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456:別讓蛋碎了(二更)
守在李天澤身邊的是一個看起來挺知書達禮的中年女人,看其面相,與李天澤有幾分相像,應該是李天澤的母親。
除了她和李宗克之外,還有一名護工。
偌大一個病房裡迴響著李天澤痛苦的悲鳴,他的口腔里全是瘡,不敢吼,連話都說不出來。
光聽那聲音,就挺慘的。
再配上這副模樣,看起來就更慘了。
李天澤的母親叫王琳,在看到李宗克熱情的迎上江小魚時,眼底臉上閃過深深的怨毒。
如若不是江小魚,她的寶貝兒子怎麼會受這樣的罪。
然而此時此刻,無論她心中有多恨,她都必須笑臉相迎,必須用最低微的姿態面對江小魚。
因為現在能救她兒子的,只有江小魚。
王琳將那股含了怨恨的血咽下,在江小魚走近的時候,雙腿一軟便跪在江小魚面前,伸手抓住江小魚的手,哭得撕心裂肺:「江小姐,您行行好,救救我兒子,只要您救了他,您讓我做什麼都行。」
江小魚用了個巧勁甩開王琳的手,同時往傅景生挪了挪,避開她的跪拜,只道:「夫人言重了。」
王琳在護工攙扶下站了起來,對著江小魚不住的說『謝謝。』
「你們出去吧。」江小魚看了一眼見她到來掙扎得更凶的李天澤,眼裡笑意一閃而過,「不要打擾我,不然稍不注意令郎就有生命危險。」
李宗克和王琳對視一眼,王琳滿臉的不樂意,誰知道這個女人會不會藉機就此害了她的兒子。
李宗克卻對她使了個眼色,王琳只得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和李宗克一起走了出去。
護工自然也跟著一起走出去。
一出病房,王琳焦急的低聲道:「爸,就放任那個女人和天澤待在一起嗎?她若是對天澤不利怎麼辦?」
李宗克瞪了她一眼:「她既然來了,就不會做這麼明顯的事。」
王琳張了張嘴,理是這個理,可一想到李天澤現在的慘樣就是那個女人害的,她的心裡便充滿不放心。
「等著吧。」看了她一眼,李宗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同時閉上了眼睛。
王琳哪坐得住,恨不得把病房門推開進去看。
可剛剛江小魚又說了不能打擾她,否則出事的就是李天澤,王琳急得心火都快要冒出來,不時的在過道上走來走去。
病房內
傅景生雙手插兜,非常有范兒,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床上生不如死的李天澤,唇角微勾:「要怎麼做?」
江小魚回給傅景生一個神秘的笑:「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傅景生輕颳了下江小魚的鼻尖,不用說,這丫頭心裡指不定在打著什麼念頭。
看了一眼慘不忍睹的李天澤,傅景生冷冷勾唇。
為了不打擾江小魚,傅景生走到窗戶邊,倚著窗戶看江小魚施術。
施術之前,江小魚自然是要嘲諷一番的。
「感覺怎麼樣?」江小魚的目光把李天澤從頭到尾掃了一遍,「是不是感覺挺爽的?」
李天澤說不出話來,掙扎的身體以及恐懼的眼神無不昭示著他對江小魚的懼怕,甚至他的眼角都浸出淚來,過了一會兒,看向江小魚的目光里含著哀求。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江小魚嘖嘖兩聲,很是惋惜。
李天澤嘶鳴兩聲,眼角的淚流得更快。
「其實你挺幸運,要不是崔安民替你解了一層咒,你現在估計還更慘。」江小魚來的目的,一是為了給李天澤解咒,二也是來看李天澤的慘樣,這會兒自然不急著給李天澤解咒嘍,話話家常也不是不可以嘛。
「所以,你好了之後可以去感謝感謝崔安民。」江小魚誠懇道。
李天澤難耐的掙扎身子,忽略他那詭異的身形,這般急切的扭動,看起就像那啥不滿似的。
江小魚頓時一個冷顫,止住自己可怕的思想。
她抽了根凳子凳子坐下,翹起腿,朝傅景生拋了媚眼后,又將目光轉回李天澤,笑眯眯的說:「聽說崔安民欠了你爺爺一個人情,所能才肯救你。但他是不是說他只能解第一層咒,解不了我下的第二層加持咒?說如果他解了的話,你會有性命之憂?」
李天澤觸及江小魚目光,老老實實的點頭。
這半個月的非人折磨,在他的心裡,對江小魚已經升不起怨恨和報復,唯有害怕。
這也是世人的常態,有句話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當一個人對敵人展現出殺死對方猶如碾死一隻螞蟻的能力時,這樣的能力足以打破敵人所有的心防,令敵人潰不成軍。
