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我要死了,怎麼現在
「摔一下還能摔出肚子疼,這大小姐還真是夠身嬌肉貴的。」
摔倒事件發生后,孫清源當即把蕭玉潤送到醫院,母子倆等在急救室外,周姿瞧不慣這樣,吐出這麼一句不咸不淡的話。
孫清源微微側頭看了母親一眼,沒吭聲,眼神繼續緊緊盯著急救室上方亮著的紅燈。
突然,紅燈滅下,急救室的門被打開。
「你們是患者的家屬?」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摘掉口罩走了出來,一臉責備的道:「你們不知道病人懷孕了嗎?怎麼還能讓她摔倒?」
此話一出,母子倆同時傻眼,對望了一眼,孫清源顯然沒有半點即將當爹的喜悅,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之後,緊接著陷入了莫名的哀愁之中。
倒是周姿急忙反應了過來,沒了商場女強人的氣勢,道了一身歉問道:「我孫子沒事吧!」
醫生的臉色莫名的沉了下來,看了一眼周姿說道:「索性送來的及時,大人小孩都沒事,但切記千萬不能再做劇烈的運動。」
蕭鈞良所在公寓里,他正從酒櫃中拿出兩隻杯子和一瓶紅酒,走回沙發旁邊,微微彎腰把兩個高腳杯放在茶几上,找工具開紅酒塞子。
蕭鈞庭正四仰八叉的靠在沙發上,抱一個灰色的抱枕蓋在自己的臉上,蕭鈞良正在往杯子里咕隆咕隆的倒紅酒。
他把抱枕拿下,坐起身子看著蕭鈞良眯著眼說:「二哥,我說你小日子過的還挺滋潤的,忙的時候到公司轉兩圈,不忙的時候喝喝小酒。」
蕭鈞良風輕雲淡的笑了一下,放下酒瓶,端起兩隻杯子,一隻捧在自己的手心裡,一杯遞給了蕭鈞庭,自己也順勢在沙發上坐下,慢悠悠的品了一口才說道:「再滋潤也沒你幸運,每次到我這來,還能蹭到紅酒喝。」
蕭鈞庭歪著嘴角笑了一下,把端著的酒杯伸向前,兩隻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悅耳的瓷器聲音。
蕭鈞良清楚的知道,他這個弟弟無事不登三寶殿,但凡是來找他,肯定是有什麼大事,一般小事直接能在電話里說清楚。
所以很是瞭然的又喝了一口紅酒問道:「說吧,這次來找我是什麼事?」
「怎麼?」他一聽這,頓時不滿了,把酒杯重重的往茶几上一放:「我沒事的時候就不能來見見我二哥了。」
蕭鈞良笑而不語,蕭家總共兄弟三人,大哥蕭鈞譯長年定居國外,也就過年回來兩天,匆匆的來,匆匆的走,不光是蕭鈞庭和他關係不怎麼好,就連他也不常和那個大哥。
又因為蕭鈞庭怪異的性格,和蕭家的長輩們基本上都是不怎麼和,唯一能說的上話的,也就是只有他這個二哥。
所以,對這個弟弟,他還是些許的了解。
蕭鈞庭又重新端起茶几上的紅酒杯,煩躁的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頓時杯子見底,他示意蕭鈞良重新給他倒滿。
又煩躁了一會才開口說道:」二哥,我第一次覺得你的說法是對的,當初我就不應該和尹黎落那個女人簽訂什麼結婚協議。」
蕭鈞庭把空了的杯子倒滿后,風輕雲淡的臉上出現了波瀾,看著他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雖然沒發生什麼大事,但一直都在出事,本以為這所有的局面我都能夠控制,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所有事情都在偏離我之前所預想的軌跡。」
蕭鈞庭能說出這番話來,他倒是沒有多少意外,反而還坦然一本正經的問道:「是你喜歡上她了,還是她對你動感情了。」
話音還未落,蕭鈞庭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甚至安靜的有些可怕。
一聲突兀的手機鈴聲忽的響起,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蕭鈞庭把手機從口袋裡拿了出來,放在耳邊,他本是安靜的面容瞬間變的可怕,急忙收了手機站起身:「尹黎落出事了。」
打電話的是尹黎落所住小區的鄰居,她說她們小區最近頻繁遭遇小偷,更有多家被偷盜,她聽到動靜出來查看,正看到尹黎落從她的房間里跑出來,把手機塞給了她,讓她打電話叫一個蕭鈞庭的人來救她。
按理說,遇到這種事不是應該先報警嗎!當時那個鄰居看到尹黎落頭髮披散著,連毛衣也被扯的鬆鬆垮垮,完全是被嚇傻了,腦袋裡根本沒想那麼多,找到蕭鈞庭的電話號碼撥通了過去。
蕭鈞庭趕到的時候,門大開著,出租屋裡一片漆黑,借著外面的燈光,他似乎能隱隱約約看見客廳的狼藉,帶著那麼一絲焦急開口喊道:「尹黎落,尹黎落,你在哪?給我應一聲。」
跟著來的蕭鈞良找到燈的開關,瞬間漆黑的客廳里亮的恍若白晝,只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縮倦成一團在角落的尹黎落。
