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477:被親得心口發癢(一更)
就在江小魚去抱小傢伙時,那跳舞的父親大叫一聲,衝過來就要推江小魚。
他這幾天神經本就綳得緊緊的,又看江小魚是陌生人,就這麼大喇喇抱他的孩子,見狀,那根繃緊的弦立馬斷了。
「放開我兒子!」
這位年輕的有點胖的父親前一秒臉上還帶著刻意做出來逗兒子開心的怪表情,下一秒就變得凶神惡煞,一雙眼睛倒豎,伸出蒲扇般的大掌朝江小魚狠狠推去!
年輕父親的暴喝喝醒病床旁邊的人,年輕媽媽更是以飛快的速度去抱孩子,企圖分開江小魚和她兒子。
年輕父親的手在即將觸碰到江小魚肩膀時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攔住,動不了分毫。
順著手往上看,他對上一張俊美臉龐,只是對方表情太過冷峻,尤其是一雙眸子,如同淬了寒冰,他對上時,渾身不由自主顫慄了下。
然而害怕只是一瞬間,對兒子的擔心戰勝了害怕,男人剛要動作,忽然聽到老婆的聲音傳來:「老公,等等!」
年輕父親轉過頭,便看到小小的兒子一手拉住妻子的衣服,一手指向少女,臉上溢出焦急的神色,嘴裡啊呀啊呀的叫個不停。
就在這時,門口進來一個拄著拐杖老人,看到這一幕,大喝:「這是怎麼回事?」
老人走過來,雙目睛亮,見年輕父親的神色及動作便猜到事實如何,他大聲道:「雷強,你做什麼?這是咱們陽陽的恩人!」最後一句話,老人的聲音壓低了些。
說完之後,老人面帶歉意的向江小魚和傅景生道歉:「真是難為恩人了,你也受著傷,我們家陽陽……醫生說沒事了,好好將養就行,恩人,真是太感謝你了。」
這個老人,說著說著,腿一彎,竟是要向江小魚跪下去。
江小魚哪能讓他跪下去,傅景生伸手扶住了他:「老人家無須多禮。」
江小魚搖了搖頭,道:「不用謝我。」她轉過頭,看著眼睛睛睛亮的雷軍,「你叫陽陽?名字真好聽。」
雷軍臉上露出羞怯的笑,將頭埋在江小魚腿上,嘴裡發出歡愉的聲音。
「爸……這是怎麼回事?」傅景生已經鬆開了桎梏住雷強的手,得了自由的雷強見到這一幕,滿心的疑問。
雷建軍指著江小魚,對著眾人道:「都認清楚了,這位姑娘是咱們陽陽的救命恩人,沒有她,我們陽陽早就……」老人哽咽了一下,挺拔的脊樑微微彎了變,想來是想起雷軍初救出來時的慘樣,「還不快向恩人道謝。」
「雷強,你向恩人認錯道歉!」
雷強有點糊塗,不止他,他的妻子,還有在場另外的一男一女,那是雷強的大哥大嫂,他們也糊塗。
不是說救命恩人是那些警察嗎?
怎麼會是這麼一個小姑娘。
但老爺子的話不容置疑,且剛剛雷軍對江小魚親昵的態度他們也看在眼底,雖然心裡有疑惑,他們仍然齊齊向江小魚彎腰致謝,其中雷強不誠懇的道了歉。
弄得江小魚渾身不自在。
雷建軍圧向兒子兒媳們簡單解釋了,解釋之後又對他們說,讓他們不能把江小魚救了雷軍的事說出去,要保密。
眾人紛紛點頭。
經過解釋,誤會解除,雷強等人看向江小魚的目光充滿感激,不再是最初的敵視和憤怒。
尤其是劉美心,她拉住江小魚的手不住說,說孩子是她弄丟的,丟了一個月了,報了警,警察也派人找了。但是沒有用,他們都說孩子是被人販子給拐了,或許賣到哪個山旮旯去了。
她自責不已,天天以淚洗面,婆家娘家人雖然沒有責怪她,畢竟她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她過不了自己那關。
短短一個月,她便患上嚴重的抑鬱症,有時候甚至大家想,賣到山區里也好,至少活著不是。
那些山區里的人不能生孩子,買到了他們的陽陽,他們陽陽長得又這麼可愛,那些買了他的對肯定會對陽陽好的吧。
他們邊找邊這麼想,網上找現實找,哪裡有消息就奔赴哪裡找,然而——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等找到他們的陽陽時,他渾身是傷,奄奄一息。
甚至,他已經變得殘缺,以往可愛肉嘟嘟的下巴不再有,也再也不能軟軟的喊他們爸爸媽媽爺爺……
但至少,孩子終究回到他們身邊。
他們要加倍的對孩子好,撫養他長大,再也不把他弄丟了。
期間,劉美心幾度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哭了又干,幹了又哭,腫得像桃子一樣。