比如江小魚和李天澤。
最開始的時候,李天澤心中對江小魚一點也不服氣,在向江小魚道歉之後,他對江小魚只有怨恨,恨不得想辦法立即殺了江小魚。
可惜,後面發生的一切打了個他措手不及,也將他徹底擊潰。
每天躺在病床上,享受著痛苦的折磨,一度讓他想就此死去。
可他還這麼年輕,他捨不得死。
他想活下去,只要他能活下去,他一定會離江小魚這個女人遠遠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此刻面對江小魚如此老實的最重要的原因。
他怕了,深深的懼怕著江小魚。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嗎?」對於李天澤的老實,江小魚很是滿意。
李天澤被痛苦折磨的已經集中不起任何思緒來思考問題,他只能用痛苦迷茫的目光看向江小魚,表示他沒有聽懂。
江小魚一副『看你這麼慘,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好了』的表情:「我下的第二層加持咒,以你血為介,說是只能我解,但只要道行夠高,付出點代價,也是可以解的,你明白了吧。」
崔安民不替傅李天澤解二層加持咒,無非是不想付出代價替李天澤解,這個代價會損耗他的修為,他自然不願。
李天澤這下聽懂了。
他的眼裡倏的冒出一縷火花,他是知道的,為了請崔安民出來,李宗克不僅動用了當年的那個人情,還動用了家裡一樣東西。
聽李治群說,這東西是好東西,祖傳下來的,本想傳給他,但這個時候,不得不把這東西給了崔安民。
這才請得崔安民答應救他,並且答應出手對付傅正平。
但現在,江小魚卻告訴他,崔安民有辦法救他,但因不肯下血本,所以硬生生讓他多拖一周的痛苦。
可惡,實在可惡。
看到李天澤眼裡冒出猶如實質的火花時,江小魚笑了。
她不知道崔安民和李家有什麼關係,值得崔安民低聲下氣的來找她,她才不相信是所謂的『人情』,必然還有其他交易在裡面。
否則崔安民不會這麼盡心儘力。
但如果她告訴李天澤崔安民明明可以直接救他,卻偏偏要迂迴的來求她去救,不僅讓他多痛苦一周,還讓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向大眾車主道歉,可謂是面子裡子都丟光了。
他不恨才怪。
她江小魚要的,就是這種結果。
「好了,閑話說完,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江小魚拍拍手站起來,圍著李天澤悠閑的轉了一圈,最後敲了敲床頭櫃,「李天澤,看你痛得這麼慘,我心情甚是舒暢。」
「我這人,心情一好,向來好說話,我會替你解這個咒。不過我警告你,我能對你下第一次咒,第二次咒,也能向你下第三次咒,第四次咒。」
頓了頓,她本還帶著淡淡笑意的神色隱了下去,眼裡猶如淬了碎冰,「你,明白了嗎?」
李天澤眼裡的驚駭加深,艱難的朝江小魚點頭。
江小魚從包包里取出準備好的東西,一個土雞蛋,一小瓶菜籽油。接著她畫了張符,符畫好之後,在李天澤高聳的肚皮上劃了一刀,血立刻滋了出來。
這一刀下去,李天澤壓根就沒感覺到痛。
將畫好的符放在這道傷口上,奇怪的是,滋出來的血全部被吸進符里,那張本是黃色的符因吸飽血,變成了紅色。
然而符上用硃砂畫就的符文清晰的凸出了線條,就像一條條吸飽了血的水蛭,隱隱有遊動之感。
用這張吸飽了血的符把那枚土雞蛋裹住,手指輕彈,血紅的符紙燃燒起來,燒成的灰末並沒有落到地上,而是覆在雞蛋上,替雞蛋圍上一層灰色的殼。
拿著這枚灰殼雞蛋,江小魚對傅景生道:「把那個護工叫來。」
傅大影帝長退一邁,從窗戶邊施施然的走向門口,那閑庭信步的樣子簡直能帥人一臉血。
江小魚目光在傅景生那大長腿上流連不止,好久沒摸她男人的腰和腿了,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摸摸!
傅景生打開門,對著衝過來的王琳道:「護工進來。」
王琳一臉急切:「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傅景生朝她淡淡一笑,王琳臉色立刻僵住。
護工看了看王琳,又看了看傅景生,最後硬著頭皮跟著傅景生進了房間。
見護工來了,江小魚把灰殼雞蛋塞給護工,道:「用它在李天澤肚子上用力滾,直到你覺得雞蛋燙的受不了,就停下。」
護工愣愣看著江小魚遞過來的東西,這是……雞蛋?
