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你是打擾到了我們求
打開門的那一刻,看清是誰打斷了她被人求婚時,臉色立馬就沉了下去,剛想開口。
然而那個男人似乎已經明白了她的意圖,先她一步開口:「別激動,我不是來找你的。」
男人說完之後,也不等女人有所反應,直接拿掉了她橫在門邊的胳膊,徑直往裡面走去。
尹黎落被大力的撞退了一步,神情有些呆然,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總之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屋內的兩個男人已經開始說話,她垂下睫毛,眼眸中的情緒被盡數隱藏,她走過去的時候,王馳已經把結婚戒指收了起來,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剛才進門的男人似乎還有意無意的往那戒指上瞟了一眼。
然後把雙手順勢往褲子口袋中一放,隨意一站,微撇著嘴角就笑了起來:「吆,在求婚呢?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求婚了吧,要不這樣吧,我先出去,你們繼續,完了,我再進來?」
尹黎落本來打算往泰瑞身邊走去的腳步一頓,直直的站在了當地,三個人正好形成了一個三角之勢,她嗖的一下把目光移向那個男人,實在是忍無可忍:「蕭鈞庭,你到底想幹什麼?」
「哦,不對,你想幹什麼,我們現在都沒有興趣知道,是,你是打擾到了我們求婚,那麼請出去吧!」
蕭鈞庭的臉色瞬間一黑,而王馳的面上微露喜色,在口袋裡緊緊的握著戒指盒,想抬腳往尹黎落的方向走去。
卻突然被那黑著臉的男人再次打了斷,帶著一絲好笑的口吻說道:「怎麼?你們求個婚還害羞啊?我幫你們在旁邊攝影,記錄下這美好的一刻多好。」
說著,拿出手機,先是對這尹黎落,之後又對準王馳!
尹黎落握著拳,緊緊咬著牙,嘴唇直接沒了血色,就在她剛想發作的時候,蕭鈞庭突然放下手機說道:「好了,既然你們不求婚,那我也不能勉強不是,畢竟這兩個不相愛的人能在一起一時,卻在不起一世。」
說完之後,從口袋中拿出了兩張紙條,彎腰放在桌子上嘴角上揚的說道:「今天下午的珠寶展很精彩,我夫人和女兒都很喜歡,這是發票,很期待接下來和尹氏集團合作。」
直起身子的時候,順勢看了一眼還在喝奶粉的泰瑞,寵溺的笑了笑說道:「孩子大了,就不能再喝奶粉,對長身體沒什麼好處!」
尹黎落撇過目光不去看他,冷嘲熱諷誰都會,只是她真的不想再和這個男人多費任何的口舌,人都是有極限的,也是有忍耐度的。
很好,面對這個男人,她真的是無話可說,索性不在理會他,走到泰瑞的身邊,牽起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這時,從進門到現在未發話的王馳突然開口:「等等!」
蕭鈞庭本來作勢要往門邊走去,所以這一句等等,讓兩人都停下了腳步。
王馳直接大步走到尹黎落的身邊,捉住她的手腕,那手腕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再次暴露在人前。
她突然就產生了一股很濃烈的抵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王馳拽的很緊,根本就不給她任何想要保護自己傷口的機會。
然而,他已經再次開口,這次開口的對象卻是直接對準蕭鈞庭:「知道她這傷口是怎麼來的嗎?」
蕭鈞庭臉上之前輕挑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斂起,他緩緩的把目光移向她的手腕。
王馳的聲音繼續:「我不知道你們以前發生過什麼事,當然,我現在同樣不想知道,我只想讓你知道,現在既然黎落跟我在一起,不管她愛我與否,我都不會放手……」
「所以……」蕭鈞庭驟然開口,腳步上前半步,臉色已經陰沉一片,語氣凜冽:「她手腕的傷是你弄的?」
「夠了!」尹黎落掙脫掉手腕被束縛掉的同時,怒吼出聲,紅了一雙眼眸,可以看得出淚水亦在眼眸打斷,可她終究什麼也沒說,牽著泰瑞,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真的,就這麼一刻,尹黎落才真真正正的發現,當時她腦袋一熱,回來利舊市完全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一早就該想到,像蕭鈞庭那樣強勢霸道的男人,一旦知道她回來了,又豈會善罷甘休?
她只想過平平靜靜的日子,忘了這五年發生的一切,忘了五年前發生的一切。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明明想要傷口癒合,而有人偏偏扒開她鮮血淋淋的傷疤?
出了房間,正前方一席白色婀娜的身影,不用看,她其實也知道是誰。
蘇淺牽著小丫站在珠寶展的入口看著剛才她出來的房間的方向。
而她牽著泰瑞正往出珠寶展的門外走去。
對於這種半熟不熟的老熟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視而不見,然而,當兩人即將擦肩而過時。
「黎落。」蘇淺突然出了聲。
她腳步頓了一下。
白衣女人再次開口:「你不該回來!」
是啊,剛才她還在想,也許回來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看來還真是呢,連蘇淺都覺得她不應該回來。
看吧!這世上最可憐,最值得同情的人還是她,在外漂泊了五年,結果一回來,就被告知『你不該回來』。
誰來心疼她?
