？這是蔓蔓小姐親手做給你的呀！我見還剩下這麼些，就想拿回房間收起來，好方便你們什麼時候餓了可以吃。」


  蘇蔓蔓親手做的？！


  慕璟寒眸光亂閃，薄唇頓時抿成一條直線……


  「剛才蘇蔓蔓一直和你在一起？你們幹什麼去了，老實和我說！」


  慕璟寒聲色俱厲，凜然自威。露西嚇得一哆嗦，趕緊從實招來：「剛才蔓蔓小姐學到一半，出來找你。我說你忙著。她就說覺得你不是很開心，想要哄你開心，於是央求我教她做曲奇。等做好之後，蔓蔓小姐就找你去了。」


  話音未落，慕璟寒的心彷彿火烤一般，嘴唇都木了。


  走廊下，容姨正在指揮女僕們清掃地上一片狼藉的曲奇碎片。


  「門外的掃乾淨，地毯上的用吸塵器吸！」


  「都不許動！」斷金碎玉一聲冷喝，慕璟寒去而復返。


  女僕們全都停下手來，訝異又不解地盯著主人。剛才的蔓越莓餅乾，還七零八落地落在地上。有些在走廊紅毯上，有些在庭院水泥地里……


  的確，是打翻了這些餅乾，她才開始生氣……


  墨黑的眸子低垂，凝固在那一小塊一小塊的餅乾上。黑乎乎的一塊，談不上什麼造型，料倒是下得很足……


  讓容姨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事情在這一刻發生了：慕璟寒竟然彎下腰，修長的手指拈起一塊相對完整的餅乾。


  優雅地吹了吹上面的灰，放進嘴裡。


  濃厚香甜的黃油味，在唇齒間冉冉散開……


  火候恰到好處，入口即化……


  做中餐炸廚房的蘇蔓蔓，對烘焙竟然頗有天賦……


  曲奇的味道很甜，細細咀嚼，漸漸開始發苦……


  發苦不是因為曲奇的味道。


  容姨在旁邊大呼小叫：「少爺！好髒的！你身子金貴，怎麼可以這樣亂來！吃壞了肚子怎麼辦啊！！」


  一長一短的呼叫引來一屋子人，還是陳叔來拉住了快要抓狂的容姨。最後痛心疾首：「少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對周圍的混亂置若罔聞，慕璟寒轉頭對身後一直跟著的露西吩咐：「帶我去廚房。」


  廚房裡，可以想象的一片混亂。最引人注目的是垃圾桶里小山似的失敗品。露西見慕璟寒盯著那堆黑炭，目光幾乎成了刀子，久久不言語。囁嚅道：「蔓蔓小姐失敗了好多次，最後才成功了這麼點……不過，我嘗過，味道很不錯。」


  還沒說完，慕璟寒已經轉身走了。


  「少爺？！」


  只留下一個高大修長的蕭瑟背影。


  …………


  輕輕打開房門——門鎖已經被暴怒的自己摔壞了。


  沙發上蜷縮著小小身影。


  像一隻可憐的貓咪。


  再走近，看清楚……長睫低垂，白嫩臉頰猶帶淚痕地睡了。


  人類逃避殘酷現實的本能，當哭泣難過到極點的時候就會通過睡眠來逃避自己。慕璟寒想起自己曾經在某處聽過的一個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