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飼養243:召開記者會(二更)

  江小魚回想硫酸腐蝕地毯的那一幕,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硫酸滴在身上,可比刀子割在身上痛苦得多。


  但是當時那個場景,實在是沒辦法。


  「我要是不踢,就來不及了,你想想,那一瓶硫酸潑在思姐臉上,思姐會怎樣?」


  傅景生狠狠皺了下眉頭。


  江小魚認真道:「傅景生,你把思姐視作親姐姐,我就會把她當成我的親姐姐,別說我被硫酸潑到的幾率是百分之一,就是百分之百,我想我也這麼做的。」


  傅景生喉嚨發緊,眸色由淺至深,他把江小魚按在胸腔,下巴頂在江小魚柔軟的發頂,輕嘆:


  「說我自私自利也好,說我冷血無情也罷,下次若遇到同樣的事發生,如果在百分之百要傷到你的時候,你向我保證,一定以自己為重,不要為了我所珍視的人而傷了你自己。」


  江小魚不說話。


  她是不想這麼做,可身體反應不受她控制啊QAQ。


  誰讓她小腦比較發達,常常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小腦就支配著動作了。


  她能怎麼辦?她也很絕望啊。


  所以保證壓根沒有用。


  但看著傅景生擔憂的臉色,江小魚只得點頭答應。


  見她乖乖巧巧的向自己保證,那嬌嬌的模樣讓傅景生心中一盪,照著江小魚的紅唇就低下頭,準備的攫住那一片溫暖。


  先是和風細雨,再是狂風大作,接著電閃雷鳴,最後傾盆暴雨……


  最後,傅景生摟住江小魚,與江小魚來了一場『細緻』的共浴。


  至於有多細緻,請自行腦補。


  *

  第二天,彭麗在安妮的陪伴來到席思的家。


  她是過來把骨灰帶給席思的。


  席思默默的接過骨灰罈,什麼也沒說。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彭麗拍拍她的手:「你是個好孩子,不怪你,你別自責。阿銳生前最牽挂的就是你,你答應他要好好活著,不要讓他失望,放卻一切好好過你應該過的生活。」


  她拉過身邊的安妮:「你不是有問題想要問小思嗎,你問吧。」


  安妮瞪著席思,半晌憋出一句話來:「你真的愛我外公嗎?」


  席思一愣,忽然低低笑起來:「安妮,愛,不是說出來的。假如你心中不信,我就算說了愛,你又會真的相信嗎?」


  安妮一滯。


  她咬了咬唇,問:「外婆說你是帝都席家的女兒,這是真的嗎?」


  席思沉默十秒,緩緩點頭。


  安妮也不知是鬆口氣還是怎的,外婆給她說席思的身份時,理智告訴她這是真的,席思不可能連這個也要撒謊,且看她和傅景生的關係,便可以知道她百分之九十九是席家的人。


  可是,她還是想親耳從她口中聽到。


  「算了,我沒什麼想問的,就沖這個,我相信你愛著我外公。」安妮說,雖然仍然有些不能接受,可現在鬧成這樣,已經不能明確的說誰是誰非了。


  之後安妮從懷裡掏出一個皮革本子,「這是我昨天在整理外公房間發現,是他的日記,抱歉,我沒忍住看了看。」


  「我想,這本日記應該給你。」


  把日記送出去之後,安妮便再也沒說話,彭麗也只跟席思說了兩句,兩人便告辭。


  坐上車,安妮靠在外婆肩上:「外婆,我一直以為我跟允澤是愛情,可我突然迷茫了。」


  「我和允澤還年輕,或許,我們都還不懂什麼是愛。」


  彭麗撫著外孫女柔軟的長發:「傻孩子,不同年齡的愛有不同方式的詮釋,你和允澤之間,如果連你自己都不相信是愛,又怎麼能讓別人相信是愛呢。」


  安妮似懂非懂。


  *

  席思坐在書桌旁,翻開了厚厚的日記本。


  第一頁是幾句詩: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看到這幾句詩,席思忽的咳嗽,一口血噴了出來,鮮紅的血液浸在剛勁的字體上,刻畫出不詳的艷紅,一如他們的感情。


  她喃喃:「原來,你和我想的是一樣的。」


  她拿出自己的日記本,打開第一頁,上面赫然寫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阿順,這一輩子,我們對不起很多人,希望下一輩子,我們能在一起。


  *

  酒店

  席益看著傅景生和江小魚,向來玩世不恭的臉上現出憤怒與擔憂:「景生,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席家因為席思去做主持人,在最初的憤怒過後,現在已經接受了。因著席思的緣故,席父席母也學會上網,就為了能夠獲取席思的動態。


  一般來說,對於席思在網上的消息,他們都不會過問。


  ——一旦過問了,不就代表他們時刻關注著席思,多沒面啊。


  在席思和趙宏銳事件爆光的第二天凌晨十二點半,席家眾人才從席末口中知道這件事。


  畢竟他們也不是天天刷網的人,席家最先從網上知道這件事的人是席末,他是在凌晨的時候看到的,事情太大,席末立刻上報家中。


  他們這才知道,席家的女兒居然在外面當了個小三,當小三的對像還是一個六十八歲的老頭兒!

