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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 他欠他的,囂張囚徒

  洛無憂坐在榻邊靜靜的凝視著男子,恍若未見身後秦皇陛下那陰鶩又滿含殺意的視線,只留給秦皇一個背影,自然也就未看到,秦皇南宮蕭那已越漸黑沉至如鍋底一般的臉色,以及,他拿出錦帕捂住口鼻的動作。


  女子所有的心思都被榻上昏迷的男子吸引,秦皇又坐了片刻,心知再說下去也無益,只能起身離開了廂房。


  便在廂房門關閉之後,洛無憂卻是突的轉過了頭,看了一眼那房門,鼻翼微動輕嗅著空氣中的那股淡淡味道。片刻后便自又轉回了視線,一雙明眸落在男子的身上,纖細的素手輕撫著男子的臉龐,眼中泛著晶瑩的淚光。


  驀然間,竟是又想起了暗室中男子渾身鮮血淋漓的一幕。


  此時的他臉色亦如毒發后那般的蒼白,蒼白的讓她整顆心都一抽一抽的疼著,疼到無以復加,從寒濯與六大長老處已然知悉事情的經過,她亦未曾想到,慈安竟會那般的厲害。


  聯合君驚瀾,墨白塵與容狄三人之力,以死傷無數,容狄重傷為代價才最終的將她徹底的剷除。而他之所以會如此拚命,她知曉他是為了消除她的後顧之憂,是為了徹底的將那會威脅到她的隱患剷除!

  說著不原諒,可是當真正看到他便這般靜靜的躺在這裡時,她的心中除了心疼與擔憂,卻是再沒有其它。


  此時,她終於切身的體會到,當初他千里追到北越時,看到她受傷是何種心境?又為何會落淚?甚至,對於她的固執,竟不惜放下所有的驕傲和尊嚴對她卑微的低頭祈求。


  「容狄,你一定要趕快的醒過來,求你一定要趕快醒過來……」她傾身在男子耳邊不停的反覆低喃著,眼中隱忍已久的淚水也終是不停的,一滴滴的落下,落在男子的臉頰,氤氳著淺淺晶瑩的水印。


  容狄,只要你能夠醒過來,我便不再怪你,只要你能醒過來,無論你讓無憂做什麼都無憂都願意。


  她什麼都可以不在意,不去計較,只要他能醒來就好……


  容王府因著容王妃的被虜,與容狄重傷轉回而陷入空前的低迷,整個王府上空都似蒙著一層厚重到無法散去的陰雲,氣氛更是冷凝到了極點。洛無憂更是擔憂到守在榻上片刻不曾離開過,誰來勸都無用。


  「姐姐……」


  安兒自明月樓中得到消息匆匆趕回王府,看著恍神的女子以及女子那紅腫如核的眼眶,抿了抿唇心中微抽了一下:「到用膳的時辰了,姐姐,紅錦姨姨他們已傳了膳過來,你還是先去用膳吧,姐夫他定會沒事的。你若不放心,我在這裡替你看著,說不得等你回來之時,姐夫他就醒過來了呢?」


  「而且,你若不吃飯,哪來的力氣照顧他?若是到時候姐夫醒過來,反而你卻病倒了,那一屋子兩個病人我可照顧不動你們,還有親家王妃好幾天都不見人影兒了,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姐夫生病這般大的事兒,她居然都沒出現來看過姐夫,姐姐,你不覺得這太奇怪了么?」


  那糯糯的稚嫩的聲音拉回了洛無憂的思緒,看著安兒緊皺在一起的小臉,洛無憂擦去臉上的淚痕,僵硬的扯唇笑了笑:「王妃她離開了都城回去上官家探親,想來很快就會回來了,小孩子家家不要多想。安兒,你已然吃過了么?」