雷陽乖巧的窩在她懷裡,偶爾伸出手去摸她的臉,替她擦掉淚水,嘴裡一張一合,沒有聲音發出來,卻能讓人感覺到,他想說『媽媽,別哭』。
那雙往日肉呼呼的雙手在短短時間變得枯瘦如柴,手背上還許多細小的傷口。
劉美心拉住兒子的手,不住的親著,淚水再一次噴涌。
離開時,雷陽依依不捨的拉著江小魚的衣擺,眼裡滿是依戀。
他還才五歲大,在這之前,他只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天真孩童,每天的生活便是逗著大人們笑,朝大人們撒嬌。
這次變故之後,他像是瞬間長大般,他已經明白死亡是什麼,痛苦是什麼,恐懼是什麼。
那段漆黑可怕的日子,於小小的他來說,是噩夢,可怕的噩夢,到現在,他睡著也會做噩夢,半夜常常顫抖著身體全身是汗的醒來,那些汗水浸濕著傷口,讓他更痛,讓他想哇哇大叫的哭出來。
但他已經明白,從今以後,他再也發不了聲。
在五歲的這個年齡,這個叫雷陽的孩子已經懂得很多很多了。
他更是明白,眼前的這個大姐姐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因為她,他才能活下來。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一天,這個漂亮的大姐姐放在自己頭頂上的手很溫暖,溫暖的讓他想睡過去。
現在大姐姐要走了,他很捨不得,但他明白,大姐姐有他自己的事要做,他不能攔著。
在江小魚的目光里,雷陽一點一點鬆開了拉住江小魚衣擺的手,對著江小魚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同時舉起手,朝江小魚用力揮著。
江小魚鼻子一酸,俯身再度抱了抱雷陽,又問劉美心的電話號碼:「等我有時間了,我就來看他。」
劉美心巴不得。
她迅速報了串電話號碼。
江小魚記下,再度揉了揉雷陽的頭,傅景生擁著她往外走,江小魚走了兩步,眼前開始發黑,腿開始發軟。
她想著,後面小雷陽正看著她呢,她要是突然倒下去,說不定會嚇著他。
傅景生第一時間發現,見她強撐,眉心一擰,忽的將江小魚橫抱起來,待在傅景生寬廣胸膛里,安然的暈了過去。
因為有他,所以不怕。
江小魚在第二天醫生檢查情況基本穩定之後,才由直升機回到帝都。
劇組那邊,以江小魚現在的情況,自然是拍不了戲的。
但江小魚不想放棄,她和傅景生商量,她養傷一個月,一個月後,她情況應該好得多,到時候再去拍。
傅景生不同意,江小魚就鬧他,她的定妝照都拍了,那麼多網友都知道她要拍蒼穹之頂,這會兒她要是突然罷演,又沒一個原因,網上不炸開鍋。
說不定還說她耍大牌什麼的。
傅景生聽后,勾唇:「難道你當不起耍大牌?」
江小魚:「這不是重點,我不管,我就要拍嘛。我不可能在家裡待一年啥也不做呀。而且,經過這件事,我對小舒這個角色更有把握了。」
她拉著傅景生的手搖啊搖:「傅景生,你就答應了,啊。」
見傅景生凝眉不說話,江小魚使出殺手鐧:「你要不同意,我就告訴舅舅說你欺負我!」
傅景生:「……」
江小魚:「那天早上要是你不離開,我就不會……」江小魚這話完全是順口說出。
在她話剛剛吐出時,傅景生本帶著無奈寵溺的眸色微變,隱隱有悲寂從身上透出。
那是他心中的痛,他無數次問自己,那天早上,為什麼要到隔壁房間去和溫綸他們了解情況。
為什麼不在江小魚房間。
他們所住的房間,卧室被落地窗隔開了,他完全可以就在外面的沙發上談論,只要他們壓低聲音,也不容易吵醒她。
生生將自己的姑娘從眼皮子底下弄丟,那一刻,傅景生恨不得殺了自己。
好在江小魚最終回來了,否則——
他不敢想象,如果江小魚出了事,他會不會發瘋。
沒人看到,傅景生低垂的眸子深處,幽幽閃過一抹暗光。
江小魚在自己說出的這句話時便察覺到自己說錯了,她趕緊頓住,眼巴巴的瞅著這個忽然落寞的男人,那一刻,江小魚心裡泛疼。
「傅景生……」她剛剛吐出三個字,傅景生忽的低下頭,溫柔而有力的噙住江小魚的唇,江小魚愣了一下,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熱情的回吻他。
一吻過後,江小魚雪白的臉上湧起紅潮,看起來氣色要好了許多。