  席母看到這個消息后,當場心臟病複發,住了院,席父為了照顧席媽,一時騰不出時間去打電話問席思。


  然後把這件事交給最閑的三兒子席益去辦,務必把席思給拎回家。席益立刻買了夜班飛機出發。


  席益也是沒想到他妹妹這麼膽大,居然和一個老頭在一起,他風風火火趕到Y省,可笑的是,他不知道他妹妹住在哪裡。


  無奈之下他給席思打電話,可席思沒接他電話。


  所以他打給傅景生,傅景生便讓他到酒店了。


  此刻,時間是凌晨四點四十七分。


  江小魚在裡屋睡得冒泡泡。


  傅景生給席益倒了杯水,席益接過一口喝掉,渴死他了都。


  「快說,我這都快急死了。」席益見傅景生還說,連聲催促。


  他本來是想讓傅景生告訴他席思的住址,但傅景生讓他現在不要去打擾席思。


  他按捺下來,正巧,他想要了解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傅景生大意的把事情說給他聽,聽完之後,席益扯了扯領帶,大罵一聲『操』!

  「席思住哪兒?!」他瞪著傅景生,聲音壓不住的爆脾氣。


  真是氣死我了!


  席益現在真恨不得狂揍自己那傻不拉幾的妹妹,當啥不好,當小三!

  愛情?


  愛個屁!


  跟一個老頭談他媽什麼愛情!

  他們席家漂漂亮亮,嬌養長大的女兒就是拿來這麼糟蹋的嗎!


  傅景生皺眉:「益哥,就沖你現在這副恨不得揍人的表情,你覺得我會把思姐的地址告訴你?!」


  席益忍不住揚高聲音:「我揍她怎麼啦?她堂堂席家的嬌嬌女,居然跑去當一個小三,我們席家就是這樣教她的?!我不揍她,等她回去,我爸揍得更凶!」


  他揍了,到時候他就有借口攔著席父不揍了。


  席父是軍人,席家幾個子女從小就是在他的鐵棍下教育長大,席思小時候可沒少被席父操練。


  席父揍人的法子可多了去了。


  「益哥!」傅景生低喝,爾後擰開房門,看江小魚睡得正香,沒被吵醒便鬆了口氣。


  席益看他動作,驚道:「小魚兒在裡面?」


  其實按理說這會兒應該冒出的念頭是其他女人在裡面,但席益腦子就只磞出了江小魚這個名字。


  傅景生點頭。


  席思:「她也來了?!」


  傅景生再度點頭。


  席益一頭漿糊:「她來做什麼……跑題了,小五,你給我趕緊的,把席思地址給我,真是反了天了。」


  傅景生:「她現在狀態很不好,這件事她是有做錯,但事情已經發生,我們能做的,就是避免悲劇發生。」


  席益:「悲劇發生?現在已經是悲劇了好嗎!」


  席思做的事簡直是在為席家丟臉啊,只要有心人查,肯定能查出席思的身份,到時候席家在帝都可就要成為一個被眾人茶后品論的大笑話了。


  他不在意,但是席母席父在意啊!


  傅景生髮現席益沒有聽懂,便直截了當的說:「思姐狀態不好,我們怕她做傻事!你明白嗎?你現在去找她,大罵她一頓,甚至再揍她一頓!確實,這樣無可厚非。但你知道你要是這麼做了,思姐會怎樣?」


  「也許你再見到她,就是一具屍體。」


  席益愣住。


  傅景生繼續說:「她對趙宏銳的感情很深,趙宏銳一死,她幾乎去了半條命。現在網上更是曝出她和趙宏銳的關係,她已經身背罵名。這個時候,哪怕我們就算知道她做錯了,也不要再給她增添任何壓力。」


  「除非你想看著她死。」


  「如果你還想去,那就去吧,金華花園7332。」


  傅景生眉頭深深皺起,眼底滑過無奈。


  席益張了張唇,半晌:「這麼嚴重?」


  他雖然氣憤席思做了小三,恨不得狂打狂罵她一頓,但他怎麼可能想讓她死。


  傅景生笑了,被氣的。


  「思姐明天會開記者招待會,到時候等她開完,你便把她帶回去吧,就算要打要罵,也等她撐過這段時間吧。」


  席益知道傅景生不會說謊,他都這麼說了,可見席思狀態是真不好。


  可是——


  記憶中的彪悍的妹妹,真的因為一個老男人就尋死覓活的嗎?


