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自作自受(2)

  費初蕾一開始還沒注意,等她發覺頭暈腦漲的時候,才看清楚簡瑗頭上戴的是夜羅蘭。


  她頓時就尖叫了起來,「姓簡的,你想幹什麼!」


  簡瑗奇怪地反問,「我覺得我肯定能贏你,所以說你那套針器我要定了。是你自己反覆提醒我賭鬥的事,怎麼現在又問我想幹什麼?」


  費初蕾的身子晃了晃,心焦不已地將手伸向儲物袋,這種由香味混合的毒素髮揮得很快,剛才她與簡瑗又交談了幾句,大約有十幾個呼吸的功夫。


  這會兒,費初蕾已經覺得頭暈眼花,手都不聽使喚了,好不容易掙扎著取出了解毒丹,就聽到高台上鐘聲敲響,決賽開始了。


  所有考生列隊登上高台,除了費初蕾,因為她還在解毒中。


  主持醫術類別的主考官,也是來自武神學院醫院的院長,名叫謝良言。


  他簡短地介紹了一下規則,便宣布開始答題。


  決賽一共考兩輪,第一輪是診斷題,成績排名前二十的考生才能進入第二輪。


  謝良言請了三位病患上台,三位病患主動介紹了一下自己的病況,然後一百位考生可以進距離觀察病患的面相、手心、舌苔等,但是不能搭脈。


  診斷加答題的時間只有一柱香功夫,到時間就會將答卷全部收上去。


  這三名病患得的都是比較常見的病症,因為不能把脈,只能望、聞、問,還必須在半柱香的時間裡,將三位病患的病因診斷出來,考的主要是學員的行醫經驗。


  至於餘下的半柱香時間,當然是填寫答卷了。


  簡瑗只到三位病患的跟前轉了一圈,就回到座位答題了,才過去大半柱香的時間,她就交卷了。


  又過了一會兒,大多數學員都交了答卷,坐在原位等待評委評分后宣布結果。


  離第一輪的結束時間還有數十個呼吸的時間,費初蕾尖叫著衝上了高台,幾步跑到簡瑗的桌前。


  手指著簡瑗,臉沖著評委高聲喊道:「稟報主考官,簡瑗給我下毒,故意耽誤我考核,我要求取消簡瑗的考核成績。」


  費初蕾化解毒素用了將近一柱香的功夫,已經無法參加考核了。


  新生聯考是沒有重考一說的,不論你是因為什麼原因缺考,錯失就是錯失了。


  費初蕾氣得肺都要炸了,因為這一次沒有成績,以後她也無法參加了。


  新生聯考是給新生的舞台,已經參加過一次的考生是不能再參加的。


  因此,她一定要將簡瑗也拖下水,她沒成績,簡瑗也別想有成績!

  主考官謝良言聽到費初蕾的指責,立即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再者,你有沒有證據?」


  費初蕾道:「稟主考官,學生佩帶了一個蘇心菊的香囊,簡瑗看到之後,就不知從哪裡弄了一隻夜羅蘭插在頭上,害得弟子中了毒。」


  醫毒不分家,做為醫術類的主考官,自然知道蘇心菊和夜羅蘭的香味混合,是會產生毒素的。


  謝良言便問簡瑗道:「簡醫師,費醫師說的你承認嗎?」


  簡瑗站起來行了一禮,才回答道:「稟主考官,夜羅蘭是學生的幸運之花,學生希望考核的時候運氣好一點,才特意去尋了一朵夜羅蘭戴上。」


  費初蕾破口大罵,「你放屁,你明明知道我佩戴了蘇心菊的香囊,才去找夜羅蘭的,你就是故意下毒。」


  簡瑗很真誠地看著費初蕾道:「你佩戴了蘇心菊的香囊嗎?我還真不知道,我沒有拿著你的香囊仔細聞,而且蘇心菊是治花柳病的藥草,我真沒想到你會佩戴蘇心菊的香囊啊,我還以為裡面裝的是薄荷呢。」


  「你……」費初蕾氣暈了,指著簡瑗,半晌說不出話來。


  居然暗示她得了花柳病!


  其實蘇心菊還可以治療一些皮膚病,不過簡瑗就是要挑最噁心的說,氣死費初蕾。


  謝良言皺了皺眉,兩個人說的似乎都有道理,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一名評委便道:「既然費初蕾沒有成績了,那簡瑗的成績也就取消算了,她很有可能是故意的,要把初試的第二名擠下來。」


  另一名評委卻不贊成,「簡瑗是一名地階中品丹師,她的名譽已經足夠多了,不至於為了前進一個名次和一套地階的針器,使這種下作的手段。


  地階中品丹師有多珍貴咱們都知道,若是知道她喜歡地階針器,那些求丹的人只怕會送給她無數套,何必要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費初蕾的針器呢?