傅景生手中用力,將床上的江小魚抱在腿上,額頭抵著江小魚的,炙熱的唇在江小魚臉上游弋。
親了親她的額、眉、眼、鼻,最後再落到江小魚因剛剛那個吻而變得殷紅的唇,輕輕碰了碰,一觸即離。
他不停的重複著這樣的動作,力度輕柔,呼出的氣息相纏繞,比真正的深吻還要更撩人。
江小魚被他親得心口發癢,摟著傅景生的手開始不自覺的用力。
這般激情,讓她腦子漸漸發暈,江小魚想,等會兒要是傅景生親著親著她暈過去了怎麼辦。
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
好在傅景生聽到江小魚急促的呼吸,似是也知道這麼個情況,他不停的啄吻結束,唇離江小魚的唇一公分遠。
只要他稍稍一動,就能含住江小魚柔軟的唇。
但他沒有動,保持著這個姿勢達十秒之久,最後,即輕又重的說出三個字。
「對不起。」他說。
江小魚本來被親得迷糊的思緒頓時一緊,有些泛疼的腦海也變得清明起來。
她摟緊傅景生,在主動獻上紅唇之前,說:「我接受了。」
果然,親著親著,傅景生便察覺到懷裡的東西身體一軟,唇上的力度輕了下來。
他從江小魚唇上退出來,摟了摟江小魚,最後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吻,將江小魚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
對於魂傷,傅景生束手無策。
體內那股陌生的力量就跟某部古裝劇里男主的神通一樣,時有時無的。
傅景生自嘲一笑,他……終究還是太弱了。
走出房間,院子里木清音正拿著剪刀修剪院中花壇的花,他們回的是四合院,在這裡養傷是最好不過的選擇,木清音和木瓜都可以照顧江小魚。
這些花樹是最初江小魚他們搬來時,一家三口特意去花場買的,木瓜則拿著水壺在澆水。
——之前救搖江小魚時,木瓜並沒有去,而是留在酒店打掩護。
廚房裡的蒸鍋開了,沸騰的水氣支使著鍋蓋發出撲棱撲棱的聲音。
木瓜看到抬頭看到傅景生,停下手中的動作:「小魚兒睡了?」
傅景生點頭。
木瓜頓時就垂下臉,嘟囔:「回來三天了,我都還沒有好好和她說過話呢。」
木清音:「木瓜,去看看鍋,翻一下,別焦了。」
木瓜老實領命前去。
傅景生則拿起水壺,繼續木瓜的動作。
兩個男人默默的進行手中的工作,誰也不打擾誰。
如此這般沉寂了一會兒,傅景生說:「小魚兒想養一個月的傷,一個月後,繼續去拍戲。」
木清音手中動作頓住,不答反問:「你怎麼想?」
傅景生對著那盆長得毛絨絨的刺球噴了點水,說:「我尊重她的選擇。」
「想好了?」木清音微微蹙眉,「演戲不是輕鬆的事,一個月之後,她的魂傷也就能稍稍好一點,過強的工作量會讓她的傷更難痊癒。」
傅景生點頭:「我知道,我會想辦法。」
木清音終於轉頭看向他:「什麼辦法?」
傅景生直視他,斬釘截鐵的道:「治她魂傷的辦法。」
兩人對視,久久無言。
忽然,廚房響起木瓜的慘叫,接著砰的一聲,木清音神色一變,閃身進入廚房。
廚房裡,木瓜正甩著手嗷嗷慘叫,他的腳下摔了一個盆,地上灑滿熱湯,而他的右手通紅一片,定睛一看,上面已經冒出一排晶瑩的水泡。
這二傻只顧在這兒慘叫,意忘了去沖涼水。
蘇北辰三步並作兩步,拉住木瓜的手放到水龍頭下面,冰冷的水緩解了手上的劇痛,木瓜的慘叫這才停止,只不住的倒吸口涼氣。
傅景生也跟著走進來,看到地上的一切便能明了。
想來是木瓜想盛湯,結果端倒了,燙了自己的手。
木瓜雖然嚎的響亮,但非常有男兒氣概的沒有哭,只不住道:「小叔,輕、輕點。」
木清音:「這麼沒用,回家去。」
這裡的『家』顯然是指木家本家。
「我不。」木瓜昂著脖子,「這是意外,小魚兒選的什麼盆,一點也不經燙!」
昏睡的江小魚翻了個身,表示:這個鍋我不背。
傅景生在四合院又待了三天,這幾天他每晚都是和江小魚睡同一床,木清音倒也沒說什麼。
畢竟是特殊時期,江小魚需要照顧,傅景生陪著他也要放心一點。
三天後,傅景生離開,他答應了江小魚的要求,高興的江小魚他臉上啾了好幾口。
同時,蘇北辰也回來了。
他帶來了消息,最初他追蹤到陰承鴻的行蹤,可後來,他的行蹤忽然消失了。
無奈之下,蘇北辰只得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