  感覺好玄幻啊。


  他忽然想起來:「你剛剛說,有個女人朝席思潑硫酸?!」


  傅景生:「……」


  他都說了這麼久了,席益才反應過來,這反射弧是有多長!


  傅景生再度重複一遍。


  席益咬牙:「居然潑硫酸,捅刀子也比潑硫酸強吧!」


  按捺不住的席益再度罵了聲『操』。


  對於妹妹破壞別人家庭的作法雖然不齒,但好歹是他妹妹,是席家的人,打一頓罵一頓,再不行捅一刀也行,也犯不著潑硫酸啊!

  媽蛋,好憋屈。


  席思,乾的都是些什麼糟心事。


  傅景生和席益又說了會兒話,傅景生便回房了,席益就在外面的沙發上將就了一晚,其實也沒睡著。


  哪睡得著啊,躺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起了。


  席思的記者會定在電視台新聞會議廳,時間是在十點。


  江小魚從床上起來,收拾好後走出門對上席益時,眼珠子一下瞪得滾圓,唰的退回房間,對屋內的傅景生道:「我們昨天回錯房了嗎?」


  那為毛外面有個看起來面熟的陌生人?


  ——江小魚有好久沒見過席益了,對於不重要的人,她向來是不記的。


  導致她幾乎忘了席益長啥樣。


  傅景生黑線,給她解釋:「你見過的,席益。」


  江小魚在腦子裡搜索一圈,立馬對上號,跟傅景行一夥的。


  「他來做什麼?」


  「席家知道思姐的事了。」


  「那他過來是帶思姐回去的?」


  「嗯。」


  「帶回去也好。」


  昨晚江小魚觀察席思直到凌晨,又讓請的靈把席思看緊了,這才放鬆的睡下。


  再度走出門,江小魚擺出一副淡定的樣子,笑眯眯的向席益打了聲招呼。


  席益朝她點頭,他已經冷靜下來了,恢復成往日玩世不恭的樣子,朝傅景生道:「我們現在是去接席思,還是直接去記者會現場。」


  傅景生:「去接她。」


  *

  席思開門的那一剎那,席益就擠了進去。


  「三哥?」席思在看到席益時,愣了兩秒,爾後出聲。


  縱使知道傅景生今天凌晨時給他說的話沒有騙他,席益做好了準備,可在看到席思時,喉頭一下就哽住了。


  眼前這個臉色堪比白紙、眼神漆黑猶如死潭的女人真的是他妹妹席思?

  「思思?」


  席益的語氣含了絲不確定。


  說起來,席思有五六年沒回家了,他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四年前,他來Y省辦事,想起席思也在Y省,約出來見了個面。


  那會兒他還記得席思仍然是記憶中剽悍爽利的漂亮姑娘,兩人也沒什麼可交談的,坐了十來分鐘,便分開了。


  可現在……


  席益感覺到了久違的心痛。


  不管怎樣,這終究是他血濃於水的親妹妹。


  「吃早飯了沒?」之前想要揍她罵她的想法通通拋光,尼瑪,就現在她這個樣子,戳一就都能碎似的,他哪敢罵。


  席思眼底閃過一抹波瀾,但很快趨於平靜,微微搖頭,聲音有些低啞:「約好十點鐘,現在已經八點了,再耽擱,會遲到。」


  說完,席思忽然扯了扯嘴角:「三哥,我以為你見到我第一時間會甩我一巴掌呢。」


  席益微滯,凌晨來的時候,他那會兒的想法就是這樣。


  「爸媽,大哥二姐都知道了?」她問。


  席益點頭。


  能不知道嗎,這麼大的事。


  席思苦笑:「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席益:「這話,你留著給爸媽當面說吧。」


  席思點頭:「好。」


  江小魚在一旁,她請的靈告訴她席思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就是抱著趙宏銳的骨灰一晚上沒睡。


  江小魚把靈送走,盯著席思看,在席思的眼神里,她感到了不安。


  江小魚的情緒變化傅景生第一時間注意到,江小魚偷偷將她的想法小聲告訴傅景生:「等會兒在記者會上時刻注意思姐,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一行四人出發,不到一個小時,到達電視台。


  這會兒陸陸續續已經有記者到達現場,席思坐在後台,等著時間過去,到時候她好上台。


  *

  十點。


  席思準時上台。


  整個大廳里全是記者,無數的話筒無數的攝像頭對著席思,並且,這還是一場現場直播的記者會。


  ——按照席思所提。


  無數的觀眾透過網路,可以觀看到所有一切。


  席思的到來,令沸騰的現場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均灼灼射向席思,眼底閃爍著興奮、冷漠、厭惡、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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