  王妃被虜之事早已封鎖了消息,除了當日事發時在場之人,並無多少人知曉。安兒整天待在明月樓里,不知也是很正常的。


  「我已經吃過了啊,姐你去吃吧,你放心我會好好看著姐夫的。等你吃了再過來好了。這些日子姐姐你好像又瘦了些,要是姐夫醒過來看到你這樣子肯定又得心疼了。」安兒點了點小腦袋,也懂事的沒再多問。


  洛無憂聽得眼中微閃過一絲訝異:「你這小傢伙今兒個倒是一口一個姐夫叫得那般甜,若是他能聽到想來定會很開心的,安兒,你乖乖在這裡,我去去就回來。」可惜的是男人此刻聽不到。


  不過,她記得他們好似一直不對盤的。卻沒想到,這個小傢伙居然也會這般擔心他?

  「去吧去吧,要是再不去飯菜都快涼了。」


  安兒說著,將洛無憂推出了房門之外,看著洛無憂的背影愣了片刻,臉上童稚的表情不在反而面色變得沉重了些許。娘親還真是,發生這麼大的事她還以為當真能瞞住他,還真當他不知道親家王妃是被人捉走的么?


  小傢伙無奈的蹙了蹙眉,而後他邁著小短腿兒轉回了屋子,看著床上男人小傢伙小臉兒皺的像顆包子,那濃黑的眉毛也緊蹙在了一起,他抬起手臂,肉乎乎的手掌掛在那榻沿,而後小腿兒一蹬一躍,整個人便爬上了床榻。


  「哼,說得好像多厲害似的,結果還不是受傷了?」尤其是帶了那麼多人馬前去,都還能把自己傷成這樣,真不知這男人到底是在搞什麼?安兒翻著男子的眼皮,扳開男子的嘴,又摸了摸男人的手腕。


  他冷哼著聲音里儘是不滿,帶著些許不爽的怒吼::「你要不想她擔憂,就給小爺趕緊的好起來,要不是看在姐姐的份兒上,小爺才懶得理你,這麼好的東西就這麼給你吃還當真是浪費了,算了便宜你了。不過,你可得記清楚了,這是你欠小爺的。」


  安兒自顧自的說著,軟糯童音帶著些威脅,說著卻是突的收手,瞪了眼那昏迷中任自己擺弄的男人,突的伸手探入了自己隨身垮著的小包包里,在裡面摸了一會兒,摸出顆藥丸子,鉗著男人下顎扔進了男人嘴裡,再輕輕一拍,那藥丸子便滑進了男人的喉道,點點化盡。


  ……


  昏暗的房音里,燃著一盞不太亮堂的油燈,燈芯之火隨著微風輕拂不停飄忽隱有要漸熄滅之勢,那濃濃的桐油燃燒的味道卻是並不淺,反在這整個並不算大,卻是封閉的空間里一點點迷漫著。


  變得越來越濃亦越難聞!


  許是空氣太過沉重,又許是那油燈燃燒的味兒太過沖人,讓原本昏睡的人也漸漸的從那沉睡之中幽幽的清醒了過來,沉重的眼帘掀開,第一眼看到那灰色的紗帳時,那雙眼裡劃過一抹濃濃的驚疑的幽光。


  背部傳來一陣刺痛,看著陌生無比的地方,腦子還有些凌亂,回蕩的都是那些打鬥的畫面和飛濺的鮮血,一幕幕交織,讓她頭部也隱隱做疼,那張微微泛白的俏麗臉龐這上亦是染滿了怒氣。


  撐手想要起來渾身卻是無力,就在此時那外面卻是突的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讓女人不由動作一滯,眼神也瞟向了那扇鐵門。


  的確是鐵門,與其說這裡是房間,卻更像是間囚室,並不大的空間,房門窗戶都緊閉著,透過窗紙看向外面只有一片漆黑。顯然是被釘上了木板,大約為了防止她逃走,那鐵門定是也被上了鎖。


  而她不止被傷,更是被人下了軟筋散囚禁了,躺在床上並無多少的力氣。這讓她雙眼之中閃過一抹極致森寒的戾芒,倒還真是好大的膽子,不止敢對她出手,甚至還敢將她囚禁在此處?