  若是為了醫術上的名次,只要不是第一名,第二名和第三名除了進入松隴秘境的名額多一個之外,別的根本沒區別。


  別忘了,賭鬥是費初蕾提出來的!若是簡瑗怕輸,是可以不接受的。


  因此,我覺得簡瑗不是故意的。」


  這位評委的話得到了不少評委的贊同,大多數評委都同意保留簡瑗的成績,那位反對的評委也就無話可說了。


  當謝良言宣布不取消簡瑗的成績,考核繼續的時候,費初蕾氣憤地叫了起來,「我不服!簡瑗她肯定是知道我的香囊裡面是蘇心菊的,她騙人!我親眼見到她服了解毒丹。」


  謝良言眉毛一挑,問道:「你看到她服了解毒丹,還戴了夜羅蘭,為什麼還要到她面前跟她說話?」


  「這個……她開始沒戴夜羅蘭,是看到我過去之後,才戴的。」費初蕾趕緊解釋道。


  謝良言又看向簡瑗,簡瑗解釋道:「我不想在外面當著那麼多觀眾戴花呀。回到等候區費姑娘就來找我說賭鬥的事,我才一邊跟她說話一邊戴花。」


  「放屁!你明明是因為中毒了,知道我香囊里有蘇心菊,才到外面找夜羅蘭的……」


  話還沒說完,費初蕾就收了聲,心裡暗暗著急,一時不慎,將這事兒拿出來說,實在是……


  謝良言的眉毛抬得更高了,「怎麼又是簡瑗中毒了?而且還是簡瑗中毒之後才去找夜羅蘭的?」


  簡瑗朝主考官鞠了一躬,道:「費姑娘前言不搭后語,我請求主考官和評委對其使用測謊陣盤。」


  測謊陣盤有點類似搜魂,不過搜魂溫和一點,但是一不留神,也有可能會變成白痴。


  費初蕾當然不想被測謊陣盤測試,大罵簡瑗卑鄙,不過謝良言卻道:「好吧,就用測謊陣盤測試一下。」


  費初蕾嚇得跌坐在地上,見小吏真的去抬了一張巨大的測謊陣盤過來,嚇得趕緊道:


  「不用了,我說,我都說!是……是月玲瓏師姐找我,要我帶上蘇心菊香囊,她告訴我她昨天已經安排人,讓簡瑗聞了夜羅蘭的香味。」


  看台上的觀眾都「哦」了一聲,各種嘲弄諷刺的聲音。


  主考官謝良言氣得鬍子都豎起來了,「原來你是自作自受啊,滾下去!這裡沒你的位置。」


  都說醫者仁心,謝良言也是一個十分正直寬容的人,否則自己的學生告狀,他就直接取消簡瑗的成績了。


  現在見自己的學生這麼沒出息,用這種陰狠的手段害人,謝良言不氣暈了才怪。


  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間,你先下手,就不能怪別人報復。


  因此就算現在人們都知道簡瑗是故意戴上夜羅蘭的,卻沒有一個人覺得她做得有什麼不對。


  簡瑗淡淡地一笑,根本不理會狼狽不堪的費初蕾,優雅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考核仍是繼續進行,簡瑗倒是不知道,昨天雲院長提出將月玲瓏逐出武神學院,受到了各方的阻力,其中就有這位謝良言。


  謝良言不相信沒有證據的猜測,他認為,簡瑗沒有證據,就不能認定月玲瓏想害簡瑗、並殺了安佳倩。


  若只是因為考試時作弊,倒不算大事,因為月玲瓏是實打實的地階初品丹師,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不過今天這事兒發生之後,謝良言已經改變了看法,連下毒這種事都能做出來,之前想用火焰石害人、殺人滅口的事,她也很可能幹得出來。


  謝良言決定,回去之後,就同意將月玲瓏逐出武神學院,人品這麼差的人,絕對不能留在武神學院敗壞學院的風氣。


  雲院長是實力強悍令人敬畏,而謝院長卻是因為仁心仁術得到武神學院許多人的愛戴,他的號召力,比雲院長還要大。


  可以說,謝良言改了主意,就等於很多人改了主意。


  月玲瓏估計也沒想到,她畫蛇添足的一筆,讓她失去了武神學院這個靠山。


  當然,這是考核結束之後的事了,此時,評委們已經將學員們的成績統計好,前二十名宣布名單之後,繼續下一輪的考核。


  第二輪,是實踐題。


  主考官給出一名實際病患,讓這二十名學員進行醫治。


  最先醫治好的學生,就是第一名,而後面的學員,就只能在答題卷上口述自己的治療方案,由評委評分進行排名了。


  當然,你第一個上去醫治,卻沒將人治好,就只能獲得一定的步驟分,若是你連病症都診斷錯誤了,那就別想得分了,被擠出前二十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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