再看李天澤的肚子,她嚇了一大跳,好大一條傷口。
再一看,這條傷口並沒有冒血。
護工知道,自己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她只是個普通人,賺點錢養家,不該問的不能問。
咽了口唾沫,護工抖著手接過灰殼雞蛋,江小魚看她臉色嚇得煞白,便安慰道:「你別怕,沒什麼。」
護工胡亂的點點頭,拿著雞蛋開始往李天澤肚子上滾,剛剛用力,李天澤便慘叫起來。
護工被這聲慘叫嚇得手一哆嗦,蛋從肚子上滑落,好在江小魚眼疾手快的把蛋撈住,不然蛋碎了,她剛剛做的就白做了。
將蛋在護工面前晃了晃:「這顆蛋拿好了,碎了的話,你們的小公子可就沒命了。」
「還有,別管他慘叫不慘叫的,你只管做你手中的事就好。」
護工不安的抬頭看了一眼江小魚,江小魚眉梢微揚,還沒說話呢,護工立刻接過雞蛋,飛快的說了聲:「我明白。」
接著再避開江小魚的目光,拿著雞蛋繼續替天澤滾起來。
江小魚:「……」她長得很可怕咩?把這個護工嚇成這樣?
李天澤的慘叫一聲接一聲,護工棄耳不聞,用力的滾著雞蛋。傅景生聽從江小魚的吩咐站在門口,阻止李宗克和王琳的進來。
撕裂靈魂的痛讓李天澤顧忌不了嘴裡的濃瘡,他張開嘴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只覺得像是有濃硫酸潑進他肚子里,肚子里的器官被硫酸一點一點腐蝕爛掉。
門外王琳在狠狠砸門,想要衝進來,傅景生一句話就把她堵回去:「令郎此刻正在關鍵時刻,我放你進來可以,死了可別怪我們。」
外面響起王琳的痛哭聲,並大聲的嚎叫『我的兒啊』,聽得江小魚一陣雞皮疙瘩,小跑到傅景生身邊,拉著他走到窗邊:「不用守著,她要真疼她兒子,不會進來的。」
果然,外面王琳哭得再大聲,她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兩人就著李天澤的慘叫聲當背景音,聊起天來,傅景生笑問江小魚:「怎麼想起叫護工進來幫忙?」
江小魚飛給傅景生一個『你是不是傻』的眼神,她伸出自己白嫩嫩胖乎乎的肉肉手,說:「誰知道那小黃毛多久沒洗澡了,我這麼乾淨漂亮的手,你忍心我在那肚子上面滾來滾去。」
本來傅景生並不噁心的,可被江小魚這麼一形容,再看看李天澤那肚子,想著他的姑娘把手放在上面,傅景生眸色頓時一變。
江小魚沒注意,繼續道:「再說,用蛋滾肚子這是力氣活,有人可以干,我為什麼要出這個力,你說是吧?」
傅景生眼角眉梢均爬上笑容,捏了捏江小魚臉蛋:「對,你說什麼都對。」
江小魚嘿嘿的笑,笑著笑著那目光就不由自主往傅景生腿上放。
「看什麼?」
「看美腿。」
「……」
傅景生待要說什麼,江小魚復又抬起頭:「傅景生,今晚給我看看你的腿唄。」
傅景生瞳孔微縮,目光變得危險起來,俯身湊向江小魚耳邊:「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嗎?」
「當然啦。」江小魚莫名其妙,「不是看下你的腿嘛,怎麼,不給看?」又不是沒看過。
傅景生笑了。
笑得非常有深意,可惜此刻的江小魚一門心思沉浸在可以看男神大長腿並且還可以摸摸的美好想象中,壓根就沒看到男神那一臉危險的笑。
——在江小魚心中,她男人對於忍這個字修鍊的可謂到了柳下惠的地步,他說了在她畢業之前都不會動她,這麼久來,擦槍走火的次數也不少,每次傅景生都放過了她。
她想的是晚上的時候如果挑起男人的火,大不了就像往常那樣用特殊的方法幫她男人。
然而——
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當一個女人向一個男人提出看男人腿的話時,代表的是,女人想睡了他。
恰好,這句話傅景生前不久正好到過。
兩人在窗邊你濃我濃,李天澤在床病上哭天喊地,護工一頭是汗的繼續滾著雞蛋,大概過了十五分鐘,護工停下動作,她還沒說話呢,江小魚就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雞蛋。
那顆在護工手中已經滾燙的能冒煙的雞蛋,到了江小魚手裡,猶如一顆普通的沒有任何異樣的雞蛋。
護工手通紅,江小魚將那瓶菜籽油倒了一點在護工手上:「塗滿保持半個小時就好了。」
護工用油把手心塗滿,半個小時洗凈,手心果然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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