  這些人還真是猖狂到吃了熊心豹子膽!


  哐啷——


  就在此時那鐵門卻是突的打開,也打斷了女人的思緒,那鐵門處進來兩個陌生的男人,瞟了一眼已醒來的人,其中一人臉上掛起一抹笑意。上前拱了拱手,聲音裡帶著幾分客氣:「看以王妃終於醒過來,我等也著實放心了,王妃放心,我等抓你來此並無歹意,也絕對不會傷害王妃的性命。」


  「王妃的傷勢在下也已請人檢查過。所以王妃大可不必擔憂,等我們主子辦完事兒,自然會放王妃回去王府與容王爺團聚。如果容王爺聽話的話,想來王妃也很快就可以回去了。」那身材較挺拔的男人說著又加了一句。


  而言下之意卻還有另有一層意思,那就是若是容王父不聽話,只怕她就要在這裡多呆些日子,甚至能不能從這裡走出去,亦還是個問題。


  容王妃聞言臉色緊崩的有些僵硬,一雙眼冷冷的盯著那人,足足有一刻鐘不止,直到盯得那人都有些頭皮發麻的時候,她才冷哼著開口;「你們的主子是誰?是傅后,還是南宮景修?又或者是……敢這般大膽的劫持本王妃,還敢拿威脅王爺還真是出乎本王妃的意料之外,做都做了莫不是卻還連個面也不敢露?」


  還真果真是些宵小之徒,以為這樣可以控制了她,就能進而控制住容王府的一切了么?那當然不可能,容王妃面上爬上一抹不屑和嘲弄,倒是當真未曾想到,他們居然會用上如此愚蠢又天真的方法。


  他們這樣做就算可以威脅到王爺,卻又怎能能威脅到秦皇?可笑的是他們卻不知那個男人素來冷心無情,他不會受任何人的危險,他們的目的註定會是落空的!只是他們顯然還沒有意識到。


  她自然也不會告訴他們!

  「怎麼,王妃這是想見見我們兄弟的主子?這個不是不可以,不過卻不是現在。若王妃夠配合,不用王妃說,我們主子也定會前來相見的。」那稍瘦削的男人聞言卻是笑出聲,插了一口。


  這容王妃倒是有趣,感情她這是想套出他們主子的身份?莫不是打算見了他們主子,而後再去找逃跑的機會?豈知這也不過是她空想罷了。主子既然抓了她來,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她離開?

  她對主子的用處可大了去了。


  「本王妃倒是想配合,那也得看你們主子想要本王妃如何配合了不是么?不過是來見本王妃一面都不敢,這樣的慫貨,本王妃還真的很訝異,他到底哪兒來的這麼大膽子對本王妃出手?」


  容王妃輕咳了兩聲從床上坐了起來:「回去告訴你們主子,想要本王妃配合可以,那就讓他自己來和本王妃談,不要老縮在烏龜殼裡當王八孬種,沒得讓本王妃看不起,連本王妃一個女子都不如,他又憑什麼登上那個位子?」


  「還有本王妃傷勢過重,需要一名大夫還有上好的傷葯,就這般簡單的包紮一下,還說不會對傷害本王妃?依本王妃看你們這是想讓本王妃生生疼死還差不多,告訴你主子,若本王妃真的疼死,那他想再讓本王妃做什麼,本王妃只怕也沒有辦法配合了。」


  斜睨了一眼那兩人,上官茵兒說著閉上了眼帘,一副不打算再開腔的樣子。直看得那兩個男人面面相覷。


  這可好,第一次遇到被囚禁還如此囂張的囚徒,不止敢提要求,甚至還把他們的主子給罵了個狗血噴頭?居然還敢說主子是慫貨王八?他們可當真是和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主子的。


  那他們要不要,把容王妃的話直接告訴給主子聽呢?果然不愧是容王妃上官茵兒,倒是夠膽量亦有氣魄,就不知主子聽了,又會不會決定親自來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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