然而她只是腳步頓了一下,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也並沒有要與她搭話的意思,直接往外走去。
珠寶展結束以後,晚上七點的遊艇酒會正式開始。
尹黎落本來想著,直接帶泰瑞回去的,但是又轉念一想,今天一天的重頭戲,都在這個酒會上,如果她走了,今天晚上的這場戲還應該怎麼演下去?
索性換了一身衣服,強撐著讓自己留下來。
海面上的夜晚,涼風習習,燈火通明,夏日夜晚的天空繁星點點。
大型商業遊艇如同一座矗立在地面上的五星級酒店,有露天夾板,有室內酒場,還有各種娛樂會所。
遊艇靜靜的飄在江面上,離岸上雖不遠,但也不近,所以客人陸陸續續的全部都是划小船而來。
利舊市的貴族,有三大愛好,馳騁商場,花錢揮霍,還有一種,就是這種燈紅綠酒的酒會,因為像這種晚宴,不僅能解壓,還能結識商場上各界能人異士。
酒會上的客人比上午的剪綵儀式,甚至比下午的珠寶展上的人甚至來的還要齊全,還要多。
這也是尹黎落為什麼把大日子選擇周末的原因,人多。
蕭鈞良把黃巧沁帶上遊艇之後就說道:「你先去找蘇淺!」
於是還未走,某人就不滿意了,嘟著嘴說道:「我什麼要去找?她可是我的情敵!」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你認為你還有別的選擇嗎?你被你公司封殺,現在人財兩空,朋友沒有,錢沒有,難道你自己在這瞎逛?」
瞎逛也總比跟蘇淺大媽在一起強!什麼叫被公司封殺,他這不就是嫌棄她了,又是拉著一張小臉,又是嘟著嘴的來表達自己強烈的不滿:「我可以跟你一塊去啊!」
蕭鈞良往人群中看一眼,似乎已經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再次回身說道:」別鬧了,趕快去,我這是去見幾個客戶,待會見完了就去找你。」
許是了解到那個小女人又找出什麼不滿的借口,又補上了一句:「聰明的女人都會在背後支持男人的事業,同樣,聰明的男人不希望自己背後有個笨女人。」
說完之後,還特意瞧進她的眼睛里,似乎是在用眼神問她,你是聰明女人還是笨女人。
黃巧沁簡直就是被這一句話壓的死死的,一咬牙說道:「我去。」
走了一步回頭補充了一句:「你們就會欺負我,我當然是聰明的女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一抹笑意爬上他的嘴角。
蕭鈞庭正在人群中和幾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喝酒聊天。
這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頭看了一眼,對那些人聊表抱歉,說失陪了一下之後,就走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
他有些急切的開口:「二哥,我需要馬上知道尹黎落這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蕭鈞良當即愁雲漫上額頭,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開口問道:「是不是又發生什麼變故了?」
如果真要說什麼重大的變故,那麼就是尹黎落帶回來一個不該帶的男人,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他兒子的孩子。
「她手腕上的傷我看到了,我現在嚴重懷疑是他身邊的那個男人做的。」
「而且!」他語氣中突然多了一絲顫抖:「我上次讓人到美國查了王馳的身份,你猜我查到了什麼?」
蕭鈞良心口一跳:「你查到什麼?」
「那個叫王馳的是美國MI公司的總裁不假,還有他的身份,父親是華裔官,母親是藝術家,可是就是因為這麼完美的身份,才更加引起了我的懷疑,他有過精神病的病史。」
「什麼?」邊上的蕭鈞良也是驚的眸孔一縮:「所以你才懷疑黎落手腕上的傷……」
蕭鈞庭抿唇點頭。
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懷疑的點,畢竟尹黎落手腕上的傷和和王馳的精神病也確實是符合。
所以他才會這麼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五年來尹黎落到底發生了什麼,五年前的她的和五年後的她發生了太大的變化。
五年前的她不管遭受了多大的打擊,面對委屈絕對不會忍氣吞聲,從那一次一股腦將全部的人告上法庭就可以看的出來。
而今天在珠寶展的房間里,他說出那些話,就是為了試探她的反應,她當時確實是在生氣,但更像是在隱忍,隱忍著一切委屈,隱忍著一切傷痛。
其實,他寧願她爆發,怎樣爆發都無所謂,而不是這樣一聲不吭。
他擔心,真的很擔心。
蕭鈞良嘆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蕭鈞庭的肩膀說道:「她是一個聰明的人,但同樣也是固執的,從一開始回來,不管明裡暗裡,我們都向她表達過你想表達的意思,可是她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也許她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意,真的是想拋開過去,去重新生活,按照我的意思,這些年她真的承受了太多,親生父母沒了,養父母也沒了,雖然說和我們沒有直接的關係,但間接也是有所聯繫,又何必再去打擾她?」
「畢竟感情這種事情強求不來,就算擁有再至高無上的權利,卻也左右不了人的一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