他立刻跑過去,半跪在地上,扶著她的肩膀,語氣里是從未有過的著急:「尹黎落,尹黎落,你怎麼樣?」
回過頭朝蕭鈞良大聲的喊道:「二哥,快叫救護車。」
蕭鈞良剛要拿起手機打電話,尹黎落突然一口氣順過來,咳嗽了一陣,緩緩的睜開眼,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溢滿了迷茫於驚恐,當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時。
不受控制的起身,緊緊的抱著蕭鈞庭的肩膀,放聲大哭,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一邊哭還一邊埋怨著:「你怎麼現在才來,我差點死了,你知不知道,我要死了,嚇死我了,蕭先生,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嚇死我了。」
他回佣她,以示安慰,臉上並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耳邊是那個一直在哭哭啼啼,顯然是嚇的不輕的小女人。
蕭鈞良站在一旁,看著兩人相擁在一起的畫面,聽著那凄慘的哭聲,他突然就徒生了一種預感。
以後尹黎落『哭』的地方還有很多。
尹黎落哭著哭著又睡著了,蕭鈞庭不放心把她自己一個人留在這,況且現在天已經很晚,淅淅瀝瀝的彷彿又飄起了小雪。
蕭鈞庭把尹黎落安置在卧室,出來說:「二哥,你先回去吧,我在這看著她。」
他點了點頭說:「嗯,這件事清恐怕沒那麼簡單,我幫你查清楚。」
「多謝了。」
一整晚,尹黎落都噩夢連連,不是突然被驚醒,就是莫名其妙的說夢話,蕭鈞庭無奈,躺在她的身邊,緊緊的擁著她,尹黎落這才得以消停,安然入睡。
次日。
尹黎落從打開卧室的門,伸了伸懶腰,動了動胳膊,又打了一個哈欠,餘光處突然瞥見餐桌旁正坐著低頭看手機的蕭鈞庭。
她眼珠子動了動,放下伸在頭頂的胳膊,回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嘴角輕輕的上揚。
蕭鈞庭毫無徵兆的轉過頭,她突然收了笑容,還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他目光定格在她身上:「醒了,過來吃早飯。」
早飯?他竟然還給她準備了早飯?要說這個蕭鈞庭還真是口是心非,明明就很關心她,還偏偏打死不承認的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從昨天晚上知道她差點遇害中就完全可以看出來。
這樣下去不行,必須得想個辦法讓他承認自己的感情。
她重新展開笑容,邁開腳步大步的跨過去,在對面坐下身,看著桌子上豐盛的早餐,趴在桌子上聞了聞,抬起頭好奇的問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蕭鈞庭端起牛奶杯喝了一口回道:「不是,叫的外。」
頓時,她嘴角不規則的抖動,想想也是,他蕭鈞庭是誰,那可是利舊市有名的名人和富豪,又怎麼會有閑時間做飯?
接下來,尹黎落以為這下蕭鈞庭應該順理成章的讓她搬回公寓住吧,沒想到他在掃視了一圈屋子裡的擺設說:「你房子里是不是少些什麼東西了?」
少東西?她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也回身朝四周看了看,昨天晚上,黑暗中突然出現一個人,著實是把她嚇的不輕,但她本身就窮,屋子裡更是沒放貴重的東西,小偷亂翻一通,拿走了她的一千塊錢,不過,最詭異的是今天早上起**,客廳里本是狼藉的模樣,現在竟然恢復整齊。
她笑眯眯的說道:「沒少多少東西,而且我本就是一窮二白的,小偷也沒啥可偷。」
蕭鈞庭的臉色突然沉了下來:「我說的不是這些。」
「那,那是什麼?」她又被嚇到了。
蕭鈞庭忍了又忍,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咬咬牙說:「我說的是那一大卡車的毛絨公仔。」
啥?毛絨公仔,她頓時又傻眼,指著他,又指了指自己,睜大著眼睛驚詫的問道:「那一大卡車的聖誕老公公是你送的?」
蕭鈞庭沒吭聲,胳膊撐在桌子上,嘴角斜著上揚看著她,就等著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剛才打電話問過送貨公司了,他們說簽收的就是你本人,尹小姐,怎麼樣?是嫌我的禮物送的太寒顫,比不上你那前男友送的無價之寶的戒指?」
尹黎落傻了,睜大著眼睛眨了又眨,靈機一動,嘿嘿的笑了起來,直擺手:「怎麼會,我怎麼會嫌棄?非常喜歡,真的非常喜歡。」
她突然又轉換成了悲傷的臉,惋惜的說道:「我是全部放在卧室的,那個萬惡的小偷,你說說偷什麼不好,偏偏要偷那些沒有任何價值的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